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贺府亲信下毒
行空的马2021-05-08 08:452,271

  赵亮天得意洋洋地从贺府门前离开,躲在角落里的鲁小树连忙跟了上去,笑嘻嘻地冲赵亮天说道:“天哥,你真厉害,那狗官连面都不敢露。咱们吃好吃的去吧,迎宾楼好不好?每次打门前过,光闻味我都流口水。”

  鲁小树眼巴巴地看着赵亮天,哈喇子都流了出来。赵亮天刚得了银子,挺着胸脯,干脆地答应了。

  “诶,玉珠呢?”赵亮天发现玉珠不见了,情绪立刻有些低落。

  “是啊,玉珠姐呢?你刚才在贺府门前耍无赖的时候我就没瞧见她。”

  “怎么跟你大哥说话呢,什么叫耍无赖?”赵亮天没好气地踹了鲁小树屁股一脚。

  赵亮天踱着方步,慢悠悠地走进了迎宾楼,他把头高高昂着,一幅趾高气昂的模样。店小二热情地将他俩带到二楼临窗的位置。赵亮天的眼神扫视着街上来往的人群,心里有些失落。

  “小树,你说,我爹娘能去哪呢?村子是回不去了,他们会在太平镇住下来吗?他们没钱,我娘又不能走路,唉……”

  “天哥,等吃饱了,咱们挨个巷子去寻,太平镇找不见,就沿路去寻,一定能寻到的。”

  “嗯,也只能如此了。算了,不想烦心事了,来都来了,开开心心大吃一顿再说。”

  赵亮天二人在楼上坐定,贺府亲信六丰也进了门,将跑堂小二拉进后厨,掏出一个小纸包,让他把纸包里的药粉下到茶壶里。

  小二认得六丰,但这下药的事他可不敢干,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怕什么,这药劲来得慢,又不会死在这儿!”六丰压低声音喝道。

  门外有人在喊小二,他只好哭丧着脸接过纸包。 六丰拍了拍他肩膀,往他怀里揣了些碎银,从后厨中出来,直奔二楼而去,坐在了角落里,眼角余光盯着赵亮天二人的一举一动。

  店小二拎着茶壶走上二楼,瞄了一眼六丰,神色慌张,脚步有些迟疑。小二被六丰用凌厉的眼神瞪了一眼,只好挤出笑容走到赵亮天身旁,说道:

  “二,二位,请喝茶。”

  “喝什么茶?赶紧上菜!拣你们最好的菜上,我大哥有钱!”鲁小树趾高气昂地大声说道。

  “好好,菜正在做,马上来,马上来。”小二笑容有些僵硬,放下茶壶就想走。

  赵亮天一把拽住小二袖子,板着脸呵斥道:“都说这迎宾楼是太平镇上最好的馆子,贤王来了都在这儿吃,怎么,怕我俩吃不起?”

  小二慌张地应道:“不敢不敢,是哪里做的不好吗?二位爷尽管吩咐?”

  小二的脑门上出了汗,他不敢看赵亮天,紧张地扯下肩头毛巾,用力地擦了擦桌子。

  “光拿个茶壶来,茶杯呢!怎么着,让我们对着壶嘴喝啊!”赵亮天充分体验了做大爷的优越感,翻着白眼训斥道。

  小二心悬到了嗓子眼,听赵亮天这么一说,立刻松了一口气,满面笑容地说道:“对不住二位,我马上去取,再送二位一碟凉菜,您二位先吃着。”

  “这还差不多,赶紧去!”

  店小二慌忙下楼去取茶杯,一个喝得半酣的客人让他加壶酒,他都没听见,惹得那客人也恼怒地骂了起来:“迎宾楼的待客方式什么时候变了?谁嗓门大、脾气大,谁就是大爷,就得先招呼谁吗?”

  赵亮天见说话之人是一位穿着白色锦缎长衫的男子,衣服是好质地,绣工也是一流,只可惜袖口和前襟都染上了黄色污渍,左下角还破损了一块;头发随便挽在头顶,用一根筷子固定着,脸色桃红,眼神迷离,一看就是个落魄的酒鬼。

  那酒鬼见赵亮天看着他,摇晃着脑袋说道:“这家店不行!我跟你说,”酒鬼摇摇晃晃站起身,走到赵亮天旁边的椅子上,大大咧咧坐了下来,攀着赵亮天的肩膀说道:”我跟你说,老弟,他家菜死贵,还不好吃,酒里掺了水,寡淡之极。想当年,我在勤王府,那菜是真精致,酒也醇,哪像这个。“

  那酒鬼醉眼惺忪地拿起茶壶,对着壶嘴就喝了起来。六丰一见,腾地站起身想去阻止,转念一想又坐了回去。

  那酒鬼却”噗“地一声将茶水吐了一桌子,大叫道:”什么破饭店!是不是忘了往水里掺酒了!太不像话,太不像话!“

  店小二刚拿着茶杯回来,见到这情形,惊慌失措地跑了过去,酒鬼一把揪住他,嚷道:”上一壶好酒,赶紧的,不然我就去告官,告你们欺诈!把水当酒卖!“

  店小二脸色慌张地解释:”这是茶,不是酒!“

  酒鬼眼睛一瞪,喝道:”茶?你当我没喝过茶,我告诉你,天下好茶我都品过,你这是什么东西?一股子怪味,是不是想去见官?”

  店小二一听见官,立刻害怕了,抢过茶壶,拿肩头毛巾将桌上茶水擦干净,嘴里连声说道:”马上换,马上换,好茶好酒好菜,三位稍等。”

  六丰见被这酒鬼坏了事,只好闷头吃饭,准备见机行事。

  转眼间,一桌子酒菜已经摆好,赵亮天觉得这酒鬼有点意思,也不轰他走,好奇地问道:“你是勤王府的啊,怎么跑到我们太平镇来了,这儿可是孝王的地盘。”

  “地虽生尔才,天不与尔时。”酒鬼自斟了一杯酒,一仰头,咕隆喝了下去,一抹嘴,感叹道:”诶!这才是好酒。”

  赵亮天听不懂他念的两句诗是什么意思,但看他的样子也能猜到个大概,多半是被赶出来的,递了一幅筷子给酒鬼,邀请些一起吃些,酒鬼却把筷子插在了发髻中,腾出手来继续倒酒,看得鲁小树直乐。

  酒鬼自斟自饮,感叹道:“有权势之人,皆为自己盘算,怎么能得更多的利,谁替百姓着想呢?百姓苦啊,一边苦着,还一边喊着‘皇恩浩荡’,可笑,可悲!”

  赵亮天吃着好菜,喝着好酒,听酒鬼发牢骚,很是投脾气,借机狠狠骂了贺良才一顿,听得六丰脸色很不好看。

  “我跟你说,天下要有大祸事发生,比旱灾、水灾、蝗灾还要厉害的祸事。”酒鬼喷着酒气说道。

  “要打仗?”鲁小树好奇地问道。

  “比打仗还要糟糕。妖,妖……”酒鬼有些口齿不清了,眼皮子耷拉着,人老往桌子底下出溜。赵亮天扶了他几次,后来就由他去了,他就出溜到桌子下面,倚着凳子呼呼睡着了。

  店小二过来结帐,白了酒鬼一眼,说这就是个蹭吃蹭喝的货,满口胡咧咧,二位权当笑话听吧。

  赵亮天满不在乎地起身离桌,却冷不防被酒鬼拽住了小腿,含糊地说着:“我叫白长卿,明日来找我,还你酒钱,柏林禅……额……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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