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沁见他结结巴巴脸上有些不自在,索性也明白了他怕也是随便说说。
少年人心性可以理解,都好面子的嘛!
而且尤其旁边那位看热闹不嫌大的主,眼下笑的不停,倒是不好再说什么。
“咳咳,赶紧的,我们往前走走。”
萧疏觉得丢人,拉下他们几个就往前冲,同时全然没注意身后人说了句话。
倒是朱洋面带调侃道:“怎么样,嫂子我这兄弟是不是个小孩?”
“哈哈哈,这不害羞的都不敢在这呆着,转头跑了。”
沈沁不好多说什么,轻声笑笑。
而后倒是捏了捏紫葡的手,几人于是又跟了上来。
此刻众人一点点往前,眼下的景致也逐渐映入眼帘,出来刚才看到的那些小摊子。
眼下更多的竟然是卖各种花灯以及荷灯,还有一些辟邪类的表演。
以及很是瞩目的辟邪饰品和小玩意,那东西一看上去就知道能用来镇门。
就像关二爷一般作用相同,想想也是好笑。
沈沁瞧着有趣,一点点慢慢的开始逛起来了。
此时朱洋与萧疏二人都没吱声,正好方便了她自己东看看西看看的。
紫葡眼下是沈沁身旁里的最近的人,倒是觉察出了些事情来。
她总看着郡主四处张望,那神色不像是一副漠然的样子。
毕竟最开始调到她身边的时候就已经有过准备,小主人眼睛失盲,想必性情会大变。
而那时宫里传言做多的竟也是她,谁让她小小年纪就谁的皇恩。
又是个抱来的富贵人家的孩子,毕竟有着不菲的身份世家,同时深受宫里几位大人物的爱戴,几乎便是宫里打着幌子的由头了。
等沈沁来了之后才发现这丫头的处境可谓是“可笑”二字。
从小失孤,家族荣辱皆赋一身,那些事情看似不想什么,但真的碰到了确是如油脂一般。
看似清淡无力,确是沾染上手便不能置之不理,而这种东西也是十分难以消除。
想想也是,那种地方如何能够全身而退,只不过是以身食主罢了。
堪比与血肉之躯来祭奠亡者之魂,但原身的沈沁却全然没有知道这点。直到死的那一刻恐怕都以为自己只是碍谁的眼了。
却从未将怀疑的目光投向过那位黄衣加身的陛下。
“郡主,我们先在这歇会儿,等少爷来了再一道。”
“也行,确实走了一通,脚都开始发酸了。”
思绪渐回,几人因为人多所以分了两波,沈沁与紫葡坐在一处地方歇脚。
而后离着不远的铺面上,就看着萧疏与那朱洋正在与商贩争论什么。
沈沁眯起眼看了天色,眼下倒是真的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
不过这事情那有那么多可能,只是恍惚一下吧。
沈沁留了分注意给身旁人,想到她下午出去的那遭,也不知道情况如何,说起来她也没问。
自己自然也不去冲着她,算起来这也算是沈沁心思细腻。
从很早以前她便恍然明白过来这个道理,关于身边的人的尺度以及把控力。
有些事情不是说的简单,毕竟相处起来过后会有很多变故,而人这种动物最忌惮的也就是感情。
有人既怕你的感情被绊住,前世所以的誓言惘然如梦,再也没有任何可能;或者便是一头砸了进去,不到南墙不会头的死犟。
沈沁清醒她一直都保持尺度,对于自己情感也是身旁的人。
她从不信所谓付出多少就会回报多少,有时候想想可能是一种冷血,但有些时候却又是直白的。
如今在这时代相处下去,她也越发明白自己今后应当做的路是什么了。
想着这,下意识的就去人群里去找寻某个视线。
果然,没过一会儿她就从背影见看出了他,真是奇怪!
似乎不知什么时候,对于萧疏来讲,她好像比谁都了解也关注。
什么时候习惯做什么事情,穿衣喜欢什么颜色,已经走路习惯性先迈哪条腿都不用想。
这种事情还真是像魔怔了一样!
紫葡看郡主似乎盯着某处呆住了,而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原来竟是小少爷。
回头一看郡主,不知为何像是明白过来,原来郡主这般想念少爷。
也不知郡主的眼睛什么时候可以治好,到时候就可以真的看清了。
沈沁不知道身旁的紫葡,还在叹息她何时眼睛可以治好,毕竟这种事情拖的越久希望越是渺茫。
此间正热闹这,忽然就听着不远的巷子口传来一声大吼。
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争执,沈沁就听着两方人马在那说着什么。
而后就是几个男人打斗起来的声音。
“郡主,好像出事了!”
紫葡一早踮起脚那边看了看,旁边的小商贩倒是淡定的很。
一个个的像是没听见一般,愣是稳得十分自然。
“怎么,我也听到了。”
沈沁偷偷打量了两侧的人,他们是真的不慌不忙,毕竟摊子上的东西都没收起来。
倒是紫葡拉着她赶忙起来,像是随时准备跑了是的。
她们因为先前歇脚,眼下坐在的地方是个四面空阔的小摊子上。
说是摊子就是头顶用草甸搭起的茶肆。
这地方本来说什么都是不应当来的,但这不是中元佳节,这地方四面空旷又是视野开阔的。
很是热闹了一会儿,沈沁当即累得懒得,所以一见他们不动倒也懒得。
“我看情况不太对劲,要不我们还是去找郡爷来吧。”
沈沁估摸着她是怕了,自个倒是稳稳不动,这不没等多久就听着她开口。
估摸着时辰倒也坚持了不一会儿,然而紫葡确实纠结了半晌。
一面盯着不远闹市的地方,一面又是看他们慌不慌乱。
但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这实在还是看周围乌漆漆。
“哎,看看我们买了什么?”
