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用那种声音软软糯糯的叫他了,勾得他心头火起,手上用力。
她瑟缩了一下,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她清晰的听见他有些急促的心跳,炙热的呼吸喷涂在她脸上,像是要将她点燃。
她惊慌地躲闪:“阿白——”
蓦然间,胸腹中翻涌起剧烈的痛楚,似无数把利剑,将他的柔情蜜意全都搅得粉碎,一股寒意自骨髓之中翻涌而起,喉咙间泛起一丝腥甜。
他面色一冷,猛地抽身推开她,翻身下榻。
林墨白闭眼深深吸了口气,强行咽下涌上喉头的那一口鲜血。
胸腔里一阵阵的钝痛,一股接一股的冰冷自胸腹间翻腾而起,通体生寒。
林墨白强行催动内里,压制体内狂暴的寒冰之气。
林羽儿从床上坐起,从她这个角度,只看见少年微微颤抖的肩膀。
她伸出手去 ,有些心疼地掰开他紧握的拳头,“阿白。”
他侧眸看了她一眼,那眼中还带着浓浓的阴郁之色。
“你怎么了?阿白?”她有些担忧地问。
“没什么。”他冷冷地说。从他嘴中吐出的气流带着的寒冰,在空气中凝结出白色的雾气。“我体质偏寒,与常人不同,你不必在意。”
她点了点头,又问“你生气了?”
“没有。”
“可是你刚刚就有很生气啊。”她慢慢帮他把僵硬的手指捂暖。
“……”
“没关系的。”她朝他笑,目光温柔:“我不在意这些。你也不用在意。”
“……”
她亲了亲他冷冰冰的手指,她的唇是那样的柔软,一点点消融他内心的冰雪。
“不要生气。”
林羽儿轻声说:“我是战士,更是个杀手,我从小被训练成杀戮的工具,身体于我而言,不过是一件可以利用的武器。被触碰又或者是被侵犯,并不会让我觉得屈辱。”
他眼中又开始浮上怒意,用力掰开她的手指,冷冷道:“够了。”
林羽儿摇了摇头,认真道:“你可不要看轻我哦,阿白,不要把我当成那些娇柔的女子,我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也不是笼中金丝雀,我有我自己的尊严,有我想要守护的东西。阿白,我需要的不仅仅是你保护,你要把我当做可以站在你身边人,与你并肩作战的人。不要把我当成娇弱的花朵,只懂得在你怀中寻求庇护。那不是我,也不会是我。”
他震惊地睁大了双眼,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
她说什么?
一个女子?
他的世界仿佛已经被她的言语颠覆,她惊世骇俗的言论颠覆常仑,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从古自今,女子便是男性的附庸品,毫无地位可言,更有甚者,被当做作赠物或赌注。
她却不要躲避在他的羽翼之下。
与他同生死,共风雨吗?
世间,当真有这样洒脱的女子吗?
“我知道了。”他神色复杂,“方才,是我太冲动了。”
林墨白伸手替她整理好衣衫,将她从床榻上拉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薄唇轻启:“走吧。”
林羽儿点头,他悄无声息地贴上房门,侧耳细听,门外依旧人生鼎沸,有惊叫和茶碗打碎的声音不断传入耳中,那人邪魅的声音远远的说:“给本殿下掘地三尺!把他找出来!”
他微微蹙眉,又听那人说:“没有?怎么可能没有!这么短的时间,他一定逃不了!既然搜不到,就把这楼中的所有人都给我赶出来!本殿下要一个个亲自盘问!”
“糟了!”林墨白眉头微皱。
林羽儿却冲他眨了眨眼睛:“我有办法。你瞧。”
只见她周身蓝光乍现,不一会,身高就嗖嗖地往上串,顷刻之间,一个男子已经站立在他面前,容貌长相,与他一般无二。
嘴里吐出的声音,却是林羽儿的:“怎么样!我像不像?”
他大惊:“你!”
“哎呀!只是一个小把戏啦!以后再跟你解释。”林羽儿拉了拉身上乱七八糟地衣服,她一长高,女子的衣服便穿不下了,只好脱了下来。
如今她是男子的身体,但林墨白还是默默地转过了身:“你要做什么?”
“把你衣服脱了,给我。”她说:“快!”
二人换了衣物,林墨白裸着上身,林月儿看见他渗着血的纱布,皱了皱眉:“你这伤怎么——算了,等我回来再帮你看看吧。”
他肋骨凹陷,血液泛黑,根本一点痊愈的迹象也无,反而有恶化之势。
她拉着他走到窗户边,一推他的后背:“你快走,我来拖住他们。”
他回身握住她的手腕,想要说什么,却被她用力往外一推:“还傻站着干什么!”
林墨白被她从窗口退落下去,那房屋后是个碧绿的水塘,他一头扎入了水中,只听她在楼上冲他喊道:“阿白!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他浮在水面之上,看着明月下,那张属于他自己的脸,从窗口消失了。
“羽儿!”他心中一痛,又觉得寒意刺骨,隐隐有覆土重来之势,连忙稳了稳心神,朝着岸边游去。
林墨白湿漉漉地爬上岸边,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屋子。快步向着邱府而去。
“等我。”
林羽儿从房间里出来,只见酒楼内一片哀嚎惨叫,桌上菜肴美味都被打落地上,好几个柔弱美丽的女子正跌坐在地上掩面哭泣,混乱无比。
“林墨白!”
她刚一出现,几个持刀的男子迅速围住了她。
那个华服的男子缓缓朝她走来,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轻缓,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说不出的尊贵雅致,宛若天人。
黑色的锦袍镶着华丽的金边,针线细致,锦袍上绣着飞龙图案,那图案也是极为仔细栩栩如生。
他在她面前站定,一双桃花眼上下打量她“倒是让我好找。”
林羽儿心里虚到发慌,系统在她脑海中尖叫连连:“能量等级S,请速速避让。请速速避让。”
她学着林墨白摆出一张臭脸一言不发。
桃花眼中擒着一抹淡淡的邪气,那人懒洋洋地开口:“皇兄,别来无恙啊!”
桃花眼笑意盈盈,里面的神色却是冰冷的:“听说皇兄在凤城遇刺,父皇甚是忧心,命我前来寻找皇兄。”
“嗯!”林羽儿装摸做样,犹豫了一下,斟酌着说:“父皇……龙体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