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晋听了白郎君的话,顿时目瞪口呆,他可是从来就没有想过,隽儿不是他的妹妹闻人隽。
“这怎么可能?你可别乱说!”闻人晋推掉了白郎君的敬酒,一脸的怒气。
“是不是我乱说,试试不就知道了吗?”白郎君笑的一脸诡异。
闻人晋凝着一双警觉的眸子,将白郎君上下打量了一番。
他没想到,这个面若潘安的医圣,竟对他家的事感兴趣,不对,他绝对还有事:“你小子,又在打什么主意?”
“没什么,就是想着,如果她不是你妹妹,那你就把她留给我如何?”白郎君摇着扇子,啄了口碗里的酒,将目光落在闻人隽身上。
“留给你?为什么?”闻人晋一愣。
东夷山君要隽儿刷马,他要隽儿做什么?
白郎君挑了挑眉,轻笑一声:“所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馋她的身子……”盯着闻人隽的眸子,好奇中,尽显贪婪。
“你……白郎君!你找打!”闻人晋瞬间就炸了,抡起拳头就朝白郎君打了过去。
白郎君玩腻的撇了下触角,扇子一挥,踮脚起飞,轻松的躲了过去。
正在盯着骆秋迟的闻人隽见二人打了起来,顿了一下,然后眨了眨眼,小心的走到桌子前,抓起一把瓜子,然后快速的回到骆秋迟身边。
她伸手将骆秋迟的脚从王座上扒拉下去,自己往上一坐,就坐在他旁边,伸手将瓜子分了他一半。
“给,我们边吃边看!”她倒是半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举着瓜子,一脸傻笑的看着骆秋迟。
“……”骆秋迟还未从她扒拉他脚那回过神来,就看见了她如月如潭的双眸,竟突然间愣住了。
那双眸子甚是好看,看的他心头突然荡起一阵波澜。
“不吃!”骆秋迟被心头突然的悸动搅得心烦,嫌弃而厌烦的吼了闻人隽:“滚开!”
说着,还用脚将她推下了虎皮王座。
闻人隽也没介意,既然上面不让做,那她就坐在脚踏上,反正都是爱着大胡子恩人,坐那里都有安全感。
看着死皮赖脸的闻人隽,骆秋迟抿起嘴,眼皮猛眨了几下:“……”
明明眼神都要将她杀了,可却半点动作都没有。
看着闻人隽一边嗑瓜子,一边评论白郎君和闻人晋的招式,骆秋迟忍不住眉心紧皱。
这女人怎么看着让他这么烦心呢?
骆秋迟正要说什么,余光里一个黑影袭来,他猛然抬头,看清飞来的竟是一个酒坛子。
而且,那酒坛子还是朝闻人隽砸过去的。
想都没想,他便一把将王座下的人儿拉了起来。
犹豫骆秋迟力度过大,闻人隽整个人都被他拉到了王座上。
“啊!”她一个重心不稳,妥妥的扑到了骆秋迟的怀里。
“啪!”酒坛子砸在脚踏上,碎了一地。
抬头看着眼前的一脸大胡子,闻人隽竟然伸手,轻轻的拔了一下。
骆秋迟刚还在感受她身体的柔软,此刻却因为她手上的力度,浓眉瞬间拧成麻花,随即伸手,将她一把仍到了王座下面,但却是仍在了没有碎片的另一边。
闻人隽也没嫌弃,整理了一下裙摆,又抓了一把瓜子来吃。
而此刻,白郎君抓住闻人晋的双手,收回了他邪魅的眸光,然后松开闻人晋,扇子一挥,继续打。
“乒乒乓乓!”两个人都快要将大殿给拆了,都没有人上来阻止一下。
而此刻的骆秋迟,则将目光落在闻人隽乌黑的秀发上,他甚至有了想要伸手去摸一把的冲动。
“打的好!”可他才刚刚抬起的手,没等向前伸,就被闻人隽的一声喝彩给吓了回去。
他立马攥紧了拳头,直接斜躺在了虎皮王座上,眼睛猛眨几下,掩盖着自己刚刚的慌张。
心乱了几下后,他又鬼使神差的,朝着闻人隽的粉嫩的小脸看了过去。
看着那张虽然不倾国倾城,却让他挪不开眼睛的小脸,骆秋迟再一次伸出手去。
“给!”就在骆秋迟的手马上要碰到那张小脸时,闻人隽却伸手,拉过骆秋迟修白皙的大长手,将瓜子分在了他手心里一半。
然后,她还回头,冲着他傻笑了一声。
那笑容好像是在说:
看着闻人隽又回过头去,骆秋迟也不知怎的,乖乖伸手将瓜子拿了回去。
然后他喉咙动了动,坐起身子,乖乖的嗑起瓜子来。
