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儿重新被投入了大牢之中,周围是潮湿阴暗的墙壁,有肮脏腥臭的老鼠在沾满了血污的墙缝里奔逃。
她双手被高高地铁索吊了起来,两个拿着长鞭的人不同的抽打她。
只一鞭,她身上便皮开肉绽。
狠辣的鞭子一下接着一下抽打在她身上,将她打得遍体鳞伤。
但她却没有喊疼,甚至连眉眼都未曾动上移动。
又来了。
血顺着她苍白的皮肤流淌。
又是这样。
那段尘封的记忆,混合着鲜血向她扑来,让她眼前发黑,让她心口愁苦,让她喘不过气。
只是这一次,施加痛苦之人,是她最想要守护的人。
林墨白,她的脸上流下了两行血泪。
她不是有心,她不是想杀他的,她不是。
她只是没有办法控制系统的失控,她想要救他的,她,
想要留在他身边,想要和他在一起,想要——
身上又挨了重重的一鞭子。
林羽儿疼得一个哆嗦,咳出一口血来,
邱嫣然恨恨地盯着她:“妖女!都是你!你这个贱人!如果不是你!墨白哥哥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眉眼微动,缓缓地移动到她脸上,声音嘶哑:“阿白,阿白他怎么样了?”
身上又挨了重重的一计鞭打:“都是你!都是你!!大夫说。墨白哥哥已病入膏肓,再也救不回来了!是你害了她!”
林羽儿一愣,不可能的,她明明已经给了他星光,才把他从死神怀抱里抢回来的,那可是从星河中提炼的力量,尽管只有一滴,但绝对够治疗他的重伤。。
“嫣然!够了!”地牢的台阶上想起一声呵斥。
邱少泽匆匆从台阶上走了下来,阻止两个下人继续鞭打林羽儿:“够了,事已至此,你就是拿她泄愤,也于事无补。”
林羽儿咳出一口鲜血,“带我去见他。”
邱少泽一愣,邱嫣然已经愤怒说:“你还要不要脸!墨白哥哥已经被你害成这样,你有什么脸面说出这么无耻的话!”
林羽儿没有看她,而是看向邱少泽:“带我去见他。我知道,咳咳,我知道怎么救他。”
邱少泽面露犹豫之色。
林羽儿又说:“我不是林墨青的人,我知道他,他肋骨尽断,他的伤,拖了这么久,一直没有好,一定,一定是因为他身体里还有那些碎掉的骨头——”
所以她给他的能量也没能治好他。
她一边咳血,一边吃力的说:“只要,只要我把那些骨头取出来,取出来,——你们的医术达不到,只有我,只有我可以。求求你,让我去见他。那天,那天他被射穿了心脏,是我把他救回来的。”
邱少泽摇了摇头:“对不起,羽儿姑娘,你的话语太过骇人听闻,我不能帮你。”
一个被射穿心脏的人,如何能救回来呢?更何况,林墨白的胸口也只有剑伤,也没有她说的伤口。
他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命人将她从刑架上解了下来。
“走吧,嫣然。不要再为难羽儿姑娘了。”
牢门关上了。
林羽儿呆呆地看着两人远去,声音嘶哑的道:“回来,回来,我能救他。我可以救他的。”
她无神的眼睛,渴求地望向头顶的那小小的窗口,透过血迹木质栅栏,一抹微弱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
是光啊。
她一喜,可是这光,太少,也太小。
她挣扎着,朝那一抹阳光爬去,躺在那一抹冰冷的阳光里,吃力的喘气。
“阿白,等我。一定要等我——”
她晕了过去,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有人来给她送饭,她惊醒过来,一把拽住那人的胳膊:“阿白!我要见阿白!”
一双冷月水眸凉凉地注视她,身前的女子有着雪光萦绕的肌肤,高挺的鼻梁显出凌厉的线条,微抿的薄唇似是透出寡情的信号。雪莲的俏丽搭配寒梅的风姿,清丽中透出凛然,蕴在眼角眉梢的都是骄傲。
“是你!”林羽儿努力的回想她的名字:“蝶衣!!
程蝶衣面无表情地甩开林羽儿的手,手腕上残留着一圈带血的手印。
“我不是要逃走,”林羽儿急急地说。
程蝶衣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将饭菜放在了地上。转身锁上了牢门。
林羽儿有些着急了,她眸光一闪,突然问:“蝶衣,你曾经说过,你想要自由。”
那个黑衣黑发的姑娘身影一顿,依旧是一张平淡无波的脸,水眸凉凉地注视她。冰雪出尘之姿,清雅不可方物。
林羽儿身上血污满身,肮脏不堪,但那一双晶亮的眸子却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在一张苍白的脸色熠熠生辉:“你想要的自由我可以给你。”
程蝶衣淡淡的开口,声音宛如晨煦的和风般温柔,但眼睛却是凉意刺骨:“你知道,自由,是什么吗?”
她只是站在那里,笔直而优雅,浑然天成的气质,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林羽儿笑了一笑,清雅灵秀灵韵似乎要溢出眸眼:“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她的笑有些悲凉:“我从未获得过自由。但我却可以帮你挣脱身上的枷锁。”
“你?”她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眉间如聚霜雪,轻描淡写道:“你不行。”
笑若朝华,林羽儿道:“数日前,攻城之战,你可以有看见?那蓝色的帷幕,便是我造出来的。那些杀死士兵们的粒子射线,也是我的杰作。”
程蝶衣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她猛地抓住了眼前的栏杆,平静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你说什么?”
“我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我所掌握的东西,是你们永远也理解不了的。”她的话语间带着轻软的鼻音,又混属入熟透果实的甜蜜,循循善诱,一双水眸亮如星辰:“我可以帮你解毒。只要你带我出去,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自由。甚至可以帮你救你的弟弟。”
她轻轻咳了一声,一口血丝自嘴角缓缓的流下。
程蝶衣狐疑地看着她,低头思忖了良久,终于点了点头:“好。”
“把我,把我放到阳光下,周围,周围放上镜子。无论如何,帮我争取一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