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忍不住叹了口气,“唉,哭什么呀?我这不是还没有参加追悼会呢么?”
张平故作轻松,可是那边的周丽的眼泪又掉下了几滴。
“你可别瞎说了!”
她那个样子,看样子还真是很着急。
周丽把盆放了下来,然后替张平小心翼翼的打来被子,见对方要解开自己的衣服,张平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
“这这是要干什么?”
可是周丽却很自然的说,“给你擦一擦身子呀,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有三天三夜,这几天李市长不放心就把我叫来了,我每天都要给你擦两遍身子。”
“我的一直护着你,只有让你不断的反复活动擦洗,才能防止得褥疮。”
好家伙,周丽还真是自然甚至开始给张平擦身子。
张平实在是有些坐不住了,“这这不太好,我是实在是有些扛不住……”
可是周丽去找了个枕巾,直接盖在了张平的脸上,“你呀,你就什么也看不见,就装糊涂就行了!”
张平已经忍不住把脑袋一撇,十分无奈,他感觉这个桥段很像是某一个古怪的电视剧桥段。
周丽应该如她所说,已经替张平擦洗好几遍了。
所以她神态很自然,但是脸色仍然有些发红。
这的确很难为人,要知道周丽也不是一个家庭妇女,更没干过这种工作,没什么经验,她自己也是一个大姑娘。
所以张平看她弯腰认真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感动,“哎呀,你不应该亲力亲为啊,这种事让护士来做就好了。”
张平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周丽,可是周丽却眉毛一拧,随后在他的腿上掐了一把。
“你是不是都盼着护士帮你擦身体?”
张平顿时觉得浑身都疼,这种疼是一种敏感的疼,只要有一个地方疼,就会连着脑袋身上各个地方都会疼!
所以他有些龇牙咧嘴。
“老同学,这你也吃醋啊,人家护士本职工作就是干这个的哦,不能叫护士,叫护工也行,嗯,你这不是太辛苦了……”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周丽的脸色反而变得有些灰暗,“你是不是对之前的事反悔了?”
张平一时之间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天晚上两个人在宾馆差一点就成了好事,不过他及时清醒过来。
当时他说的话,其实也都是谎话,说实话她不太相信周丽,也害怕直接拒绝对方会对自己有不一样的想法。
而且如果对方真的是设局坑自己的话,那就会露出一些无法收拾的局面。
但事实证明,张平发现周丽独自离开了宾馆,这就让张平彻底不敢相信她了。
所以这段时间其实他就没有主动联系过周丽,倒是周丽给他打过几次电话,可是发现对方好像很冷淡,这个联系也断了。
这么说吧,一转眼过去一个月,要不是张平这次住院两个人很可能就彻底断绝了联系。
周丽看着他满眼都是委屈,“我倒想问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还是说你根本对我没有感觉?”
张平叹了口气,他只能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不回答。
虽然对方现在看起来楚楚可怜,可是张平根本不敢相信,想到那天晚上周丽独自离开宾馆,在电话里满嘴都是谎言的情景,其实张平对她已经没有感情了。
周丽是如此,那个张婷也是如此。
没有得到张平的回答,但是周丽也不说话,她仍然认真的给他擦身子,弄完之后把被子给他盖上,嘱咐了一句。
“晚上有什么事就喊我,我在那边的小床上躺着。”
说完她就到陪护的房子休息,房间里很暖和,但是周丽虽然脱掉了外套,穿着里面的秋衣秋裤,很显然是为了避嫌。
哪怕是穿着秋衣秋裤,张平也能看到她非常姣好的身材,于是张平只好缓缓地偏过头不敢再看。
屋里把灯给灭了,那边的张平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嗓子。
在那一瞬间他仿佛又被黑暗所吞噬,这张平一下子就想到了车祸瞬间,这似乎成了一个心理阴影。
什么情况?
周丽赶紧把灯打开,光着脚就跑了过来,张平的额头全是汗。
“哦,不好意思!”
他喘着粗气,“别关灯,把灯调弱就行。”
周丽没有细问,把灯调弱了,她回到小床继续休息,而张平就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很长很长时间。
一会想到李伟刚,一会又想到刘建国的那两个玉雕,他似乎抓住了什么,却又没有办法再想。
因为一想他头就会特别的疼!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的声音,此起彼伏,很显然两个人都没有休息好。
第二天早上,周丽给张平准备了早饭,经过一夜的休息,张平勉强能动了,吃了早饭之后身上也多了一些力气。
看着正收拾的周丽张平决定要麻烦他一下,既然自己醒了,那自己一定要去看一看老赵。
“周丽,你能不能帮我准备一个轮椅,我想去见一见老赵。”
周丽很乖巧,问都没问,直接就去准备,在她的帮忙之下,张平坐上了一个轮椅。
他现在除了一条腿不敢轻易的动,两只手能够动,但是也是很不连贯。
用大夫的话说,这还是受到了脑震荡的严重影响,使整个神经系统有些紊乱。
于是周丽推着他的轮椅通过电梯去了二楼的病房。
刚到病房门口张平就觉得有些奇怪,他刚才是从三楼的特护病房下来的,那里好像有空的房间。
但是似乎是把老赵安排到了二楼的独立病房,这里的条件很明显就差了。
门口有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正在玩手机,看见张平过来立刻起身。
张平看他与老赵长得有点像,猜测是他儿子,不过自己没有什么心情去问,让周丽把自己推进病房。
果然小孩也跟了进来。
里面有一个中年女人正在伺候老赵,看见张平进来女人也谨慎的起身。
“嫂子吧?坐吧坐吧,我是赵哥的同事,我叫张平!”
张平浑身不舒服,但还是从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