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老刘啊,那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就赶紧说。”
被他怼了一番,心情早就不爽的程理问直接上去就问。
倒是没瞧着周围已经又很多人看不上他,这小子竟然这么胆子大,直接就去说刘将军了。
“程大人,你是怎么说的啊?”
陈将军身旁看不过他们这么嚣张,还这么不给他们面子。
“哟,怎么说话啊?当然是用嘴说话了。难不成陈将军你们,是拿脚说话的啊!”
“哈哈啊~”宋大人一众被他这话说得,皆是捂着嘴偷笑。
旁边看热闹不少的人,也是一个个笑意洋洋。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有种就跟我出去打一架。看老子不打死你。”
同样被他激怒的陈将军忍着不动手,但双眸张大,两侧也握紧了拳头。
“哟,您还要同我打啊,您这么厉害我就是一个小小的文职理问,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程大人见自己说的唬住了他,心中不甚得意。
怎么着,今日都已经得罪了。反正宋大人还在看着呢。
他怎么也得也得撑下去,不然叫人看了热闹不成!
陈大人朝那属下使了个眼色。
而后眼神带着利刃对他看了眼,“且不要闹了,先听刘将军说了如何办。”
“得嘞,那我给您个面子。就不和这个武夫上头的人计较了啊!”
“老子要打死你,有种过来呀。”
属下本就压着口气,见他还这么嘚瑟,瞬间被他激怒。也顾不得在场的人,就要与他厮杀。
丢脸丢到家的陈将军,此刻恨不得一把剑上去,将他二人捅死。
但又不得不去管。且也管不着人家,只能看着他的属下。
“滚出去。”
此间怒吼声阵阵于耳,在场的人不免也是皆是心神惧怕。
此时没等刘将军发话,众人看他这样,倒也没人开口。
只看那人气闷地走了出去,而后不敢再说上任何一句。
“抱歉。刘将军,你说吧!”
刘帐文是真的觉得头痛,自己为什么抽了疯去再把他们叫来。
这不是在胡闹吗?
可都到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针锋相对。
“眼下之事。你们都杂七杂八的,没有个由头依据。我也不管诸位,会不会私下里去找钦差大人,只不过在此之前,我奉劝诸位一句,凡事三思而后行。”
稍微了解一些他的,倒是将这话记在心里,而后或许会多想些,但要是比想听的根本就不会去理睬。
“好了,就这样。”
“就这样?”有些小声的人嘟囔。
暂时没想到回事这么个结果,刘将军竟然不发个准话告诉他们。
虽说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他是不赞成,但他竟然就这么糊弄他们了。
这老小子倒是很精啊!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你们在私下里折腾的事情,我不管。但要是出了事儿,我可就要拎着你们揍了。
“行了行。你这说了半天,啥都没有。还不如老子自己去琢磨呢。嗯,走了走了。”
“宋大人,咱们也走吧。我看啊!刘将军眼下也是没什么主意了。还是就照着宋大人说的,咱们去找钦差。”
“陛下的决断,定然是十足十的稳当。我听之前的言论说陛下还带了人马来。想必都是精锐。”
“精锐。此话当真!”
听着语气倒是有人想去打听,似乎是相信了!
众人边走边说,见他出了门的刘将军听到此,确实有些嗤鼻。
“此话,难道可当真?”
“蠢货。”刘将军看他们就觉得头疼。
话音稍落,却看外面的人个个打起了兴奋,愣像是没见过世面的。
“当然啦!诸位你们也不想想。那钦差带过来的能是什么,定然是黎国上下最好的一支军队了。”
“眼下,诸位担心的事情。怕只是谁能有机会与之一起,而后…哈哈哈。”
是啊,这么个好机会要是可成,那他们指挥的功劳可是不小。
智商在线的陈将军根本看不上,与之相同的杜将军一样。
都是扯着要笑不笑的嘴脸,看他们在那欢呼雀跃。
眼神中要是仔细看,便能见着上头的不屑于嘲讽。
但他们显然没有发觉得到,而后将苦口婆心劝诫他们的刘将军所言忘得一干二净。
当天众人便找机会,去钦差哪里。希望能够有机会回到黎都。
为此,听闻他们吃不惯,营里的伙食。便带人下山去买;住不惯营里的东西。又带人下山去买。
。
最后啊,听说虽然没同那位直辖钦差碰上面。倒是与他的属下打得十分火热。
双方已然到了称兄道弟,呼朋唤友的地步上了。
“啊,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男人大口吃着白肉。
就看旁边,一个文官打扮的人和颜悦色道。
“你在说我?”
