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受了不少委屈的他。很是想要大声说出来。但又生怕被那些下人听着,知道最后也只能顶着一肚子气出门去了。
此刻的沈沁对此不知情,不过就算知道恐怕也得是先笑过一番。
萧疏不愿说出来就是怕沈沁到时候万一知道了。
他的面子往哪放?
而且这事情本来也很难说出来。
这时候不是显得他很小气啊?
这么尴尬的事情怎么讲?他可没脸说。
以往少年那股子冲劲和狠劲,全然消失,对于沈沁的脾气也早就不复存在。
更不要说,这种藏在他心头对她最深的念头了。
他是真的不敢,又觉得委屈的很,明明都已经成婚了,可怎么她也不对他好。
两人不是夫妻吗,难道不应当一起并肩?
“她都不理我,那我也不理她,哼!”
此时的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是不甘心,但也只能不甘心。
这一两年来,随着他年岁渐长,在军营里担任的职务越来越多。加上在他们这及冠后,成家立业的人,基本上都能看护些大事。
萧疏这个年纪亦然,所以很多看不见的事情也是需要问他意见。
少年自从领导权力后也很是兴奋了一场,但大小几十桩事情处理过后,从残酷的现实中剥离开。
对于之前那阵子的逍遥日子仿佛也更加珍惜,他知道必须撑下去了,大哥外调,父亲年岁渐长。
萧家得有人撑起门楣,尽管他被人说是纨绔,但纨绔也可以!
本来要是这么过下去,他会咬着牙撑住,但许是总有那么一缕春光吹进来。
他发现了沈沁,这个表里藏着很多秘密的人,眼下又渐渐喜欢上了她。
而这,似乎再次成为了他瞩目的存在,眼下这个年纪他不能过的随意,每次下山也只是同好友聚聚。
这不就在这半年里,他发现沈沁的性子竟是这般有趣的人,要是余生一起的话,那好像也不是不成。
前阵子他从山上知道任务分配了。
手上的人能力不行,很是一阵头疼。要是以往他肯定什么都不言语,直接下山去。
可渐渐的这半年下来,知道西营处境困难,几面又受敌,所以很是想将那些人给拎起来。
但光是靠他一个人的不成的,这些人也不听话。
所以这次借着刘将军手上行军的机会,他是软硬皆施的说了一通,而后就赶上了营里的一次大考。
这大考据说是刘将军手下那批精锐训练的路子,听说这次拦截住了他们,这些人功不可没。
所以机会难道,又能杀杀他们的锐气,何乐不为!
萧疏当即第一个保命,看着被欺负的惨兮兮的手下人,他是既高兴又觉得丢脸。
“这次的机会这么不同寻常,你们都给我好生生看着,怎么被人打趴下的。”赛前他专门说过狠话,让手下一百多人恨他狠得牙根痒痒。
当即也对他表示不信,萧疏看着个个脸色拉长,更是没眼看。
而后结果下来的果不其然,人家同那群精锐打根本就不是对手。
倒是没有一招半式就打过的,但这都称呼的精锐确实等级不同。
“啧啧,废物啊!”
田值见他队伍的人先进去,没多久就看着那些人个个摔的凄惨。这事就是他说的。
等回头的时候,才看着原来萧疏也来了。
背后说人家坏话,不免也有些尴尬,“咳咳,那个我……”
就见他挥挥手,脸色十分正常,只是冷的难堪。
“你又没说错,哎,废物啊!”
一声轻叹之后,盯着那些人哭兮兮又不敢言,直接走了。
直接下场的那群人此时个个羞的通红,他们是真没想到对方那么能打,而他们还被萧疏看到了。
想起之前说的狠话,此刻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嘶,这真的是何必呢。”
“丢人啊!”
此事之后,算是个西营整个营地内都敲了敲警钟,而后对于每次的训练更是不敢懈怠。
于此同时,山峦重叠,清晨的薄雾渐渐散开。只见一片清冷又茂密的丛林里顿时发出悉悉索索声。
原来这里有人,还是穿得统一着装,仔细看去那林中冒头的松鼠竟直勾勾盯着对面的一个小包。
那是队里人的一个后脑勺,原来有一小队藏在树林里的。
那些将士们正卧在地上。起先还没看出来。要不是被那松鼠扔的东西砸到,想来还没察觉。
这满是翠绿的丛林下,竟然也渐添了秋意,正如冷下的温度一样!
