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露出一副了然的模样,又客气了许多“您母亲是肾衰竭三期的尿毒症,正在等待肾源。”
尿毒症?兮兮睁圆了眼睛,一黑又黑又清澈的眼瞳里闪过迷茫,迷茫之后眼瞳里面被浓的散不开的自责所占有,她突然哭起来,开始是无声的,到了后来干脆放声大哭起来。她的嗓子本来就不行,这一哭更是扯伤了声带,声音当即就哑了。
左祁臻吓了一跳,唇死死的抿在一起,直接打横抱起兮兮就走。
“你不要哭,你不要哭,你的嗓子不行。”就算落入河水,就算这次被左祁佑差点勒死,她都只是无声的落泪,这是他认识她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这样悲恸大哭。她的声音由正常变哑,疼的他心都在抽痛。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这样失了控,在他心里的兮兮是个心思巧辩,八面玲珑的人,她从来不会将自己的心思表露的太过,而这次,她显然是痛的不行了。尿毒症并不算什么不治之症,只要能找到肾源,只要手术成功并且自身和新肾源相处和谐以后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她为什么反应那么强烈?
“你别哭了,尿毒症又不是不可以治好,有我在,我保证给伯母找到肾源。”一边安慰着她,左祁臻脚下快步不停,他得赶紧去找医生,兮兮的声带根本经不住这么哭。
兮兮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一直以为上一世是白擎害死了父母,父母都是死在白擎的手里,至今她才知道不是。起码母亲不是的。上一世的父母在她嫁给白擎的时候给了她简氏大部分的钱!简氏只是个中小型的公司,在三线城市里,根本没有那么多钱,所以给了她一百万的陪嫁后,简氏实际上已经运转困难,但是父母为了运转好简氏,各种省吃俭用,所以手头上很是拮据,根本拿不出换肾的钱!母亲是被尿毒症拖延,换不起肾才去世的!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的真相!白擎有了害人之心,再用车祸害死父母,简氏当即就没了主心骨,顺势就被白擎握到了手心里!是她害了简家!是她识人不清亲手将简氏拱手相送!是她混蛋!
巴掌没有预期的扇到脸上,兮兮一边哭一边打自己耳光。
左祁臻被简兮兮吓得越发害怕,连忙腾出一只手来抓住她的手“你别这样!别这样!你别吓唬我!”
“是我害死了父母,都是我!”嗓子越来越哑了,她一边哭,一边用手把脸捂起来。假如不是她一门心思想要嫁给白擎,假如她能理智一点点,母亲就有钱换肾,父亲也不会被白擎盯上!都是她的错!是她错了!
真正错的是她啊!是她害了自己的父母啊!而且事后她并不曾怀疑白擎,是她蠢,蠢得像狗!
“不要瞎说,伯父伯母都没事,不会有事的,有我在,有我在!我保证!我绝对会治好伯母,也会保证伯父的安全!兮兮,你要信我,我跟你保证,一切都会好,都会好好的。”
兮兮伸出双手死死的抱住左祁臻的脖颈,将脸埋进他的怀里,身子不停的颤动。左祁臻喉结上下错动,将她搂紧。
她的精神亢奋,整个人不停的哽咽,他能感觉胸前的衣服已经被她攥出了褶皱,她不再出声,但依旧在哭。
脚下的步伐越走越快,神经催促着让他不敢慢下来。等到左祁臻到了主治医生那的时候,兮兮的嗓子已经哑的快发不出声来了。 本来兮兮的伤并不算严重,但是本身就伤到了脖子,这样一哭,明显是破坏了声带。
“快快!别哭了,还要不要嗓子!”医生一边指挥着让左祁臻把人放下,一边皱着眉吼了嗓子兮兮。
兮兮唇紧紧的抿在一起,手缓缓放开抓着左祁臻衣服的手,哭声也开始平复下来。
简父将早点放到桌子上,不时的回头看一眼。他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但是回头去看,又发现并没有人,难道是他想多了?还是说昨晚上的电话让他觉得兮兮知道了简母的事?
“看什么呢?”简母将保暖杯打开,拿出里面前两层的小菜,又倒出两碗黏粥。
“没什么。”简父摇头,递过来一双筷子“吃饭吧,吃饱了我去公司看一眼,我总是对兮兮那不放心。”
“行。”简母点头,两个人快速吃完,简父就去了公司。
兮兮当然没在公司,问姚晗,姚晗也表示不知道。这样一说,简父就越发担心,干脆给兮兮打了个电话,电话是左祁臻接的,左祁臻说兮兮去厕所了。简父一听这个,才放下心。
眼看着简父离开,姚晗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今早上来的时候,公司外的停车场上有血迹,环卫工人正在冲洗。好像是这里昨晚上出了事,监控都被警局调走了,所以简氏并没有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只是都隐约知道昨晚上出事了而已。
既然不知道是谁出了事,也就自然不好讲了。
从昨晚上宗家扣在海关的货物被放行,就宣告了宗家在这一场打压里顺利脱身。青州所有人无不好奇宗家到底是怎么脱得困。好像不声不响的,海关的货就放行了。可是在宗家之前,但凡是被少将打压的人,就没有顺利脱身的。就好比左家,至今还在下滑,下滑的都要与苏家比肩了。想当初左家可是整个青州的龙头老大,可是现在再看,若是经济再下滑,很快就要被苏桥压下。而后来居上的简家,也已经跟苏家比肩。可以说只要左家再下滑,会直接掉到简氏之下,成为首五位的末位。那青州可就是大洗牌了,海家居首,宗家第二,苏桥第三,简氏第四,左家末位。这样的地位可是跟从前换了一个大血。简氏代替了郎家,一切的风向都变了。而这位简家的位置至此,却没人知道还会不会还有变动。假若简氏还要往上,那不知道简氏要代替谁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