此间长期赶路休养难耐,又从未听闻大人们说话如此顺耳,眼下不免也有些沾沾自喜。
“当然了,下官早就看着这位大人,身形健硕又满是硬气,定然不凡。”
“啊!哈哈哈,没有那么厉害。在下只是督军……钦差大人的侍卫,称不上一句大人。”
程楠大人稍稍一愣,而后又不在意般举起手中的茶杯。
“无妨无妨,兄弟也不必称我为大人。我与你相同,只是宋大人身旁的一位理问。”
不过说道“理问”时,显然带着得意,在他这个年纪可以从六品理问显然不已。
“原是如此。在下原是钦差大人身边的人。此次也是觉得我耐用,就求了个千户。”
此话一出,原本洋洋得意的程楠瞬间羞得脸红。
这人到底是不是故意装傻?
他一个侍卫武将都是五品千户,那不和营里大部分的人都厉害了。
甚至是和萧少将军和田将军他们一样!这还只是钦差大人的侍卫。此下一处,让程楠更加坚定了要调离黎都去的打算。
且想不到,这场宴席吃的他们个个心事多多。
因为这事,萧疏没准备告诉其父。眼下倒是懊恼没说清楚。
听闻了刘将军说明这位钦差大人的事后。他也坚定,但因为自己提的那个主意,似乎不太对劲。
所以,这不等人走后,他还是想下山一趟。
“萧将军,请先等等。”刘将军忙叫住他。
萧疏减缓了速度。
从人群中停下,转身时不免也看到田值被杜师傅带着走了。
那两位的师徒二人的脸色冷的难堪,想来也是琢磨着后续的问题。
“将军是有何事吩咐?在下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刘将军见他语气戏谑,不免也有些泄了气。“你这混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你赶紧给我过来。”
萧疏看他语气一转。言语不免带着亲昵。“唉,将军马上来。”
大帐一拉,瞬间隔绝外头的气息。
后见山林之光,外面地势空旷,光影层叠,此刻也显得静谧安宁了些。
但在这之中,却看到他们是要商议什么。
神色。正经又带着严肃。
刘将军脸色正经,无比严肃对着他招招手。
萧疏稍稍走近了些,瞧出他定是有话要说,不免问道。
“你说吧,什么事?”
“先前你说的那个主意可和他人说过?”
立刻领会的萧疏,惊讶道:“您这同意了?这我当然没有和谁说啊!”
将军没说同不同意,“咳,我本是觉得太过冒险。但你也知道那群人没一个靠谱的。所以,要不要干?”
“不是,将军,您说什么?此话当真?”
萧疏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天马行空,甚至说带着叛国思想的言论,竟然被刘将军认可了。
“我靠,这是什么?”
他真的没有被自己洗脑吗?
还是说钦差来了后,真的让他手忙脚乱,摸不着方向。
“我就问你要不要干?你看你那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刘建军看他似乎不成事,不免又有一些懊恼。
是不是不该听这家伙的?
“此事,我通知了萧大人,许是再过一刻。他便也能上山。等他来了,我们可以细细言谈。”
“萧大人?难不成我爹?您都把我爹拉下来了。”
他是怎么没想到这老家伙竟然把他爹给叫上了?可他爹一个三品和人家带着圣旨的钦差三品平级,也拼不过。
“什么叫拉下来?这事不应当知会一声啊!”
“不是!”老刘这家伙不厚道啊。他不会是真的要带着他们萧家做那勾当吧!
这事情万一要是败露了什么,他们萧家一门的人可都要遭殃啊!
许是此时忽然明白了后果,萧疏连忙上前拽住他的胳膊,使劲摇晃。
神情中凸显慌乱。“刘将军将军,此事想想不妥,不若咱们再商量商量这事儿,万一要是出了变故。你我二人的项上人头,可都不保啊!”
“老子当然知道脑袋不保。可要是不做不行。不止你我脑袋,蜀州城众人的脑袋都保不了。”
说到这了,更是没藏着的刘帐文继续,“而且不仅是你我的脑袋。此战要是随意乱开。等人家钦差回京倒是可以走了。可驻守此地的你我刘萧两姓百年后,甚至于千年后都是此处的罪人呐。”
这话倒是说到了他的痛处。
“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谁不一腔热血报国,谁不想披荆斩棘,保家卫国。
但萧疏眼下最拿的出手的竟然还是歼灭的山匪,不然就干了?
刚想到这,萧疏就立刻打断自己。
这三脚猫功夫的山匪确实没法和人家羽西营队的将士们相比。
“哈哈,将军,您说的这太过严重了吧。在下只是一个从五品的将军,您这才是西营地里的老大,这事背不到我身上吧!”