秋意渐凉,微微长!
“诸位,此次行动须得小心行事,万不可暴露行踪!这趟过去,就是一定要把他们给端了。”
国字脸的男人一脸严肃,道。
“将军,您放心吧!众位都是好手,这次闷着劲儿,一定行的。”
小队长上前答道,男人冷着点头,还是不敢放松警惕。
“不行也得行。”后排有人听见,也小声道。
“遵命。”
“明白。”
小队之中,领头人快速发布命令而后分散。
为了这次也不知道匍匐于草甸之中多久!
相隔千里的黎都。此刻正独自南望蜀州。
眼下似乎正有不少人,盯着它呢。
当今天子喜好圣贤之名,又做惯了那种被百姓称赞的事情。
所以很是不想留下些把柄与事件,就怕百年后被后世点评。
这既是他为了笼络声响的手段,其实也是他最为致命的把柄。
沈沁一门之族的人,就是因为这或多或少遭的殃,她只是明白。
正如皇帝陛下下了命令,是要谁生谁生,让谁死谁死。
而之所以让她还活着。也不知是因为一介孤女,留下的名声好过其他,也不有威胁。
不过,还没等她想清楚去报复。早就有人忍不住,准备推她一把。
此刻还不知道不久后,一封信带给她的颠覆。
信件内容里确实是专门给沈沁留下的。
此刻还在路上,不过只要是人看了,必定是恼怒愤恨,对于黎帝的态度肯定明确了,必定是痛恨万分。
显然是百分百要将她拉拢过去,与陛下站在相反的阵容之上。
此时,沈沁也是没有看到。
不然恐怕疑惑一番之后,便会立刻开始反思。
这打着造反的由头,竟然还拉上她上去,到底是哪个不怕死的?
说到这不怕死的。许是没有几个,而她认识的,几乎更是没有。
难不成还是她们沈家的人不成!
话赶话到这儿。
眼前的时节,桂花正浓。
金秋九月之际,恰逢三年一届的秋闱之时。
蜀州城又开始热闹了起来,周围郡县已然!
这乡贡考试,本来是历来八月开始。但除了黎都周边几个郡县消息快外,越往后看越是拖迟。
基本上落实到各地州府,主持的考试都会向后推迟。
这不到了他们这,足足到了堪堪满了九月才开。
说到这倒是不得不说上这里头的门道,因着是举人之考,也算半只脚迈进官场,所以朝廷会先下发一部分考卷,另一部分则有当地郡县出题。
由此两部分组合的试卷,此时才算得上真的开始!
要说这沈沁怎么会如此清楚。那就得提到萧疏了。
当然是因为萧疏的朋友,有人需要。
正巧这几日很是热闹,她听丫鬟们聊得多了,这不也趁机听了一点。
说起来这位宁公子她就觉得似乎没那么简单,虽说二人没有真的见过。
但仅凭丫鬟嘴里那个举止不凡、翩翩少年书生却屡试不中,这般年岁还是一个秀才身份。她便觉得不一般了。
等她想过之后,好像还不是没见过啊!
山上那次,似乎偷偷扫过一面。
“哈哈哈。”听起来这位宁公子,还真是屡试不中。
顺着丫鬟的话说道,就听丫鬟们似乎个个觉得他可行,但总是缺了份运气似的。
沈沁觉得这种人肯定不简单,一个有着好名声的人,便不简单。
“难不成?还有什么缘故?”身旁没有什么,所以便特别喜欢拉着那些丫鬟听八卦。
此时好容易见她们对宁公子的事情聊的开。真想着多问出些东西来。
不过这些情况当着外人的面,她却自然捏着那份矜持不说话。
蜀中见凉,秋考的大势也越发明显。
就连独门独院的萧府上下,这几日也是异常地兴奋!