没等沈沁拦下她来,此刻正好就看到他们回来了。
朱洋抱着好几个赢回来的花灯,“看看,这些都是我不花钱弄回来的?”
萧疏看他得意的样子,有些反感似乎觉得丢脸。
紫葡看郡主只是笑笑不言,上前做了解说,一个个说起来是什么东西。
沈沁听她一说,随即上手摸了摸,果然摸着边临摹了出来。
萧疏看朱洋那小子非得在自己跟前说上这些事情,怎么看都觉得不爽。
再加上自己手上孤零零拎着那个似乎就被冷落了,于是朱洋本来乐呵别人看上的花灯。
转头一看,就发现好友显然是不高兴了。
“哎,快让我看看你的这个灯是个什么啊?”
朱洋故作大声,“刚才看你挑了那么久的,原来是个吾芪,怎么不挑个看着乖巧的?”
这东西确实不一般,周围都是花色样式,本来这节日上就有些忌讳。
萧疏拿着那东西确实当地的几大凶兽之一,不过另一方面都确实是可以辟邪。
“你懂什么,这东西镇宅用的。”
沈沁心道果然,这家伙真是个木头。
他说的自然,等说完后却悄咪咪的扫了眼沈沁,而后又看着她手上那寻常姑娘喜欢的花灯。
更是觉得朱洋就是他叫来碍眼的。
“看着厌烦!”
“对了,刚才那动静你们听见了吗,我听着大家好像都不着急啊。”
沈沁还是很好奇的,不过见他们都不说,索性自己问了起来。
“啊,哈哈啊,嫂子你怕是误会什么了吧。”
萧疏一看主仆俩个都是一直半截,果然是真不知道。
却说,眼下这时候除了放灯、祭祖、放粮祈福的习俗外,还有几个流传已久的老习惯。
那也是蜀地之内所流传的,毕竟这一方习俗一方习惯,就如他们身上带着的药包基本上也是巫医配置的。
这里的大部分的当地人,看病都是需求巫医。
也只有城内大部分的官眷亲属以及那些有钱的富商们,觉得大夫管用。
这事情也就在一个信与不信之间,本来就是各取所需,有些人医术高明可以堪为重用便能有用。
要是信奉巫医的呢,确实要遵循那些个老法子,反正都是麻烦的事。
“刚才那不是打斗,是他们的唱衰!”
“唱衰?”
这又是什么?
萧疏看她很是好奇,大概讲了一番,就像是唱戏一样两方人故作打斗一般,将一年的衰气都甩干净,毕竟今日也是正大光明。
“原来是这样。”这可真的是有意思。
要不说呢,天下最聪明的怕就是百姓了。
可以故作聪明,也可以装糊涂的过日子,不管谁在上面都能活着。
沈沁心道。“大智若愚果然奇妙。”
见时间差不多,众人重新起身,她们眼下接着这条街逛下去。
沈沁之后让紫葡一路给她讲看到的东西,时不时还是上手摸摸,听着那鬼哭狼嚎似的哀叫,真是堪比吊嗓子般的折磨。
但就也眼睁睁看着那一大片的百姓乐得自在,而且离得近的人似乎都觉得沾光。
算了,入乡随俗。
此话一过,当夜成功放了花灯,看着那荧光变得越发小的随着水流飘走。
众人才各自告辞回了家。
沈沁记着萧母说的过完节后,就要去拜访巫医。
这话真的如一把头顶上悬着的佩剑,沈沁这些日子都不敢运转灵力,生怕当场被人揭穿。
“你这不是糊弄着我们玩呢,来人给我将这人拉下去,丢进到百虫汤里?”
沈沁脑补着那个画面,自己被穿着少数服饰的巫医带进那些虫虫里。
想必是有种丢进了丧尸群里的狰狞感吧!
“咦!”
下意识打了个冷战,这事情可真的不能这样。
这几日萧疏倒是恢复了正常作息,每日到点出门,到点回来。
似乎不用当值,而从那日中元回来后,二人又想恢复了往日一般的冷淡。
也不能说是冷淡,只是那日沈沁照旧抱着自己的床准备入睡。却不想他也进来了。
或者说是跟着一道进来,外头的那些人可是看的清楚,郡主和少爷这又是亲近了。
简单洗漱过后,沈沁出来才发现他的小榻早就不知所踪。
原来是萧母前阵子因为觉得对她有愧,也怕她心有芥蒂,所以连忙对这屋里的东西弄了个大改。
沈沁当时没觉得什么,只是这阵子事故多发,拦着她不用太过铺张,那小榻正好有一角被下人磕了下。
大体上并无差异,只是看着有些不舒服。
眼下这东西搬出去还没送回来,而后萧疏一想总不至于打地铺吧,所以便准备一起。
沈沁看他那神情便明白,等二人上了榻后,确实真的开始尴尬。
别看两人成亲这般久了,心里那点事都明白,但一个嘴硬心软,一个闷声不吭。
可真是一个比一个硬气。
枉费外面想了半晌的嬷嬷还觉得好事将近!
可哪知道事情就不如他们所想的那样简单,人家当事人根本都没想着呢。
不过话说起来沈沁倒是也琢磨过来味了,这萧疏似乎是在给她甩脸子。
“哼,怕不是觉得没事可做。”
沈沁被巫医折腾得头疼,正巧他又非得到她跟前来,那可不得折腾她。
“去,给相公带个话,就说我有事请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