刘占文见他又是耍赖又否认。其实心里已然明了,索性再给他一个重磅。
“呵呵。老夫不妨直接告诉你,这位置老夫坐不了多久了。此地调任。老夫已连任四年,十二载!按照调令,今年已是最后一年,老夫就要述职回京。”
“您、您、您说什么?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你怎么不跟我们说?您回去了,我们怎么办?”
萧疏这是真的重击到了,没有料想到啊!
这老头竟然还留了一手。
遭殃的可就是他们萧家了。
尤其他爹,那么大的名声在外头撑着,他们家不死也得掉层皮呀。
这种事情他可十分明白,老百姓们可不管眼下坐镇的是谁?
只管去找那个官职最大的闹腾。
就像他小时候胡闹,人家都不找上门,直接去找他爹。回来之后他爹就给他一顿。
眼下见他说到这里,萧疏确实真的慌了。脸上不自觉露出苦笑来。
这等调任一到了,那这身后的一片狼藉,可怎么办?
“您这也太猝不及防了,不会真的一走了之了吧?这住着多舒服。您要不咱们再好好商量商量说的那事,我肯定好好跟你琢磨琢磨。”
除了不想理会身后的一团乱麻,很大一部分也是刘将军这人,他处着习惯。
平常因为有他,在上面压着。他才觉得这营地还不算乱了,不然就这一团散沙的样子,早就撑不下去了。
哼,刘帐文看着小子总算露怯,心中不免得意。
“让你平时那么冷冰冰的样子,眼下倒是怕了吧?哼,老子偏不答应。”
“萧疏小子啊!老夫这调任,却是不能更改。不妨。我就将这事告诉你。陛下,在钦差之前差了人送信,给我下了道命令。如若不将这事情好好地办了,老夫也是走不掉的。”
“您这是真的要走啊?”萧疏此时思绪渐飞。
想了许多也觉得能走也是不容,眼下倒真的不能拦着不让他走。
刘将军叹了很长口气,才幽幽地道。“老父十一岁入伍,如今四十几个年头过去。家中妻儿老小不曾照料。浑身伤痛不曾治疗。毫无建树年岁大了!”
“您可别这么说。您厉害着呢!光单单是您在西营这些年就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难不倒还不是您的建树吗?”
将军见他安慰自己,有些自嘲般笑笑。
“本来老夫不想离开这。也没有给陛下回奏。但是没过多久,钦差将至。后来老夫想想如果主动请辞将此事办得妥当了。也许下一任,还能在你们中挑选。”
萧疏见他说到这,心中为之一震。
往期那次都是陛下亲任,尤其都怕地方勾结,都是边境将军们调换着来的,从没有过营里的人任命。
“将军,您不必这般。”
是真的知道他费了很大的力气,萧疏倒是有些无措道。
“无妨,倘若等我真的走了。身为平行的必然是杜衡那老贼。但你不清楚,近日都传黎都的贵妃娘娘其子三皇子深得陛下喜欢,有望立储。”
“为这那杜驰群老贼必定是要将他表弟,也给调任进京。为其三皇子助力的。”
“这这,杜衡将军和朝廷的杜驰群有关系啊。杜驰群不是当朝宰相!”难怪了,他们竟然是表兄弟,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刘将军与他关系异常!
“不对,三皇子真的又望成储?”
对朝廷上一辈利害关系他都不太清楚,只是时不时会从他爹口中听到一两句。
“嘘,此事不可传!”愣是叮嘱他不许再说。
萧疏点头答应下了,心里却想的很多。
“难不成你以为呢?所幸杜老贼也会走掉,剩下了田值在,还有的便是陈将军与上文将军二人啊!”
“但这两位都过四旬才得从品官职。你家学渊源,年纪尚轻。已经从五品,所以只要这件事情着力去办,不妨不会有机会得到重视。到时老夫再拉你一把官职。你便有一己之力去竞争这个位置。”
“这,他才二十又几,就要去抢这个四品位置,不会吧!”
萧疏见他将这道理一点点揉碎给他。
此时的刘将军是真的操了心了。不管究其为何,是真值得他一声谢谢。
“将军。在下是真的没想到您能为小子想到如此之深。此刻,请受小子一拜。”
萧疏没等他说,举手加额前,深鞠一躬。双肩直体,双脚与肩齐,脚微张开。身体与地面呈九十度。而后行礼鞠躬,然后直行。
此等都是用在与父与母,为君为师之上,此刻倒也适宜。
“好啦!老夫也不是得着名头。只是看你小子机灵,心思良善,不希望这营地落在他人手里。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