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巨响，美丽的礼花接二连三地在空中开放，有的像菊花，有的像雪，有的像满天的星辰，还有的像七彩的花朵，在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只见街头上有一条“东方巨龙”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盘旋着，而前面一个叔叔拿着一个大红球左右上下摆动着，那条龙也跟着追逐东。
风夜放花千树，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 壶光转，一夜鱼龙。
林墨白随手挑一盏莲花灯，面无表情的递给她。
少女高高兴兴地接了过来，提在手中，这才开口娓娓道来：
“五百八十二是我们星球的耻辱。”她说了这么一句，就一蹦一跳地往前。
林墨白静静地注视她，她走路的模样，竟和他记忆中的那个少女分毫不差。
是他的错觉吗？在她的世界中，所有的少女都是一个模样？
被创造出来的生命，都是一个模板吗？
她曾告诉过他，她的体内有一种叫做程序的东西，就连性格和行为模式也能够预先设定。
所有她，是因为那个系统，才和她有着一致的行为模式吗？
少女在各个小摊间转悠，一会摸摸这个走马灯，蹲在一个捞小金鱼的摊贩钳，不走了。
睁着一对水汪汪的眼睛，朝着林墨白眨呀眨，“我要这个。”
“……”他默默地掏腰包。
老板立刻笑眯眯递上来一个纸做的兜网，少女开心的往水里一伸，“五百八十二她曾经是我们星球最神勇的战士，但是有一天她——”
“扑通”一声，小金鱼掉进了水里。
她转过头来，继续用那种可怜巴巴的目光看他，微微嘟嘴。
“……”林墨白又摸出了几个铜板。
少女继续开心的地捞鱼：“她不知道怀上了谁的孩子，我们联盟不允许为退役的战士生孩子的，于是实验室就把她的孩子强行取出来了，五百八十二当然不愿意啊，于是她就开始反抗，可惜她的力量太弱小了。”
少女的手腕被牢牢地握住，林墨白的脸色是纸一般的苍白：“你说她，她有了孩子？”
“是啊。”
她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这人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什么时候？”
“三年前。”
“难不成”她笑得不怀好意。“那孩子是你的？”
“……”林墨白没有回答，只是问：“后来呢？”
“后来啊。” 她叹息了一声：“因为多次违抗命令，还摧毁了我们星球的多个实验基地，五百八十二被抹杀了。”
好似一盆冷水兜头淋下，林墨白感觉自己的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双眼一阵阵的发黑，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强忍住喉间的鲜血，“她，她真的死了？”
“是啊，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灰飞烟灭啦。”她指了指头顶烟花，“就像那样。”
他愣愣的站着，呐呐道“她，她是因为那个孩子，才死的，是吗？”
“是呀，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孩子，她肯定不会和实验室对抗啊。”少女说：“我们虽然是被创造出来的战士，但是又不是没有脑子的傻子。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谁愿意 和实验室对抗。”
“是吗？”他苦笑，几乎站立不住，沉默了良久，才问“那，那个孩子呢？也——也——”
他实在是说不那个字。
“他没死，在实验室里。”少女从金鱼摊前站起身，或者是嫌弃那网总是会破，她重新戴上了狐狸面具，蹦蹦跳跳地朝前走，一指卖棉花糖的摊贩，意思不言而喻。
林墨白机械地将手伸入钱袋。
少女接过棉花糖，吃得不亦乐乎，继续说：“因为体质特殊，那个孩子也被拿去做实验了。”
“什么意思？”他问。
“就是那种，切开脑子，植入系统，挖开肚子，扯出内脏，切断四肢，然后再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塞进去。打开心脏，替换成内核。那个孩子不会死，但是比死也好不到哪里去吧。这个过程会漫长无比，为了让身体和系统契合，整个过程会重复无数次，无数次被撕碎，无数次重新组合。有什么办法呢？要变得强大啊，就要是这么简单粗暴，唉，总会习惯的。毕竟我们都是这样被创造出来的。”
她无所地耸了耸肩。“不过你放心，不会觉得痛的。不过这些实验进行的时候，那个孩子是清醒的。而我们被成功创造出来以后，才有有意识。他真可怜啊，那孩子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折磨，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也不说不定。”
她所有所思的吃完了手里的棉花糖。
全然没有看见身后男人铁青的脸。修长的指已经深深陷入了血肉之中。
“说不定哪天你还能看见他呢。”少女转过头来，笑眯眯低看他：“我见过那个孩子哦，这个东西，也是他给我的。”
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是他的玉扳指。
是他在她走前的那一天，偷偷挂在她脖子上的。
“要怎么样去你们的世界。”他问。
少女摇了摇头：“你去不了。”
“无论如何都去不了？”
她严肃地点头：“无论如何都去不了。”
“你想救他？”
“是。”
“死心吧！我们星球最强的战士都战胜不了实验室，你又拿什么去争？”
少女笑得没心没肺：“你这么弱，又见过了旧日的支配者，很快就会陷入精神混乱了。在你的时空里，你有别人没有的福泽和运势，但是去了我们那，”
她挑了挑眉，伸出一根小拇指：“你就是个弟弟。”
“……”
“那我要怎么办呢？”他问。
像是迷失了方向的雄鹰，悲苦，而又凄凉。
“你看起好像要哭的样子，”她皱起了眉头，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奇怪，”她歪头看他：“为什么我会觉得这里好痛？”
“……”
她凑近他，微微眯眼，熟悉的奶香铺面而来，林墨白的眼睛蓦然瞪大了。
“你叫什么名字？”
“林墨白。”
她对他展颜一笑：“初次见面，我叫小羽毛。”
他沉默不语。眼中有一抹异色一闪而过。
她挠了挠头：“怎么了？我的名字很奇怪吗？虽然我也知道有点奇怪啦！毕竟我们这样的战士全都是数字代号啊，比如六百一十四，二百五二，七百四十九，不过我就是叫这个名字嘛。”
她眨巴眨巴眼睛，“当然了我也是有编号的唷！002582，和你认识的那个五百八十二有点类似唉，你可不要把我认错成她哦。我和她是不一样的。”
“我可不会跟你生孩啊！”她嘻嘻一笑，突然变了脸色，寒气森森地说：“毕竟我——”
她从长发间抽出一把利刃，朝他心口一刺：“是来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