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叶离就走了,走之前将云离阁打扫得干干净净,嘱咐双环替她照顾好沈丘。
其实她又梦到了几次另一个叶离,她总是狰狞着一张脸,说要找她偿命。
想这些干嘛,叶离给沈丘留下一本强身健体的功法,便翻墙离开了,她不喜欢告别,从来都不喜欢。
叶离披着黑色斗篷,一边走,一边闲逛,买点这买点那,把昨天余北苦于带不动最后没有买的的东西全都买了一遍。
“余……”叶离连名字都没叫全,就和冲出来的余北撞了个满怀。
“出发嘛!婆婆!”余北看起来兴奋极了,他感觉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神秘婆婆!
“出发。”
叶离买下了一辆豪华马车,吱呀吱呀出发了。
不愧是豪华马车,连座椅都是软包的,甚至大到可以放在一张小茶桌,余北开心极了,在外面驾马车也开心!
这大概就是余北的魅力所在,他的阳光快乐,无时无刻不在感染着叶离,让她也不自觉地跟着傻笑,不过叶离多数时间都是在修炼。
紧赶慢赶,临近傍黑天,两人赶到了一个小城,据余北所说,到了这里也就快到他们村了。
余北自己可以风餐露宿,但婆婆不行,便说什么都要在这留宿一夜。
行吧,说不过他,也便应允。
夜晚的小城热闹非凡,可能正因为它是一个交通枢纽,里面的人形形色色,做什么的都有,一到晚上,耍猴的,变戏法的,好生热闹。
叶离随便找了个客栈,将马车停在那,便被余北拉着,去逛小城。
叶离还是披着斗篷,离开了皇城,她也没什么好怕的的,只是夜晚天凉,加上不想被余北扯着问这问那,便仍将错就错,做这个婆婆。
小火最是爱热闹,吵着闹着从识海里出来,扑棱棱站在叶离的肩上,眨巴着凤眼,看着形形色色的人们。
小火经过上次皇宫爆发,身上的羽毛有了光彩,灰色中有点点金色羽毛,好生漂亮。
“喂!把你的小鸟留下!”一个赤着脚,身着蓝色胡服的女孩拦住了叶离的去路,叶离微微抬头,看到那女孩有蓝色面纱遮挡住大半张脸,乌黑的长发并不似中原女子那样高高盘起,而是散落在肩上,身上挂着许许多多的小铃铛。若不是这目空一切样子和凌厉的语气,倒有几分可爱。
余北想上前理论,叶离拦住了他,对这样的人,叶离没什么好感,也不必多说废话,连眼神都不给,直接走过去。
“你!你给我站住!”西域女气急败坏,忙扯了一把叶离。
斗篷掉了,叶离的小脸暴露在余北面前,湖蓝色的劲装,随意挽的髻上松松垮垮插着一枚发簪,脸上不施粉黛,却是那样秀美。
先前只当是婆婆,没想到竟是个比自己还年轻女孩,余北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也突然有点后悔,把她扯到自己村的混乱中。
“做人要有礼貌。”叶离没有回头,只是冷漠地开口。
女孩铃铃铃的踏着小碎步,追上叶离,直视她,哪里顾得上叶离眼中的冷漠,就要上来抢小火。
“我说了,做人要有礼貌!”叶离猛地后退数步,女孩身上的香气太过刺鼻,她不喜欢。
周身战意磅礴。
大概是女孩的侍卫做势要来抢小火,叶离皱眉唤小火回到识海,这几个人,叶离自己就可以搞定。
叶离并不打算要和女孩纠缠,擒贼先擒王。
躲过女孩侍卫的堵截,叶离一个呼吸间就站在了女孩面前,手已经掐上了她的脖子,五指微微聚拢,女孩仿佛已经感受到了死亡。
叶离笑得可爱,嘴里的话却是让女孩如坠冰窟,“今天不杀你,乖一点,别让我再看见你。”
袖手一挥,追上的侍卫们已被打翻在地。
没劲,叶离拉着仍震惊于婆婆变妹妹无法自拔的余北,离开众人的围观。
脱离斗篷的束缚,叶离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满眼都是新奇。
叶离带着小狐狸面具,手里拿着糖葫芦,反正她买什么,余北都会帮她付钱便是了。
余北刚付过一笔钱,想追上去,却发现叶离站在原地不走了。
叶离连糖葫芦也没心情吃了,就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一个在笼中的女孩。
还有许许多多在笼子里的人,他们的眼睛里没有了对生活的希望,只有死一般沉寂与麻木,唯独那个女孩,眼中是烈焰,是仇恨。
将人像动物一样囚禁在笼子中,这算什么?余北用胳膊戳了戳叶离,小声说:“这是奴隶,很常见的,你要习惯。”
叶离走上前,问那个看守的大汉:“我能要她吗?”
叶离指着自己第一眼看中的女孩。
大汉桀桀地笑:“当然可以,只要你有钱,这个数!”大汉伸出五根手指,他想说的是五十。
叶离直接掏出五百枚金币,看的那大汉眼睛都直了,“那女奴只需要五十枚金币啊,你这小姑娘是帮大人买炉鼎的吧,算错了帐小心回去挨板子!”大汉好意提醒,“不过啊,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个女奴可不好驯,若是做炉鼎,还是算了。”
“炉鼎?”叶离没有听过这个词。
“你连炉鼎都没听过?这样有点功夫的女奴,可是采阴补阳的绝佳利器。”
“那之后呢?”叶离接着问。
大汉哈哈大笑,似乎在嘲笑叶离的愚昧无知:“之后?哪有之后,一次两次那女奴就不行了,只有死路一条喽。”
叶离皱了皱眉,以活人做炉鼎,以提升自身修为,太过残忍。
可是,这是一条产业链,叶离阻止不了,她能救一个人两个人却救不了所有人。
办理好手续,余北向笼子中的女孩伸出手,女孩没有接,只是自己站起身,走到叶离的身边。
叶离的好心情没了,全没了,一路无话,回到客栈,叶离帮女奴办理好入住手续,便让小厮打热水来。
屋子里只有叶离和女奴两个人了。
“我不会做你主人的炉鼎。我会离开,会报仇,等我报完仇,再回来,届时任杀任刮。”女奴漠然开口。
“我不要你做炉鼎啊,也不要奴隶,我只是看你和他们不一样,我看到了你眼睛中的希望,所以才会救你。”叶离将心里话都说出来,不管她信不信。
面前蒸腾着热气的浴盆对女奴来说极具诱惑力。她暂时相信了面前的姑娘,将衣服一层一层脱下去,踏入浴盆。
叶离看到了许多伤疤纵横交错,令人触目惊心。叹了口气,乖巧地坐在浴盆旁,帮她往身上撩水。
“申屠芊芊,我叫申屠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