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书放下,在藤椅上下来,走近落地窗。
男人的面容清楚了些。
原来这就是他的父亲,人到中年身形有些发福,可隐约也能看出年轻时也是个容貌很不错的人。他站在别墅外,面色沉沉的看过来。因为隔得实在是太远,兮兮并不能看清他眼底的神色。
他又摁了一遍门铃。
别墅里铃声叮咚作响,但兮兮没打算给开门。
第一,左父对祁臻并不好,所以没道理她会对这样一个父亲心有尊敬。
第二,她也没想好该怎么见他的父亲,是用一个什么样的姿态去见左父?
假若苏蔓没有告诉她左家的事,她或许会去开门,将左父请进来。
可是现在她并不想。
她只是远远的看着左父站在门口,然后等了几分钟后转身离开。
黑色的眼瞳染了墨,她抿了抿唇,再也看不下去书,干脆将扣在小几上的书合上。
左振国以为别墅里没有人,所以干脆回了左家。这个别墅巍峨耸立,虽然比左家小了不少,但全青州,没有一个地方比这地方更让人敬畏。左家尚有人敢闯,这个地方却没人敢造次。你永远不知道在这别墅的周围,是不是有一把枪对准了你的脑袋。
少将的地方,毋庸置疑是整个G城最牢固的地方。就连这座看起来普通的别墅,用的材料都是不一般,就连那落地窗其实都是防弹的。
他的儿子已经远不是他能招惹的人。
“老爷,我们去哪?”左振国一上车,司机就询问着。
“回公司。”
“好的。”司机应声,车子离去。
等到左振国的车子消失,兮兮才出了门。她站在刚才左振国站着的地方驻足很久心里都无法平静。
第二日,林家喻约了兮兮要去湾水花园。兮兮自打来了青州只跟苏蔓逛过商场,了解过各个企业,还真的从未去玩过。此时正赶上简家被盯得紧,出去玩玩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所以就答应了。林家喻对待兮兮的态度潜移默化的发生了很多改变,当然这其中感谢的分量很重。如果不是简家,澜和不可能在宴会上露了脸,澜和得到的关注多,自然趁热打铁敲下了几份合约。虽然合约都不大,但苍蝇也是肉,没人会嫌弃钱多的。其次兮兮的身份让林家喻很惊喜,能够跟苏桥企业董事长独生女关系好到这样,跟着她,肯定也可以分杯汤喝。所以从这开始,林家喻是打心里想跟兮兮结交成朋友的。而且不知不觉中,林家喻已经开始听兮兮的话,兮兮说的意见,她都会认真听,认真思考。
湾水花园在青州市北的地方,占地面积有两千多亩,花园里的花朵竞相开放,绿树成群,山水环绕,甚至还有人泛舟湖上。拱桥架一条小桥通入湖心,湖心建一座凉亭,群鸟落在水上捕鱼。偶尔有一条小舟驶过,惊得群鸟扑棱棱的飞起落在湖心亭上。
果然是个消遣游玩的好地方。
“你没来过这里吧?夏天来这里才好。这里树多,风一吹,林子里都很凉快。最适合在这野餐了,还能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因为湾水花园不许车进入,所以里面的人多都是步行。林家喻一边跟兮兮往前走,一边介绍着这边的景致。
公园里的山都是小山,有的小山下圈一池荷塘,养一塘莲花。也有的用一座拱桥相连,横跨两个池塘。池塘边多种垂柳,此时风一吹,凉的惬意。
兮兮将碎发拢到而后,指了指湖心亭。
“我们去那边坐坐吧。”
“好啊!那里有卖鸟食鱼食的,可以一边聊天一边喂鱼啊鸟啊的。”林家喻对此表示很赞同,反正这湾水花园处处都是风景,无论哪个地方景致都是不错的。
两个人在进入湖心亭的地方买了点鸟食鱼食,然后就经过一路架在水上的木桥走了过去。桥大约有二百多米,走了好半天才到湖心亭。亭子里有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女人面容精致漂亮,还带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女孩面色不是太好,像是得过一场大病醒过来的,神色总有些病气。
“姑姑,所以说这个人生意亏本是绝对的事?”小女孩似乎在跟女人讨论问题,眼睛睁得很大,一脸惊讶的看着女人。
兮兮和林家喻坐在栏杆下的椅子上,林家喻就开始给鱼撒鱼食。倒是兮兮注意到了两个人的问题,也好奇的听了起来。
“怪异杂谈里有一集是说有一人三月从陵县出发,要去漳州,如果他除了晚上睡八个小时,其余的时间都在走,那他多久后能到漳州找到亲人?”
小女孩拧着眉,眼睛一眨不眨的思考着,半天才道“恩,要三个月左右就可以到漳州了,那么那个时候就是六月份。”
女人闻言摇了摇头,眼眸里亲善和蔼。
小女孩又低下头苦思冥想起来,但想了半天依旧还是坚持着自己的答案“姑姑,就是三个月左右就可以到。”
“你确定吗?”
“确定,我算了两遍都没错。”小女孩肯定的点了点头。
兮兮想起这几日闲看的怪志,轻轻一笑“这个人是到不了漳州的。”
女人讶然了一下,看向兮兮。只觉得这个女孩面向温和的很,眼底的笑意浓起来“怎么讲?”
林家喻听到兮兮加入了谈话,也好奇的转过头,不再喂鱼食了。
“怪志里只说这个人从陵县出发,却没有往后的续事。可是后来还有一篇里同一年四月的浙河发生了大面积的瘟疫,那篇文章里提到但凡入了浙河的地界,大部分人都得了瘟疫死去。陵县到漳州,势必要经过浙河,可如果这个人进了浙河,就绝对出不来了,所以他不可能能到漳州的。”
这样一说,女人的眼底都呈现出惊人的光彩,惊喜的仔细打量了兮兮一番,又被兮兮闪了眼,这个女孩当真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这种问题就算问一万个人,都不见得有人能回答上来。旁人都说我脑子想法太刁,看来小姐倒是跟我是同一类人。”女人笑的很浅,但是眼底笑意延伸,并无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