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老板工作多年，从来没见他这么生气过。
气得眉毛都翘起来了。
他黑着脸一言不发地进了办公室。
我提着气跟进去。
就楚渊还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往沙发上一坐，没心没肺地问他爹：“会还开不开？菲姐一会儿还得去医院，拒绝加班。”
“你闭嘴！”
老板喊出我的心声，顺了好几下气，才复杂地看着我。
“林芳菲，我对你不薄吧？”
我低着头，羞愧难当：“楚总对不起，我……我会主动辞职。”
老板还没说话，楚渊就跳了起来：“凭什么呀？！”
“公司又没规定员工之间不能谈恋爱，我们一不犯法，二没违规，你凭什么要辞职！”
“辞职了，你拿什么养可乐，拿什么支付你妈的康复费……”
他话是真特么多！
你都知道还害我！
我目光刀子一样射过去，“闭嘴！”
楚渊委委屈屈地噘嘴。
毕竟一起共事多年，可以说我是老板一手栽培。
我想，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吧。
他颇有些遗憾地叹了声：“如果你有心仪的工作，我会帮你写推荐信。”
这算是给我最后的宽恕了。
如果他有心封杀，我根本不可能在这个圈子里找到好的工作。
老板越大度，我就越内疚难过。
我朝老板鞠躬：“谢谢您。”
楚渊这货，居然几步走过来，按着我又一起鞠了一躬。
老板脸黑如锅底，“楚渊，你到底想干什么？！”
但看得出，他是怵楚渊的。
再了不起的老子，在儿子面前，都有装孙子的时候。
更何况，在他心里，始终是亏欠着楚渊的。
只听楚渊笑了笑，“爸，我就问一句，我怎么就不能和林芳菲谈恋爱？”
老板不说话。
他的修养不允许他当着我的面，说出那些实话。
楚渊却替他说了：“不就是她离过婚，还带着孩子，咱俩又差着几岁。反正就是门不当户不对呗！”
他又说：“可你和我妈，从校服到婚纱，方方面面都旗鼓相当，还不是离了婚。”
“感情又不是搞项目，看的是框架，比的是资源。”
“再说，要门当户对也简单。”
“我和林芳菲结婚，咱家的财产就有一半是她的，这不就登对了么。”
“又或者，我和你断绝父子关系，一穷二白，那我还高攀人家了呢。”
我一直知道楚渊能杠。
但没想到，在他亲爹面前，他也这么能杠。
老板就像不认识自己儿子似的，死死瞪着楚渊，牙关紧了又紧。
我有心劝劝，但没立场，只好像鸵鸟似的把头紧紧缩着。
楚渊这时拿笔刷刷写了请假条拍在他老子面前。
“我和林助要请假一周，趁这机会，你也考虑看看。”
说罢，他拉着我就走。
老板沉声叫住他，“楚渊，这里不是你的游戏场。你肆意妄为，只会害人害已，懂吗？”
楚渊顿住脚步，侧身看着我，话是对他老子说的。
“活到二十一岁，我从来没有这样的坚定和清醒过。”
“爸，不是我肆意妄为，是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