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凌陵看向声源处。
是二楼栏杆处的一个男人,鼓掌的就是他。
二舅爷!
“哎呀,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
凌陵冷笑一声把拳头放下起身:“二舅爷手底下的人不乖啊,回去还是好好调教一下,我是脾气好,要是别人不打死他!”
二舅爷点点头:“是是是,回去肯定好好教,太长时间没教育了,都学会撒谎了。”顿了顿:“还不赶紧滚回来,丢人现眼。”
那被单方面被虐的人退到人群里。
“我可把珍藏很久的茶叶给泡了,上来喝点?”
闻言凌陵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老狐狸奸诈得很,不知道要搞什么幺蛾子。
她来是谈事情的不是来打架的,所以还是要给彼此一个台阶……
一个算不上大的办公室里凌陵坐在沙发上,前面是背对着自己倒茶的二舅爷。
再好的茶凌陵都不打算喝,面对面倒都没准会加东西能,还背对着她!
面对着她倒都不一定能喝呢,
还背对着,那就想都不用想肯定不会喝了。
“这茶叶啊我可留了好久呢,你可你一定要好好尝尝,特别香!”说着把端着杯子走到茶几前,把茶水杯推到凌陵面前。
凌陵端起茶杯薄唇放在杯口边缘处,突然门被敲响了,凌陵手一顿把茶杯放回桌子上。
明显能看出二舅爷神情一紧,再次认证了这杯水里,又不干净的东西,不然紧张什么。
“二舅爷似乎有客啊!”
唇边的杯子逐渐靠近茶几,最后一声清脆的的声音落下。
凌陵双手交叠在身前。
二舅爷看着茶几上的杯子脸色沉下来:“进!”
一个手下走进来凑到二舅爷耳边小声嘀咕,说完志气身板等待二舅爷的命令。
“我知道了,你让她在会客室等着,我这边结束就过去。”
那人出去时把门带上,凌陵笑了下:“二舅爷事务繁忙我来的很不是时候啊。”说罢起身欲要离开。
二舅爷干巴巴笑了两下:“怎么会,你才是我最重要的客人啊,他们不懂事咱不能不懂!”
后面那句话可以说的要把字音咬死了。
凌陵却不吃那套神色淡然:“算了吧,我看咱们的事还是下次再说吧。”
“女人可是和麻烦的生物,处理不好的话,更麻烦!”
二舅爷一怔,她听到了?
“二舅爷,二舅奶来了,气势冲冲来者不善。”
凌陵唇角微勾:“家事比较重要,咱们下次再谈!”
“哎,没事没事,女人家什么都不懂,咱们谈咱们的就好。”一大块肥肉怎么能让它跑喽?
“艾文,你干什么呢你?老娘来了你就把我往会客室一放?”
门外女人的嗓音冲进来,凌陵挑眉看向门口。
下一秒门被打开,一个圆润的女人踩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走进来,高跟鞋与地面发生碰撞哒哒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这可算是给凌争取机会了。
本来凌陵就不想谈了,二舅爷想谈的心不诚,凌陵自然也不想多做无用的事情。
“好啊你艾文,你男女通吃啊你,你还要不要你那张老脸了,我都替你害臊,出去别说你有子女,丢人!”
莫名其妙没牵连的凌陵脸色不太好。
熟人之间开玩笑也就罢了,被一个口无遮拦的陌生女人说,她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夫人,不论说话还是做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说罢凌陵起身走,路过那位太太后凌陵停下脚步:“祸从口出啊,夫人!”
一笔千万元的单子没谈成,二舅爷心情不要好:“你来做什么?”这个女人已经不止一次坏他生意了。
就因为那可笑的不信任没有安全感!
