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母说的话,恰恰都压在了贫富交界线上,赚尽了人们的同情。
很多不懂其中事情的人忍不住唏嘘,开始一人一嘴的说了起来。
“这有权有势就能光明正大欺负人了吗?人家老太太有苦都不能说!这位老太太,你说,我们听着!”
“就是!我们是穷,可也不能让人这么欺负!”
“小小年纪就害死人,真是一副蛇蝎心肠!”
众人数落的话一瞬间如海涛般涌了上来。
苏联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们入部队这些年,向来是被人们尊重的,就算不尊重的,也从来不会被这样围在中间数落。这颠覆了他们的从军生涯,原来人们真的可以唾沫星子淹死人。简小姐做了什么他们不知道,但是少将的眼光不会错,简小姐断然不会做出这老太太口中说的事的。
这一刻,左祁臻终于知道兮兮这一天是怎么过来的了,这种人压在道德线上,总是撒泼耍赖利用众人的同情心,确实是会让人头疼。不过他知道兮兮不是那种人,所以这种人直接处理走就行了,免得脏了她的眼。他来就是护着她的,可不是为了让别人趁乱数落她的。
“苏…”左祁臻刚想吩咐苏联,才说出一个字,话就被兮兮打断了。她抓紧了他的手,看向丁老太太“老太太要跟我讲理是吗?那我们就来好好讲讲理。”对付这种人,走是不管用的,这老太太非要闹得人尽皆知。既然丁母自己扑上来要打脸,那她就狠狠的打打脸,看这丁母还怎么巧舌如簧,能言善辩。
“好啊!你跟我讲啊!你跟大家伙讲讲你怎么把我儿媳妇害死的!怎么把我儿子送进了警局!”丁母咬着牙,一边哭着一边喊。
在她身边,有同情丁母的掏出纸巾递过去。
丁母顺势接过来,不停的擦眼泪。
你永远无法跟一个哭着的老人讲道理。兮兮在口袋里拿出手机,直接拨给了柳三他们。他们都在酒店睡觉,她是打算让他们休息休息的,但是现在不行了。
柳三几乎是听到电话直接就在床上起了来,赶紧点了接听放到耳朵边。
“现在过来一趟,去太平间孙撇子那拿住院单和确诊单,抢救单,药物单,那些收费单子全部给我拿过来。单子都放在我的包里,你把包直接拿过来也行。”
柳三一边听着,一边迅速下床,拿了房卡就出了门。酒店就在医院旁边,过来也近,柳三也没顾得上问到底怎么回事,直接奔太平间去了。
太平间里阴森的凉,柳三一眼就看到了孙撇子“孙撇子!简小姐的包呢!”
孙撇子抬头,哦哦了两声,将在胳膊上把包褪了下来。柳三赶紧上去接。
“怎么了?”
“不知道,简小姐找我要的,说要里面的单子,估计是有事。”柳三着急忙慌的拿着包就要走。
丁暨阳一下子站了起来,由于跪着太久了,他的膝盖疼的厉害。不过他没管,揉了揉膝盖就朝柳三走了过去“我跟你去。”
“好。”柳三应着,扶着丁暨阳就往外走。
孙撇子没动,他得在这看着简老爷子,别让简老爷子伤心出什么事来。如果有什么事,他在这也能背着简老爷子出去。
因为不知道简小姐在哪,医院里此时人又出奇的多,所以柳三给简兮兮打了个电话。真是奇了怪了,昨天也没见这么多人,怎么今天这么多人都围在外面?
兮兮一看电话响了,立即点了接听“我在人群中央。”
柳三看了眼人群,惊愕的挂了电话,天呐,简小姐怎么在这群人里,难道是被围攻了?不敢耽误,扶着丁暨阳就往里面走。
“挤什么挤啊!”身边传来一声声不耐烦的声音。柳三不停的道着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一让。”
人群里逐渐被挤出一条路,柳三好不容易才在人群里挤进去。
彼时,左祁臻正旁若无人的将简兮兮的手握在他的大手里,给她取暖。他眼睛都长在了她身上,甚至给她搓手时,都望着简兮兮的眼。两个人完全不理周围人们的愤怒,互相说着悄悄话。苏联四个人,分别站在两个人的四个方位,以防有什么突发变故。到是丁母,自从刚才坐在那里,就没有动弹,一直哭哭啼啼的。在座的所有人都同情她的遭遇,不停的给她递纸巾。丁母本身只是想让简兮兮丢人,可现在却骑虎难下了,她坐在地上,地上冰凉的感觉透过肌肤,冷的她如坐针毡。真不知道简兮兮这个小贱人让人干什么去了!竟然等了这么久!
柳三在看到左祁臻的那一刻,扶着丁暨阳的步子就那么停顿了一下。柳三是怕左祁臻的。那几天的魔鬼训练,他早就清楚了这个少将大人训练人的方式,说不怕那是假的。他活这么大,除了怕过他爸,还真是谁都没怕过。但他怕少将大人,特别怕。
丁暨阳明显感觉到了柳三脚步的停顿“怎么了?”
“哦?哦,没事。”柳三摇头,扶着丁暨阳往兮兮那边走。
兮兮眼睛余光看到了柳三,当即抽回自己在左祁臻手里的五指,抬手去接柳三递过来的包。柳三眼睛都不敢动,一点都不敢抬头去看左祁臻。
拿到包,兮兮又看了眼丁暨阳。
在他面前去撕扯姑姑的旧事,会让这个孩子难堪吧?
丁暨阳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奶奶,恍惚察觉到了什么,脸上忽的一阵惨白。竟然又是他奶奶!
丁母也看到了丁暨阳,好想看到了救命稻草,急忙在冰凉的地上站了起来,一边扑向丁暨阳一边哭喊着“孙子啊,我的孙子,他们有没有虐待你?她、有没有对你不好?”
丁暨阳脸色更白了。他是不太成熟,可是这种话他还是清楚的。奶奶向来对他不怎么样,是不会这样在意自己的。她装的这样关心自己,只是在诬赖兮兮姐!这一刻,他很羞愧有这样一个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