张嫂领着手下,端着饭菜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一青一蓝两个在下面打,一粉一白两个吃瓜群众在上面嗑瓜子,那叫一个和谐。
没办法,她只能指挥手下,小心的绕过打架的两位,将饭菜快速的放在了桌子上。
然后恭敬的对着骆秋迟点了下头,又带着手下退了下去。
闻人隽看着一桌子的菜都上齐了,便回过头去,抿着嘴唇,抬着一双可怜巴巴的小眼睛,冲着骆秋迟眨了两下。
骆秋迟扫了她一眼,然后嫌弃的收回目光,直接起身朝饭桌走去。
闻人隽刚要起身跟上,却不想自己的后脖领子就被人拎起,连同她一起,被拎到了饭桌前。
“要打滚出去打,别把灰落在我的饭上!”骆秋迟冰冷的言语响起时,他的人已经坐在了椅子上。
而旁边,则是不请自坐的闻人隽。
她将目光落在一盘盘的肉上,就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而充满战斗力。
骆秋迟忍不住的歪了下唇角,伸手,将一个大猪蹄子拿了起来,然后递到闻人隽眼前。
“谢……”闻人隽刚要伸手去接,却不想。
骆秋迟却只是在她眼前晃了一下,随即便拿到了他自己的面前,张嘴狠狠的咬了一口。
不仅如此,他还挑了挑眉,一脸的得意和显摆。
闻人隽咬了下嘴唇,看了眼盘子里其他的猪蹄,哪个都没有骆秋迟手里的大。
完了,她瞬间觉的其他的都不好吃了。
而就在这时,白郎君和闻人晋也因为骆秋迟的话而停手,纷纷走到旁边洗了手,然后落座,吃饭。
“妹妹,不用客气,吃,就像在咱们自己家一样!”闻人晋伸手,给他心系的隽儿妹妹夹了一条小黄鱼。
因为在他眼里,闻人隽就像这条小黄鱼一样,又小又嫩又弱,需要他的保护。
而在闻人隽眼里,她也觉的自己像这条小黄鱼一样,肚子空空的,又瘪又饿,需要大猪蹄子来喂养。
然而,她相中的大猪蹄子,却在骆秋迟手里。
“对了小妹,刚刚哥哥我打架的时候,他没对你怎么样吧?”闻人晋记得,他刚刚因为酒坛子回头时,刚好看见小妹被仍在了脚踏的另一边,所以,他好奇是不是骆秋迟欺负闻人隽了。
闻人隽刚要说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一个大猪蹄子堵住了嘴:“我刚刚……唔。”
满眼的惊奇和喜悦,刚刚对着那条闲鱼的失落,在闻人隽的目光中荡然无存,她一把就抓住骆秋迟塞来的大猪蹄子,生怕再被他抢回去。
“你刚刚什么?”闻人晋没听到她说完,便赶紧追问。
“我刚刚,在嗑瓜子。”闻人隽又不傻,既然哥哥没看到刚刚她趴在骆秋迟身上那一幕,那她又何必徒增话题。
更何况,大胡子恩人都把大猪蹄子给她了,她自然是要向着大猪蹄子说话了。
所以,这一顿饭,便在闻人隽得到那个,被骆秋迟咬了一口的大猪蹄子后,变的异常的和谐。
吃过饭,闻人晋便要带着闻人隽下山,而白郎君却再一次提醒他,刚刚和他说,用滴血验亲,试试闻人隽是不是他真正的妹妹。
同样的,闻人晋便有何白郎君打了起来。
而这一打,两个人便一直打到了天黑。
闻人隽困的不行,脑袋一歪,竟直接从树上掉了下去。
好在树下是骆秋迟,也好在骆秋迟身体结实,没被她砸死。
“疼!”惊醒的闻人隽压在骆秋迟身上,捂着磕到地上的胳膊喊疼。
她这一声疼,让闻人晋赶紧推开了白郎君,立刻冲了过来。
将闻人隽从骆秋迟身上扶起,赶紧上上下下的查看。
“小白你快过来,隽儿手臂受伤了!”闻人晋心急火燎的唤来白郎君为闻人隽诊治。
白郎君先是看了一眼龇牙咧嘴的骆秋迟,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便从身上掏出一瓶金疮药,伸手拉过了闻人隽的手臂。
见她手臂的伤口出了一点血,他又扯出一块布条来,倒上药,给闻人隽包扎了伤口。
再次回头时,他眸子一紧,竟发现骆秋迟在手里藏了什么东西,背在了身后。
“行了,你们赶紧走吧,再晚,城门就要关了。”白郎君催促着,让闻人兄妹二人赶紧离开。
将闻人隽送到了马车上,闻人晋跳上马车之时,却又被白郎君叫住:“她手臂上的纱布上沾了她的鲜血,闻人兄若是想试,那刚好是个机会!”
