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北,不说这些了,你在这里陪着贝贝,我去买些贝贝爱吃的东西。”
安以然转移话题,躲避着他的目光,把东西放下后,逃也似的离开。
下楼买了些贝贝爱吃的汤包,安以然才回去。
陆站北过来,贝贝很开心,连带着胃口都好了很多。
安以然喂他吃下两个汤包,他摸了摸肚子,“妈咪,吃饱了。”
她低着头,眼眶红红的,在贝贝的面前终究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乖。”安以然拉了拉被子,今天还算是好的,能勉强吃下两个汤包之前顶多只能吃一个。
和陆站北玩了一会儿,贝贝就累了。
等他睡着之后,两个人才离开病房。
“贝贝现在怎么样了?医生那边怎么说,有合适的骨髓了吗?”
陆站北对贝贝还是很上心的,刚才他看贝贝的情况很不好,比回来的时候更严重了些。
安以然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她很少在他的面前哭。
她的声音哽咽,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似的,“你也看到了,医生说如果再没有合适的骨髓,贝贝剩下的日子很短。”
从一个母亲的嘴里讲出自己孩子最后的生命期限,无疑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安以然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犹如玻璃渣子似的。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知道我可以帮你寻找合适的骨髓,以我的人脉,想要找到匹配的并不难。”
安以然坚定的看着他,声音低沉,悲痛道,“站北,你知道的,不想麻烦你,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贝贝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的,我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没命。”
她强扯出一抹笑容,脸色苍白,深陷的眼窝里写满了倔强。
“以然,如果最后你没有想出办法,我会用我的方法救贝贝,他喊我一声爹地,我会对他负责任。”
眼睁睁看着陆站北离开,安以然蹲下了身子,用力的抱住了头,哭得泣不成声。
她已经和顾越霆签下了协议,可过去好几天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合适的骨髓,不能把希望放在他一个人身上,她必须要做两手打算,不能用贝贝的性命开玩笑,她赌不起。
安以然爬了起来,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地,扶住了一旁的长椅,这才勉强站稳脚根。
陆战北刚走到停车场,忽然顿下了脚步,唇角上扬着,淡淡道,“跟了这么久,还不出来?”
一双锃光瓦亮的皮鞋出现在视线里,顾越霆的脸上充满戾气。
双手紧握成拳头,狠狠的朝陆站北砸了过去。
冷不丁的被揍了一拳,他闷哼一声,后退了两步。
擦去了唇角的血迹,“顾总好本事,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还能不能应对。”
两个男人的身手都不差,一番打斗下来脸上多多少少都挂了彩。
顾越霆每一招都很朝着陆站北的痛处打,身上并不会留下伤口,可挨一拳却实打实的痛。
“既然这么放心不下他们母子,当初何必要离婚?你明知道贝贝有白血病,明知道他生命垂危,却还在这个紧要关头和她离婚,你安的是什么心?”
“当初你选择离婚,就应该彻彻底底消失在她的世界里,现在出现,做什么?”
顾越霆那双狭长的眼缝里满是戾气,,怒火肆意燃烧着。
他每说一个字,出招的速度越快,陆站北隐隐有落下风的趋势。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与你无关。”
陆站北也不甘示弱,躲避他招数的同时,又在看着时机想要重新占据上风。
顾越霆一拳打在了他的太阳穴上,冷冽的说道:“别忘了,我才是她的现任丈夫,当初对他们不闻不问,以后就离她远点,否则我不会饶你。”
陆战北擦了擦鼻尖的血,轻笑一声,“顾总,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你做的又有多好?身为她现在的丈夫,当众侮辱她,把她的尊严践踏在脚底下,你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他的眼底带着挑衅,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让顾越霆怒火更甚。
“我们夫妻二人的事情容不得外人置喙,你早就是一个局外人了,我怎么对她那是我的事。”
“是吗?是不是局外人可不是顾总说了算,你干涉不了我,也无法决定以然的意愿,这次回来我本就是为了他们而来,如果你不能好好待她,我会不留余力把她抢回来。”
“那就拭目以待。”
说完,两人拉开距离,两人的脸上都挂了彩。
顾越霆转身大步流星离开,沉着一张脸,漆黑如墨。
“顾总,您的脸上……”
顾越霆的声音透着冷漠,看得出来心情很不好,“闭嘴。”
陶远很识相的闭嘴,他跟在顾越霆的身边多年,自然知道他的心性。
他还没有这个胆子,在他愤怒的时候上去触他的霉头。
他惜命的很,还没有享受大好人生,可不想死。
刚启动车子,陶远犯了难,顾总并没有说到底去哪里,这该怎么办?
总不能慢无目地的开吧?到时候不合他的心意,又是他倒霉!
权衡利弊之下,陶远还是硬着头皮,弱弱的开口道,“顾总,去哪里?”
顾越霆一言不发,车里的气氛沉闷的压抑,仿佛黑云滚滚涌向心头,压得都喘不过气来。
他不说话,陶远也不开车,默默的等着,心里却波涛骇浪,慌极了。
僵持了二十几分钟,顾越霆才开口,“去白景苑。”
陶远终于松了一口气,看顾总的样子,似乎有些消气了。
只是这白景苑?似乎有些熟悉。
那不是夫人之前住的地方吗?顾总去那里做什么?
车子开得飞快,外面的风吹进来,顾越霆闭着眼睛,风吹着他的发丝。
安以然和陆站北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他明显还爱着安以然,也放不下孩子,为什么会选择在最艰难的时候和她离婚?
依着他今时今日的权利和地位,想要救孩子的命也很简单。
他想了许久都没有想通,越是没有答案的疑惑越像是一个羽毛轻轻的挠着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