等叶离到修习堂,早课都结束了,只有和文竹花主请了罪,因为叶离的特殊性,文竹并没有追究什么。
“小师妹,看我的剑法进步的大不大!”余北将自己努力的成果展示给叶离。
叶离认真观看,蓝毓和她讲这个她不在的这个早课,有多有趣。
听说是饲兽堂丢了个鹏鸟,其余鹏鸟也都蔫蔫的,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芍药花主已经亲自去看了。
叶离憋着笑,她自己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只道:“真是神奇,鹏鸟那么大,还能丢了不成。”
“是啊,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类饲养的灵兽,攻击性弱,没人会与他们签订契约,所以,它会去哪呢?”蓝毓认真地分析。
叶离摇摇头。
“对了,小师妹,花主说,明天便带我们去神兽森林,四宗新弟子一起呢!”总算有件开心事了,蓝毓迫不及待地和叶离分享,“对啦,小师妹可要记得,不要随便契约灵兽哦,就算不要,也不能将就!”
叶离道了声好,然后直接走向余北,将他的错误纠正,原来小师妹不是只和蓝师妹聊天,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师兄可还记得,为何练剑?”叶离轻抚余北的剑,喃喃道。
余北仔细思索,回答说:“为了保护自己心爱之人之物。”
“若要保护,便有战斗。剑法是拿来用的,不是看的。”叶离直接点出问题所在,余北的剑空有皮囊,没有锋芒。
正好今日有兴致,叶离拉上二人,跑到后山,那里没有人,更适合修习剑法。
叶离掂了掂余北的剑,还算称手。
这是余北第一次见到她的真实实力,每一招都是实打实的,隔了老远,剑气都能真实的扑在他们脸上,剑剑凌厉。
树木石头花草,无一幸免。
叶离收了力,这一套剑法耍下来,叶离只觉得浑身舒服。
暗处的一双眼睛本就是白茫茫一片,随着剑气的消失,又黯了下去。
余北和蓝毓感受到了彼此之间的差距,此后修习更加努力,叶离则是爱上了这个地方,每天都要来耍一套剑法,才肯离去。
夜晚,叶离又敲响了藏书阁四层的门。
得到应允,叶离推开门走了进来,坐在门口的是个木偶,看得出来,它的主人很用心,每一个部位都是精心雕刻而成。
叶离正想把它捡起来,木偶突然动了,站起身来,叉着腰,口吐人言:“看到我申申大人!为什么不行礼!”
叶离把它抓起来,提在半空,仔细看这个小家伙。
小木偶生气了,挣扎着要出来,“放开我放开我,我申申大人可不是好惹的!我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叶离看它又努力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伴着这笑声,申屠祖孙俩从暗处走出来。
申屠爷爷从叶离手中接过小木偶,把它安置在一边的桌子上,转过头对叶离说:“这才是傀术本来的样子。”
申屠家的傀术本就不是用来对付人的,而是制作木偶傀儡,为自己所用,那时的申屠家只是一个小氏族。
可是制作傀儡耗时太长,许多人便放弃了,有思维活跃的,便开始尝试着用傀术去控制人,久而久之,申屠家的名号便打响了。
谁会不畏惧这样的家族?
叶离拍了拍小木偶的脑袋,对它的每一个关节都无比好奇。
申屠爷爷笑了笑,问她:“可想学?”
叶离捣蒜似的点头,她是真的好奇。
芊芊开口道:“这是申屠家的秘术,爷爷难道忘了,教给外人的后果?”的确,最开始将傀术应用在人身上的就是外姓,虽然最后被处决了,可还是由他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发不可收拾。
叶离见芊芊有所顾虑,便又摇头,“没关系的,我只是好奇,哈哈,好奇!”
申屠爷爷将芊芊阻拦的手推开,“姓氏?他们杀你父母时可曾考虑过血脉亲情。老夫只是不想让申屠家的傀术断送在我手里。”
芊芊无话可说,爷爷一语点醒她,血脉亲情有时候也是最无用的,他们可以为了利益杀她一脉,自己又何必管什么申屠家?
一番商讨的结果是,叶离正式拜入申屠爷爷门下,做他的传人。
芊芊无从否认,这个女人的确太过强大,很多东西一学就会,包括他们申屠家从不外传的傀术……
一个晚上,叶离将傀术的咒法等都烂熟于心。只待去那神兽森林,削他几根木头,回来自己也做个小木偶玩玩。
叶离坐在小板凳上,小白猫乖巧地伏在她腿上,申屠爷爷正测试着小木偶,叶离不合时宜地开口,“芊芊,所以,申屠家到底发生了什么?”有老爷子的教授之恩,叶离真正地把自己当做他们的一家人。
申屠芊芊一愣,眼中似乎泛起泪光,却只用衣袖抹了把脸,道一句:“没什么。”
申屠爷爷放下手中的木偶,拍了拍芊芊,“你又何必什么事都一个人抗。”站起身来,在叶离对面坐下,倒了盏茶,将一切恩怨娓娓道来。
说到底,还是为了一个利字。
自从申屠爷爷的夫人过世之后,申屠爷爷就离开了申屠家,去了凤夕宫,再也没有回去。
申屠家自然就由两个儿子掌管,长子正青,也就是芊芊的父亲,从来都不同意将傀术应用于人,只是做本分人本分事,次子正阳却是不同,以强大的傀术做支撑,杀人取乐,无所不作。
在一次巨大的争吵之后,申屠正阳用他豢养的傀儡军进攻正青一脉,申屠正青夫妻俩,拼死才保住了女儿性命。
申屠芊芊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力竭,再醒来时已身处牢笼,被人当做女奴囚禁笼中,再后来,就是遇到叶离了。
“申屠漪呢?申屠正阳的女儿吗?”
芊芊点点头,“申屠漪比起她的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
叶离了然,连自己一个陌生人,只因为有个小鸟,都可以是她施术的目标,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呢。
叶离想了想,问申屠爷爷,“若是有一日我们对上,杀的可是您儿子。”
“老夫自发妻死,便不再是申屠家的人了。哦对了,老夫的夫人,便是死于傀术。”叶离看到申屠爷爷眼睛里的泪光。
看起来,当年的事更加复杂,申屠老夫人的死也是有隐情,可能就是死于次子之手,才让申屠爷爷这般心灰意冷,不再过问世事。
只是他也不曾想到,当年的不追究又是葬送了长子一脉。
那天晚上,一声又一声叹息淹没了藏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