近几日,她总觉得自己时不时听到杂七杂八的动静。仔细一听又没听到似的,恍如幻听。
晚上睡觉也没那么沉了,梦中也时常反复。
梦见一个女孩儿和另一个少年在一起玩。两人的感情十分密切。
梦中反复无常,又十分紊乱,犹如无数个小世界混杂在一起。她一直梦一般醒一般的感觉很不好。
每次醒来之后,都觉得浑身酸乏,但又摸不透彻。
所以,连着几日的脸色都不太好。
嬷嬷年纪稍长些,这几次也看她神色不佳。生怕小姑娘那堪忧的体质,不免开始念叨。
说得给她配上些安神的汤药来,再辅以熏香肯定让她睡好。
沈沁也觉得自己最近很是疲乏。身上就像被抽掉了精气神儿似的。每日睡不好,连饮食也没什么兴趣。
听嬷嬷念叨着,也想着试试看。
从上次萧疏第二次带着她下山之后。往后很长一段日子,她总是能看到他。
她的铺子在九月中旬正式开业,开业当天,生意爆棚。
无数人涌了进来,本来是看着热闹。等去渐渐被里面那些花式的玩意儿弄得眼前一亮,而后又见买一次票也花不了多少钱,却能玩一天。
不少冲着面子或是为着新鲜的人纷纷呼朋唤友、带家带小地去那铺子。
营业一日,当天的利润竟然高达好几百两。
沈沁的铺子,是个类似迷宫式的布局玩意儿。
本来没想着有多复杂,只是这东西新奇,又赶上蜀州城里人员冗杂。都是往来胡商赚点钱。这部分占了很大一块呢。
而且,其实她最想要的还是承包一个山头。可以将整座山团团围住,到时候做个山中乐园,那才是真正的厉害。
不过眼下还是先顾着这边。两层主楼足足几百平米的内墙都布上一层层小的机扩关卡。
古人自古崇尚鲁班之术,但大多知其一些,却没真的明白过,依靠特殊藤蔓与灵力编织的植物乐园,正如一副敞开的鲁班秘境。
这个地方算是一个跳板,等她先摸清众人喜欢的程度,而后陆续再添加新的地方。
所以这些日子,每日项目必定便是数着银子的时候。
这种躺着都能赚钱。时不时想着来往的生意。仿佛就听到,银钱入账的声音。
“群主,这是今日的账单。”
小橘伸手将一旁的账本拿在手里而后,低声给她读。
沈沁是人在的时候是让他们读。
但她每次也会将账单从上到下看过一遍。同时另外两个掌柜也管着册子。
因为这两个掌柜都是以她的名义聘的。
而且不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每隔一日,都会将人拎出来隔着屏风,让他口头汇报。
这也算是几方制衡下,小心谨慎了。
萧疏正巧休沐两日。也使山上更加清寒。
不少人受了风寒,他才下来预备上些草药。
每年这个时候基本上都会复发一波。每年提防,每年复发。
光是那一月一月草药熬煮的味道都让他脸色凄苦。
他本来不想这样。可那味道是真的又涩又苦。
而且每一口下去都有草根子咽下去似乎都能噎着嗓子。
所以不管平时如何他都可以在营里呆得住,可每到这个时候,他就宁愿下山多跑几趟都不想在营地去闻那药味儿。
每日三次喝那草药。
酒馆的三楼靠窗,其中就见一玄衣男子很是不客气地吸了吸鼻子。
瞬间一个俊秀气度荡然无存!
手上的热茶一口吞下,转头就对另一个圆滚滚的男子道。
“唉。人还没到啊,我这可得赶时间,你赶紧的。”
说话的正是下山的萧疏,今日是约着他们几个一起小聚。
之后怕是有时间联系不上了。
这临着大考降临。哥几个兄弟都准备去宽慰一番宁昌,以免他在名落孙山。
“唉。我说你这可真的是人宁昌这不就又来考了场。我觉得他这次肯定能行。他这几日都闷在家里备考呢,我同他说了,不知道会不会来?”
萧疏拢拢衣裳,脸上带着些病态。
“他为什么不来啊?我这都赶着下山,安慰呢?”
“您这也叫安慰。我看您就是看热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