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离开了关押那女子的牢房,拍了拍双手整理了一下衣衫便朝荼蘼所在的地方而去。
云深楼坐落于深山之中,四周净是树林与山崖,是个极为隐秘的存在,而这个地方若是没有熟悉路途的人引导的话定是会在云深楼外的迷雾林中走失方向,而死在那树林之中。
树林之中满是因为高大树木遮天蔽日而产生的瘴气,若是没有云深楼沥毒堂特制的解药,入了树林之后不过半个时辰,就会因瘴气中毒而亡。
白泽飞身掠过了那迷雾林朝云深楼中心而去,那白色迷雾竟是都已经漂浮过了树木的树顶。
白泽皱了皱眉,加快了速度。
他可不想闻到那刺鼻难闻的瘴气味道。
待他站定,却见那不远处站着等候已久的曼殊,白泽一甩衣袖三步并两步的走了过去:“让曼殊姑娘久等了。”
“白泽大人言重了,荼蘼大人在羽仙阁等您,我就不和您一起过去了。”
曼殊说完便行礼告辞,白泽心想这人仿佛是想要躲着什么似的,离开的像是要逃跑一般。
白泽虽是这么想的,但是也没有很担心,便优哉游哉的朝那羽仙阁而去。
而就在同时,在那羽仙阁之中,荼蘼正坐在凳子上看着在那地上坐着的男子叹气,而正在这时白泽在外面敲了门,荼蘼起身快步将门打开:“白泽!那日你给我的安神药还有吗,给我备上十副……不对!一百副!”
“……”白泽被这一连串的话吓得不轻,根本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于是只能轻咳两声整理好思绪,才道:“荼蘼大人这是从何说起,那安神药虽然药效厉害,但是副作用也大得很,可不能总吃。”
“那若是这样,你便再想个办法,可不能让这孩子继续这样下去了。”
荼蘼神色焦急的看着坐在床边的男子,白泽顺着荼蘼所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个只穿着中衣的男子正坐在地上,双臂之上散落着数不清的银色丝线,而他却正在一点点的将那丝线从身体中抽出,但是他越是大力去拔那丝线却依旧是岿然不动。
“你也看到了,如此这般下去他会怎么样?我只能这样做了,那女子已经说了这丝线已经侵入脑子,若是这样的话他就真的不是他了。”
荼蘼说这话的时候心下仿佛在滴血,自那时在城郊野地里捡到了奄奄一息的他,荼蘼就已经将他当做了自己的亲人一般对待,虽然在外人看上去他们倒像是兄妹一般……
“可是吃安神药也不是办法,这样的话就算没有那女子的傀儡线操控,早晚他也会因为那安神药而搞得神志不清。那药效实在太猛,可不能这么吃。”
“可……”
荼蘼这下也没了办法,只能默默叹气,一边抓住了玄刹的手不让他继续再拔那手臂上的傀儡线。
“这傀儡线……总归是个问题。”
白泽自然知道那傀儡线对玄刹的伤害有多大,但是自己一时半会儿也没个想法,只能看着荼蘼在这里哀叹,自己也无能为力。
“也不知那女子这学的是哪门哪派的功夫,这丝线为何能够穿透人的皮肤骨肉,直长进了骨头里面,若说最简单的办法便是剥皮拆骨,将那丝线取出,但若是真的这么做了,楼主自然也就废了,所以……”
“白泽!”
荼蘼自然知道白泽到底在想什么,于是严声喝止了他,白泽停了下来:“荼蘼大人,我自然知道这条路是行不通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那女子打死不说,我这边也没有个想法……”
就在荼蘼和白泽两人再也没有办法的时候,公子翳却从门外走了进来。
公子翳收了袖子,站定在二人面前。
“师父?”
“我这里倒有一法,不过这法子只能治标难以治本,只是能够推延他发作的时间而已。”
公子翳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从衣袖之中拿出一个小巧的瓷白瓶子交到了白泽的手中:“这瓶中有一蛊虫,这蛊虫是我早年炼制而成,活得时间可不比我短,不过这虫子嗜吃,将它引到玄刹体内,然后让它吃掉那些傀儡丝……”
“等等!”白泽摸着那瓷白瓶子发出疑问:“师父您怕不是老糊涂了,这傀儡线已经深入骨髓,这蛊虫怎能吃掉?”
“这便是神奇之处,若是信我便可一试,若是不信……”
公子翳不再说下去,白泽皱皱眉道:“那师父,这副作用是否……?”
“我这聪明徒儿……”公子翳笑道:“这该如何跟你们说呢,嗯……大概就是恢复到江离砚的程度。”
……?!
荼蘼和白泽睁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小子之前为了复仇装疯卖傻的度过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将“我不是真的傻!”这样的信息公诸于世,现在却因为这些破丝线而真的要傻了?!
“别这么看我,他若是真的被人当成了傀儡,大概还不如江离砚那般样子。”
“嗯……”
“喂,你不要认真思考啊。”
白泽一转眼就看到荼蘼看着他手中的瓷白瓶子在认真思考的样子,当即就吼了出来,而荼蘼则是笑了:“我觉得那时候的江离砚还挺可爱的。”
“完了。”白泽摇摇头,将手中的瓶子递给了荼蘼:“这个事情,你来做决定吧,毕竟你是楼主的娘~”
荼蘼听着白泽这阴阳怪气的调调,握紧了手中的瓶子,其实她的心中也并不想自己的宝贝疙瘩再变成之前那样,但毕竟之前的样子是他自己的选择,而现在的状况他根本没有办法给自己做决定,这个重责大任就这样落到了荼蘼的身上。
“小荼蘼,现在你要分出主次,现在我们棘手的事情便是这些傀儡丝,而只是那蛊虫所带来的副作用,我想我们总会有办法的。”
听着公子翳说出这番话之后,荼蘼认真的思考了一番,她觉得公子翳所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于是只能握了握手中的瓶子道:“这要怎么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