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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谁在兴风作浪惠王穿着一身深蓝暗纹蟒袍,随着走动,腰带上悬挂的梵文玉珩撞出微响。
纤薄的唇向上勾起,唇角似刀般锋锐,黑瞳中涌动着狠戾,那句“还以为她得肺痨了呢”
更是恶意满满,怎么看他,他都再无往日闲雅淡泊的从容。
孔嬷嬷捕捉到宋长安眼底飞速划过一抹杀意,抬手紧握他的手背,无声地劝他要忍耐。
深宫里多年隐忍的经历,令宋长安很快就能收起真实想法。
他一边为孔嬷嬷斟茶,一边唤来守在门外的朝晖:“药还需再熬一刻钟,你看着点火,我离开一会儿。”
朝晖有顾忌地瞧了眼惠王。
对方明显来者不善,王爷身边不留个人保护,万一……
眼神里的隐语无需说出来,宋长安只是在路过朝晖时指了指药炉,示意他把药熬好,就足以表态了。
甫一走出房间,凛冽的寒风吹得人一个哆嗦。
惠王跟在宋长安身后,盯着他心脏所在的位置,笑道:“你胆子可真大,就不怕我报复你?”
“怎么报复?”宋长安感受到如芒在刺的目光,也深知惠王眼下有多恨自己,却仍不设防地将后背暴露在惠王面前,“这块地儿已经染了八十多个僧人的血,还能容得下更多吗?”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却似一只鹰爪,险些将惠王的心脏抓爆:“你承认是你做的了?”
“先给孔嬷嬷下毒,再借大理寺的手铲除我在灵隐寺的布局,同时算好了我母妃会爆出自己疑似中过乌头草毒之事,令我被父皇厌弃。宋长安啊宋长安,当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惠王怒而快走到宋长安的跟前:“你素日看似孝敬孔嬷嬷,关键时刻也做得出给她下毒的事来,到底是深受皇后教导,也养出了一副铁石心肠。”
熊熊燃烧的怒火中,有痛恨,更有杀气。
灵隐寺是神圣之地,几乎没有人对此设防,惠王布局十年,为的就是日后有一天能出其不意左右圣意,扳倒异党,甚至是弑君。
却万万没想到,他会因这种小事栽了跟头,最终逼得他不得不下令命沙弥自尽。
十年布局被毁,总该有人要付出点代价,才能平息他的怒火吧?
须臾之间,惠王已经替宋长安想到了无数种死法。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透过惠王的眼神,就能窥视到他内心的想法。
宋长安冷笑:“宋长青,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把亲近之人的死活放在眼里吗?”
“你什么意思?”惠王微愣。
宋长安推开惠王,说出的话和此时的北风一样刺骨:“意思是你春风得意几日,脑子就被吹走了。”
天上悠悠飘下细碎的雪粒子,落在宋长安的剑眉上,却扑不灭他眼底的怒火。
很显然,他对于孔嬷嬷被下毒一事也很不满。
惠王沉思半晌,才道:“孔嬷嬷给你传了消息后,就躲到太妃身边寻求庇护。她很清楚我不会轻易放过她,她也不可能躲一辈子,所以她有理由做出这件事来。”
“有理由就代表一定会做吗?”
宋长安轻嗤一声,刚要说什么,就听到屋内又传来孔嬷嬷的咳嗽声。
他望了眼从院外探进来的一树红梅:“孔嬷嬷咳嗽,最该炖上一盅冰糖炖雪梨止咳润肺,可惜了,梨树从不急于在这寒风凛冽的时节吐蕊。”
言罢,他便抬脚回了屋。
惠王站在雪中,望着那枝红梅,琢磨起宋长安的话来。
梨树不急,总有其他花急。
他虽然气孔嬷嬷给宋长安通风报信,但是凶兽袭击的计划进展顺利,他没有非要杀了她的想法。
而且,她背靠宋长安,又颇得太妃喜爱,对他来说是有利用价值的。换言之,她有筹码跟他谈判。
所以说,他们俩还没到非要你死我活的地步。
另外,如果此事真是她蓄意为之,那么她的目的一定是为宋长安谋利,但是这招不能将他彻底弄死,而他不死,必然会因此和宋长安结下不死不休之仇,于宋长安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她怎么可能做这种引火上身的蠢事?
相比之下,大皇子和赫连一党才更想扳倒他吧?
大皇子痛失继承资格,太子失势。
前者恨透了他这个唯一得利者,后者也要踩着他恢复父皇的宠信。
道理是如此,但目前他只查到他们在事发后推波助澜的证据,却没有查到此事是他们主导的蛛丝马迹。
惠王眼神晦暗难明:“重新调查一次,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兴风作浪!”
再无旁人的院子里,忽然响起一句“喏”,一个暗卫从抄手游廊的屋檐下钻出,踩着瓦片,跳向远方。
不过两日,惠王拿到最新的调查结果,确定乌头草风波确是赫连一党所为,其目的有三。
一是为了让他失去圣心。
二是为了激化他和宋长安的矛盾,让他们鹬蚌相争,而赫连一族和太子趁机渔翁得利。
三可趁机给太子造势,说太子虽一时惶恐,没能在危急时刻救驾,但本性纯良,从无害人之心,远比弑母的惠王要好上百倍。况且,经此一事,他日后定会悔悟,将父皇的安危摆在第一位,进而求得父皇宽恕。
惠王理清楚思路时,太子已经解除禁足,重新在皇帝跟前领了差事。
“好一招一箭三雕!好一个第一世家赫连氏族!哈哈哈哈哈哈哈……”
迟来的调查结果,被放到烛火上烧。
红色的火焰瞬间将纸张烧成灰烬。
对于皇家来说,调查结果从不重要。
就像乌头草一案至今查不出结果,惠王母妃是否中过毒也没有准确结论,但皇帝就是怀疑惠王,就是要罢他的职。
就像他明明有赫连珩毒害孔嬷嬷的罪证,但因为他不确定赫连珩对于他笼络灵隐寺的僧人为己所用这件事知道多少,所以不敢揭发。
总之,朝堂里的斗争从来都是谋略、势力的较量,无人在乎真假。
在此之后,惠王和太子、赫连一族的斗争日益剧烈。
大皇子察觉曾拥护自己的官员纷纷倒戈,越来越愤怒和疯魔,不再只针对惠王,而是逮谁咬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