他自认为凡事都尽可能的做好,但近几年这个女人越加过分,要不是孩子已经上初中了他都想离婚了。
应该是孩子离家,家里也没个说话的人,这份寄托从身处异国他乡的孩子身上,转至更近一些的老公身上。
但因为这份寄托过于沉重,二舅爷逐渐厌烦这莫名的掌控欲,厌烦那个没有安全感女人。
现在双方都在纠结郁闷与痛苦中。
凌陵正好趁这个时机脱身。
虽然离开了不过没有急着回去,在街下街转了好一会。
街下街算是个比较有神秘感的地方。
外界会传街下街是个令人沉迷的地方,而街下街似乎又不存在。
越是若有若无虚无缥缈东西,越会勾人魂魄动人心弦,外界时长有人会怀疑这个地方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
而凌陵都不会去怀疑。
来过自然会知道街下街到底存不存在,不过人的欲望会在街下街无限放大,没有自制力的人来一次可能就真的沦陷在这里了。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街前凌陵看到个熟悉的影子。
在一家店门口来回徘徊。
当人家要撵人的时候凌陵踱步上前:“这边不买是不允许多看的。”看样子应该是犹豫挺长时间了。
“唉?你是?”
凌陵嗯了一声反问道:“你还会赌石?”
这人就是之前跟在她后面请求带路的那位。
“不是很会,但我想碰碰运气,可是我没钱……”
闻言凌陵不由得多看男人两眼:“街下街里随便拎出来一个样东西都过千了,而且这里面假货很多。”
就算是不值钱的东西在街下街都卖的死贵,凌陵从不买不值得的东西,尤其是这种地方。
外面卖几十这里面能卖几万,一个一个的花言巧语特别会说。
“我知道,但是我妹妹需要动手术……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啊,手术啊……
凌陵歪着头略微思索:“这样吧,我出本金,开出来了咱俩对半分,没开出来算我的。”
“那怎么行?”男人连忙摆手:“我也不怎么会要是什么都开不出来的话……”
“如果开不出来那也是我的事,你进去去挑吧。”
见凌陵低着头抽烟没有说话的意思,男人进屋里去挑料子。
赌石这东西看技术看运气,凌陵也是玩玩,平白无故的丢钱倒是不会。
那男人肯定有点本事,不过很谦虚啊。
一根烟就剩个烟头的时候,凌陵把烟头暗灭在垃圾桶里。
走进屋发现那人在两块不怎么样的料子之间犹豫。
“这两块一起买了,开出来了咱俩对半分,开不出来算我的。”转悠一圈凌陵借个照玉强光手电转一圈。
最后凌陵又选了一块能比拳头大一圈的原石。
这块原石算是她单独买的,这个大肯定能开出来点什么,什么品相就不一定了。
交钱开货。
价钱方面两块原石顶她选的那一块大的,这时间正热闹,玩赌石的人也不少,凌陵选的多能给先开。
凌陵那块石头她自己动手开,那两个小块的别人给开,凌陵也算是个老手了看石头眼睛也毒得很。
人群中有人叫出声来:“出货了出货了,这边出货了!”
有开的自然少不了看热闹的。
凌陵有的时候也喜欢看热闹,不过她不会毫无意义的大喊大叫,看热闹就老老实实看,喊什么呢?
这么一叫大伙目光都看过来了,这么点钱财半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边开出了成色比较不错的翡翠,卖掉的话也能卖个好价钱。
反正本金回来了,那看那两块小的原石能开出什么样的料子了。
都说一刀穷一刀富一刀披麻布,凌陵算是一刀富。
“这边也出了。”很酷奥那边又传来声音:“可惜了,好好的料子有裂,做点别的东西还行。”
开的是两小块其中的一块。
那人明显情绪不稳定了,跟刚开时的紧张完全不同。
“淡淡点,赌石玩的就是心态。”
听到出本金的人都这样说了,男人的情绪更不稳定了:“不行,妹妹的手术费得二十多万还有住院费都还没有着落呢,还有你的本金!”
第一块开完了开始开第二块。
还好第二块出的还不错,凌陵不要本金了,只把第二块的料子对半分了,凌陵拿到了十五万。
她自己选的那块料子直接卖掉了,拿出了十分之一给他。
这样算下来的话,那人手里应该是有三十万左右,他妹妹的手术费肯定是稳了,都是陌生人谁也没有在金钱上帮谁的必要。
对于这种情况凌陵也是时来兴起,毕竟她不是个乐于助人的热心肠!