白郎君不等闻人晋发怒,便随即转身,摇着扇子走回到骆秋迟身边。
闻人晋钻进马车里,看向闻人隽手臂上的纱布,紧紧的皱了下眉头。
他不知道为何白郎君一再让他试探闻人隽,难道,眼前这个和自己妹妹长的一模一样的下丫头,真的不是隽儿吗?
不行,他不能怀疑自己的妹妹,她只是失忆了而已,而且,她也不是完全失忆,她记得姐姐,记得爹,还记得娘,虽然记得不对,但最起码记得。
可她为什么偏偏不记得自己呢?
闻人晋又在心里冷一下,无奈的看着闻人隽,却又转眼腻宠的给她盖了盖身上的斗篷。
自己就这么一个妹妹,说什么都不能怀疑她。
马车一路离开了东夷山,回到了闻人府时,闻人公和闻人夫人都还在堂上等着他们。
毕竟是去了土匪窝,怎么说都是件让人不放心的事。
虽然这东夷山的土匪和其他的地方的不一样,有皇上的免死金牌,平日里也不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和官家,和百姓,都还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安无事。
但毕竟是土匪,她们还是会担心的。
“嘘!妹妹睡着了,我先把她送回去。”闻人晋背着睡着了的闻人隽在堂上转了一圈,然后跟两位老人打了声招呼后,便将闻人隽送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将她安置好后,闻人晋又回到了堂上,将今天在东夷山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二老禀报了一番。
“所以,山君是在怀疑,那些害隽儿的人,出自闻人府?”闻人公皱着眉头,一脸的沉思。
“是!”闻人晋虽然不想承认,但白郎君给的证据摆在那,所有的目标,的确都指向闻人府。
而且,对方的目的很明确,在第一次刺杀不成功之后,第二次竟然又蹲守在山下,而且,还准确无误的送信到闻人晋手上。
当闻人晋赶到时,如果不是东夷山君的话,恐怕闻人隽不仅仅是被害,而且还会身败名裂。
这才是让闻人一家最不能接受的,对方的目的不光是要杀了闻人隽,还要让她身败名裂,这到底是多大的仇恨,才会让人下次毒手。
关键是,对方还是有可能和闻人府有关,这实在太让人惊悚了。
“闻人公气的攥住拳头,狠狠的砸在椅子扶手上:无论如何,都要找出这个幕后凶手,必须还隽儿一个平安的生活。”
“可是我们才刚刚来到这里数月,隽儿又没出过什么门,怎么就会得罪了恶人呢?”闻人夫人一脸的疑惑,完全想不出来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非要针对隽儿下手。
闻人晋皱着眉头,也想不出来是谁会这么做,便只能想到是父亲没升官之前,在外地的仇家:“会不会是父亲过往的仇家?”
“你父亲向来做事谨慎,有没有仇家你会不知道,倒是你,把平日里打打杀杀的,该不会就是你惹来的仇家,牵连到了你妹妹身上吧?”闻人夫人等着眼睛,一脸嫌弃的质问起闻人晋来。
闻人晋一脸的委屈:“娘,你偏心可以,但也没有这么偏的,你怎么能冤枉我?”
就在闻人晋感觉自己娘亲不爱他的时候,门口管家领着一个人进来了。
之见来人一身婀娜,秀发飘飘,芳华正茂,她上前端庄的将手并在一起,给堂上的三人行了个礼:“表叔,表婶,表哥!姝儿给你们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