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娘是在我这儿吃坏了肚子的,不过我怎么瞧着你们这么眼生呢,不该不会是在别家酒楼吃坏的早出门了吧?”沈锦兮皱着眉头,看着围在自己面前的一群人,故意慢悠悠的开口道,话里话外满是试探。
竹青小筑的食材,每日都是由沈锦兮亲自把关挑选,而且在运送的时候也是一个不停的盯着,又怎么可能会把人肚子给吃坏呢?
所以这些人一开口,她便料定他们是来闹事儿的,而且还很有可能是受人指使。
因为被两个壮汉架着,一直埋着头装病的老婆子,看起来尤为眼熟,就像是在哪儿见过似的。
所以沈锦兮猜测这几个人是受了某人的指使,故意跑到这儿来砸场子的。
“少废话,我娘说是便是,如今他老人家整日上吐下泻,已经请了好几个郎中瞧过了都不见好,你说应当怎么了结吧,若是不能让我们哥几个心里舒坦,那你这桌子椅子锅碗瓢盆什么的可就保不住了。”几个大汉仗着自己身材魁梧,也是没带怕的话里话外句句都带着威胁,像是非要逼着沈锦兮就犯似的。
秦斯郢在旁边看着哪里还能忍得住,眉头狠狠一皱,说着便要动手,却被身边人一把给拉住了。
“这事儿交给我,放心,不打紧的。”沈锦兮轻轻拍了拍秦斯郢的手,随后开口说道。
竹青小筑生意如此红火,眼红的人自然不少,若是他没猜错的话,不知有多少人排着队等着上山闹事呢,若是这头一遭她就不能解决妥当,那日后必定会被别人当成软柿子捏。
她沈锦兮可不是那样的人……
“你们在这儿瞎叨叨什么呢?快些赔钱,听见没有?若是不愿意赔钱的话,那我便把你这些东西都砸烂了抵债。”
几个壮汉见沈锦兮和秦斯郢压根没把他们放在心上似的,顿时便怒了,扬着手恶狠狠的说道,话里话外都是威胁,而且还一副说着就要动手的模样。
“既然你说请了许多大夫都瞧不好,那不如让我瞧瞧吧,我懂些药理,也算是个大夫。”沈锦兮背着手看向几人,语调依旧不紧不慢,说着便要上去给老太太把脉。
结果老太太却把手腕儿往后猛的一缩,说什么也不愿意让她瞧病,而且还拼命避让着她的目光,就像是长了一张见不得人的脸似的。
“既然老太太不愿意瞧的话,那就算了,说吧,你们想让我们怎么赔?开个价吧!”沈锦兮眼见着老太太挣脱了自己的手,眉头微微一皱,却也没有勉强,很快便又背着手退回到秦斯郢身边,抬起头看着几人缓缓开口,嘴角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最起码……最起码得五百两银子,你这里生意如此火爆,日进斗金,不知道坑害了多少老百姓,我们兄弟俩问你要两个银子,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壮汉还没想到沈锦兮的态度转换得如此之快,忽然一下便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伸出了五根手指,狮子大开口不说,还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啊……啊……好痒……好痒……真是好痒啊……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成这般了,像是有千万条虫子在身上爬似的,谁救救我?快救救我,我快要受不了了!”
就在几个壮汉得意洋洋,趾高气昂地等着沈锦兮回话,以为很快便能拿到大把白花花银子的时候,原本被两人扶着病病殃殃的老太婆,却忽然挣脱了束缚,拼命的挠着头发跟疯了似的样子痛苦极了,看起来就好像是突然得了疯癫之症。
“呵,原来是袁婆子啊,怎么在沈家待着不舒服吗?跑到我这儿来唱戏做什么?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这老胳膊老腿的,除了这一回,应当没有到山上来过吧,而且若是你跑到我这儿来贪嘴让沈家老太太知道了,还不得把你另外一条腿也给打瘸!”老婆子痒得抓耳挠腮自然再也顾不得遮住脸面,没了遮挡沈锦兮一抬头便认出了她,同时也猜出了背后的主谋。
要说这沈碧茹还当真是一点脑子没有,让人来闹事儿砸场子竟然还派个熟脸儿来,而且还是个瘸了一条腿的老婆子。
虽然凌霄让人重铺了路,上山的路好走了些,可是山势的崎岖却是改不了的,所以虽然平坦走起来却也费劲儿,这个缺了一条腿的袁婆子,靠着自己根本就不可能上得来。
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她上来了,这么一瘸一拐的走着自然会引人注目,那她和秦斯郢便不会连一丝印象也没有。
所以她便断定婆子和几个壮汉是在说谎,而且最为离谱的是,袁婆子在沈家待了一辈子,从来未曾成亲,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几个儿子呢?
“大小姐,老婆子我知错了,不过这一切都不关老婆子我的事儿,都是二小姐一手策划安排的,她嫉妒你这里生意太红火,所以便让我来害你,我原本也是不愿意的,可是她找了这么几个壮汉非要逼着我上山,说我这些年不常露面,您统共也没见过我几回,指定是认不出我来的,还说我若是不肯听她的话,就将我另一条腿一起打断,扔到乱葬岗去喂狗,求求你了,您救救我吧,我给您磕头了……”
袁婆子被沈锦兮下了痒痒散,这会儿子都已经快把脸挠花了,却依旧觉得百爪挠心似的,被逼得没办法了,只好跪下来,拼命地朝沈锦兮磕头想让她救自己一命。
“行了,既然你如实招供了,那我便救你一命,只不过死罪能饶,活罪难逃,秦大人您好歹也是知府,就请帮忙断个案吧。”沈锦兮见袁老婆子老老实实的招了供,也没打算再继续折磨她,顺手便从袖子里摸出一颗药丸递了过去。
不过却也没有打算就这么饶了他们几个,而是转过头看着秦斯郢慢悠悠的开口,嘴角还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