走出那条废旧的巷子背后传来声音:“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我叫韩朗,你叫什么?”
“不用了。”挥挥手凌陵直接离开了。
拿着背包直奔医院。
“先生很抱歉,病人情况突然恶化……”
“不用说了!”
病床上的人尚有余温,却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握着妹妹逐渐冰冷的手男人轻笑一声,拿着一背包起身到走廊坐着:“都是徒劳!”
要不是一开始自己跟父亲似的迷恋上赌石,那就不会败光家里的钱,妹妹也不会因为无法得到及时的治疗而死去。
“先生,这是我们在抽屉里发现的信!”
接过护士手里的信手指僵硬到无法弯曲。
大半夜医院有进来一伙人。
收拾病房出来的护士看到那封依然没有打开的信封,心头用上没理由的伤感:“您还是要保重身体逝者已逝。”
“靠,队长我好困啊,我想睡觉!”苏御揉着眼睛胳膊搭在廖浅霄肩膀上。
好像身边但凡没人了的话,都能直接摔倒似的。
廖浅霄拍拍苏御后背:“打起精神来,咱们是来看望病人的。”廖浅霄咬牙切齿的说。
确实他们大半夜出行就是为了看望病人的,下飞机不到俩小时,倾心直接把自己玩去了医院。
倾心来A国就想着到处玩,还独自一人跑海边去了,谁承想人家是个有梦想的旱鸭子接过好了,扑腾不上来了。
还是好心的游客把人拽上来的。
这不么,大伙得到消息了来医院看望一下,其实大家还有故意拖延时间的,实在拖不下去了只好过来了。
白予扬冷笑一声:“哼,走吧走吧瞅一眼去,看完赶紧回去睡觉。”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护士说完就起身忙自己的去了。
路过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不说话了,尽可能不去打扰刚刚逝去亲人的家属。
病房里倾心虚弱的躺在病床上,小脸煞白嘴唇也毫无血色。
眼见得顾亦晟瞥了眼旁边桌子上没盖严的东西,面无表情给安烨使个颜色。
倾心好像紧张得低着头,眼神不住的瞟桌子,最终还是感觉到了不对劲,故作去拿水,胳膊一撞把那露出个边边的小盒子,撞到了遮盖物的下面去。
“你先休息吧,我们先回去了。”安烨安抚似的抚上白予扬肩膀。
倾心不死心似的,叫声叫了顾亦晟一声:“队长,我害怕,队长留下陪陪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顾亦晟面无表情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幽幽开口道:“男女有别。”
说完顾亦带路直接出去。
白予扬的情绪已经按耐一路了,本来在病房里看到那小盒子的时候就压不住了,要不是安烨在安抚他,他早炸了。
虽然他不是很懂化妆品,但为了拍照为了打比赛在镜头前,还是需要化妆的。
那小盒东西自然认得出来。
那不就是气垫吗?
能把脸擦白的东西……
竟然为了折腾人,竟然把这么拙劣的小把戏都展现出来了,可谓是费尽心思。
这要是凌小姐的话,肯定跟没事人似的洗澡睡觉。
当然凌小姐也会游泳。
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就为了见队长一面,而TS整支队伍都要去探望,不然看会被无限放大,又说什么TS排斥替补。
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此时会酒店的路上凌陵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一想二骂三念叨,虽然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但还是觉得可能有人在骂她,那个人可能就是二舅爷!
也不知道二舅爷的家事处理的怎么样了,还有那位无理的女士。
悄无声息回到酒店洗洗澡围上一条浴巾,半干的头发偶尔会滴水,滴到肩膀上顺势滑落至下,最终被浴巾吸掉。
左手的杯子中是一杯温热的水,右手抚上左臂眺望远处灯火阑珊的高楼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