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色的？”
望着江逾白新送上来衣裳，霜飞晚觉得很惊讶。
若是那晚的第二天给她穿红色可以了解，现在才让她穿红色有点费解，没道理。
江逾白搂着她的腰道：“我第一次在汤馆，看到你从城楼上走下来，就想着若你换上红衣会是怎么样的风景？”
霜飞晚果断摇头……
向来不喜欢太过鲜艳耀眼、太过热烈的颜色。
“你就换上给我看看嘛。”
逾白伸手去扯霜飞晚的衣带，动作十分熟练。
霜飞晚赶紧拦下他的手道：“我自己去换，等你换一个时辰也示必能换好。”
这些日子她被江逾白腻怕、磨怕、缠怕、肉麻怕了，这个男人总有办法让她无条件投降，无奈地换上红色衣裳。
望着镜子有种意外的惊艳，江逾白走过来抱着她道：“比我想象的更美，看着你就能看到深秋时节满城的霜叶红，记得你上归墟城那天穿衣裳，我仿佛是看到了春天，你应该多穿些颜色鲜艳的衣裳。”
“油嘴滑舌。”
霜飞晚嗔了他一眼，把长发拉过来，混着透明的丝带编成发辫搭在肩上。
面色仍然是苍白，不过不是从前那种不健康的苍白，而是她的肤色本就是冷白，江逾白又挑一点口红染在她唇上，让她人看起来更有精神。
“走吧。”
江逾白亲自给她披上斗篷。
霜飞晚拢一下玄狐领口道：“这样过去是不是太过隆重，阿娘和阿兄看了会不会不习惯。”
“你这张脸他们也看不惯，要不要添些花纹。”江逾白拿起一旁的笔，霜飞晚拍开他的手说了一声“无聊”。
门外就传来阿九的声音：“城主，霜少主，马车已经准备好。”
“知道了。”
江逾白牵着霜飞晚的手出门。
上车后霜飞晚不解道：“去下阳镇，我们直接过去就行，为何要坐马车。”
“你身体才好些，不能妄动空间之力，再说……”江逾白拉着她的手道：“你若不想吓着柴大娘和吕兄弟，在行为上还是应该像正常人一些。”
“你才不像……”
霜飞晚才开口，江逾白就堵住她的嘴。
想到江里和阿九就在外面，霜飞晚赶紧推开他：“青天白日，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当年是谁一见面，就趴在我身边说要跟我借种。”江逾白旧话重提道：“这会子害羞，你不觉得太过矫情吗？”
“我那是逗你玩的，谁会真跟你借那玩儿。”霜飞晚说着伸手，在江逾白的嘴角上拭了一下道：“你给我抹口红时就没想过，口红也会染到你嘴角上。”
“我怎么会知道，以前亲你的时候也没有蹭上过口红。”
江逾白为自己的辩解，霜飞晚皱起眉头道：“你给我抹和口红是哪来的，该不会在集市上随便买的吧。”
“当然不是。”江逾白一口否认：“给你用的东西，岂能在集市上随便买，就算不去隐庄的胭脂铺，也需得是上用的东西才行，这是我亲手做的，你用着可好？”
“除了容易蹭掉，感觉还不错。”
若不是口红被蹭掉，霜飞晚是真没想到口红是江逾白自制。
江逾白低头把她嘴角上的口红吃干净：“下次我一定改进，肯定做得比隐庄的胭脂铺好，再怎么亲都不会蹭掉。”
“你如今是一城之主，别把精力浪费在这种小事情上。”霜飞晚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甜，取出帕子把残余的口红擦拭干净道：“一则浪费时间，二则传出去叫人笑话，影响你管治霜城。”
“你的事情不是……”
“我知道你看重我。”霜飞晚打断他道：“但实在不必在这种小事上表现。”
“总想为你做点什么，偏偏每次都做不好。”江逾白以为努力了五年，最少能及上她五分，不成仍然不及她分毫，耳边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实在是不必太过较真。”
“晚儿，我发现你这次回来变了许多。”江逾白端祥着霜飞晚道：“从前你可不会这么温柔的安慰我。”
“阿娘和阿兄让我感受到亲情的温暖，再硬的心肠也会被融化。”霜飞晚面带笑容道：“从前没有感受过的亲情，他们全都给了我，不求回报地给了我。”
“亲情就是不求回报的给予，就像你母亲对你还有……”
想到她不喜欢提起霜家主，江逾白跳过道：“深爱着却只能藏在心底，直到死都不想让你知道。”
江逾白让霜飞晚枕在肩膀上道：“你一直拥有不求回报的纯粹给予的亲情……她是一位令人尊敬的伟大母亲，晚儿你应该感到欣慰，该让她为土为安，为她祈祷愿她来生幸福平顺。”
霜飞晚素不信前世今生之说，这次却没有反驳：“等见过阿娘和阿兄便去隐庄，把母亲接回来好好安葬。”
“你要把霜夫人带回霜城？”江逾白有些不解，霜飞晚淡淡道：“母亲说她入不得霜家祖坟，但是她却忘记了霜家还没有祖坟，她便是霜家第一位仙去的祖先，以后霜家的子孙都得祭拜。”
其实她心里明白，母亲一直想再见的是那个人，必须满足母亲最后的心愿，让她回到他身边。
江逾白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霜夫人是你的母亲，以后每年清明、忌日，我们一起拜祭她，为她祈祷祝福。”
“你母亲也是个苦命的人……”霜飞晚顿一下道：“从前是我太过钻牛角尖，说话尖酸刻薄又难听，我父亲犯下的错不应该怪在你们头上，每年我也会跟你一起拜祭她，看到你有我罩着她也能安心投胎。”
“江逾白，你老实告诉我……”霜飞晚坐直身体看着江逾白：“当你知道我能救你母亲却没有救的时候，心里可曾经埋怨过我、恨过我。”
“我不敢在你面前说谎，开始的确有过埋怨。”
江逾白不否认当时的心情，抱紧她道：“当我接管了归墟城，经历了无数次的抉择后忽然明白你的心意。”
“你的抉择无关个人恩怨，是为了保护这个世界。”江逾白深深看着霜飞晚道：“晚儿，你的心意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