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如镜清楚的知道,走在前面的人是真的生气了。
所以也不敢继续多说什么,他刚刚周身所笼罩的杀气仿佛有了实体一般的就这样围绕在他的身旁,让明如镜不敢靠近。
她小心翼翼的跟在玄刹的身后,一边抱着自己从江离砚的房间里拿出的那些属于她的心爱之物。
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就停下了脚步,明如镜低着头没有看到突然停下的玄刹,就这样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明如镜惊呼一声,他的后背实在太过坚硬,让她有一瞬间的眩晕,她捂着自己的额头刚想发作,抬头却看到一脸好笑的望着自己的玄刹。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明如镜看着玄刹竟然愣了,刚刚还满是杀气的少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现在的他笑的满是春风和煦,根本没有刚刚干脆利落的杀人的模样。
“没有。”
明如镜自然不敢和他说出自己的想法,只好摇摇头期望能够蒙混过关,但是看似玄刹并不想就这样放过眼前的小姑娘,他微微的曲着身子看着明如镜的眼睛,她的眼神闪烁似乎是在躲着玄刹一般。
“你说谎的功夫要是有你那牙尖嘴利的一成便好了。”
玄刹也不再继续追究,云淡风轻的说出这句话之后便继续往前走。
明如镜见玄刹不再继续说什么,暗中松了一口气。
她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追上了走在前面大步流星的人:“听白泽说,你已经开始帮我查了江离砚的事情?”
“嗯?”玄刹挑眉:“白泽这张嘴可真是应该好好教训了。”
“不怪他的。”明如镜赶忙解释。
玄刹倒是笑了:“我本想能查出点什么蛛丝马迹的时候再告诉你,可惜到目前都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你也别急,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江家小少爷真的死于非命,不管他们保密的多好我们都能查出来的。”
“嗯。”明如镜点点头,她没有想到玄刹会说出这番话来安慰她,果然还是人不可貌相,听起来如此凶恶的云深楼楼主,其实也有可能是个大暖男呢。
“不过……”玄刹倒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摸着下巴思忖了一会儿才看着明如镜说道:
“虽然江家小少爷去世了,葬礼也办了。但是有一件很奇怪的事就是,江府没有给江家小少爷立坟,那日我派人夜里去了一趟江府的祠堂,那祠堂里也没有江离砚的牌位。”
听到这里明如镜便有些愤怒,江离砚生前不受待见也就罢了,死后连宗祠都不能够进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他们怎么能这样,江离砚可是江家的后代,就算……就算……他们也不能这样啊!”
明如镜气的都快要哭出来了,玄刹看着她的模样竟然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明小姐,江离砚值得吗。”
玄刹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明如镜便愣住了。
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值得与不值得都不是能够用公式计算出来的东西,所以也没有一个固定的衡量标准。
说起来江离砚和她的交集并不是很多,甚至有的时候明如镜也在想她是不是有些过分高估了自己对江离砚的感情,就像是在潜意识里强迫自己觉得江离砚足够好一般。
但是思来想去也没有一个结果,也许更多的是她根本不想要得出那个结果。
觉得他身世可怜而怜悯他吗?这种感情也许是有的,但是绝不是全部。
江离砚自有他值得被喜欢的地方,他足够纯净足够可爱,足够让明如镜悄悄地记住他。
“值得吧。”这句话说出口,就带着几分宿命的味道。
关于她的这场穿越,就像是上帝突然睡迷糊了在睡梦与清醒之间所做的一个无意识的恶作剧,她来到这里没有任何的使命,也没有能力逆袭,所遇到的所谓“宅斗”也不过是幼稚园级别的,刚刚有些萌芽的爱情种子直接被踩的连泥土都变了质。
好不容易有了个自己不能够控制的能力,却发现在最想要使用的对象身上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明如镜想到这里只觉得欲哭无泪。
她本以为自己的夫君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大boss,总有一天会脱掉那个可怜弱小又无助的伪装将所有曾经看不上他的人斩于马下,然后带着她一起站在人生巅峰,但是到最后才发现他是真的没有伪装,他也是真的可怜弱小又无助。
曾经的自己已经说服了自己大不了就这样和他过一辈子,但是谁想到这一辈子竟然那么短,而在他最后的那段时间里,她竟然都不在他的身边。
“明小姐。”玄刹喊着明如镜,她才突然回了神。
她只觉得脑袋闷闷的疼着,大概是想了太多的事情。
“我没事。”
明如镜摆摆手继续走着,玄刹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你走错方向了。”
他虽然抓的很紧,但是明如镜却并没有觉得疼。
她觉得这种感觉甚至有些熟悉。
可是她也知道,玄刹和她心里想的那个人,分明就是不同的两个人。
她知道自己想的太多了,于是甩甩头想要把奇怪的想法全都甩到脑海之外。
“对不起。”明如镜道歉,乖乖的跟在了玄刹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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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坏消息,自然也会有好消息。
在玄刹和明如镜回到云深楼的驻地的时候,白泽正从房间里走出来。
明如镜看着一脸兴奋的模样,三步并两步的跑到了小院子里看着白泽:“你怎么了?有什么好事?”
“明小姐。”白泽试图冷静下来,但是他突然变了声的嗓音却出卖了他:“阿骁醒过来了!”
“真的?!”
明如镜不管不顾的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白泽的手中,快步的跑进了明如骁的房间里。
那个曾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因为窗帘被打开而变得亮堂了起来,明如镜看着站在逆光之中的二哥明如骁,张开双臂就扑了上去!
“二哥!”
深情的拥抱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明如镜疑惑的松开了明如骁的怀抱,她眨眨眼睛疑惑的回头看向正走进来的白泽:“我二哥这是怎么了?”
“毒是解的差不多了,但是身上的伤却不好治。”白泽叹了口气解释道:“他是被人用大概七八成的功力打在了后脑,能活着就算不错了。”
——得,前有傻夫君后有傻哥哥。
明如镜看着磕磕绊绊的走向了白泽的明如骁,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