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未决想了想,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往他们打架的地方走了过去,罢了,能帮一把就是一把吧。
刚走到他们他们打架的地方,突然瞥见,那一直跟在,傅绍沉身边的小厮,名叫全福的那个,暗地里掏出一把枪,对准的却是傅绍沉。
他暗道不好,赶紧冲了过去,本来是想把傅绍沉推开,可没想到枪声却在这时响起,自己身上却是一阵剧痛。
他眼底有瞬间猩红,眼睛里只看到了傅绍沉转过身来那惊诧愤怒的眼神,便眼前一黑,再也没有了意识。
傅绍沉看见扑过来的男人之后,当时大惊,向他开枪的人早被他手下把枪打掉制服在地上,身边的那群找茬的小喽啰也早已收拾干净。
他没想到自己这三番两次的遭遇袭击,竟是身边出了内鬼,而且还连累了廖未决。
他心底一阵剧痛。倒在地上的廖未决身下早已淌了一大片的鲜血,傅绍沉不敢去想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现在他也更不敢去想,他是不是就快要失去他了?
他声音嘶哑的急切的冲身边的小厮说道,“快把车叫来,快点。快去我家,快点儿。”
他一直冲身边的人吼道,好不容易车停在了巷子口,他一把抱起廖未决,他背上被血晕开了大片的红色,傅绍沉心疼的不能自已。
史密斯是被傅家的小厮硬拽过来的。到了傅家又被傅少爷拽上了楼。他瞥了一眼床上的人,是一个男人,从未见过傅绍沉如此焦急的模样,可没想到却是一个男人。
廖未决的伤在背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到了肺。史密斯简单的做了一番检查,替廖未决止住了血说道,
“现在没有设备,只有去医院才有仪器,现在只能赶紧把人送到医院去,我才能知道他到底伤得怎么样?如果在晚,怕是会有性命之忧。”
傅绍沉心里大骇,自己亲自抱着廖未决再次坐上洋车,赶往医院。去到了医院,经过了仔细的检查,幸好那子弹没有伤到内脏。血早就已经止住了,现在就只是要把子弹给取出来。
傅绍沉眼睁睁的看着廖未决被推进了手术室,这时史密斯走过来跟他说,“十分抱歉,傅少最近北平那边战事较多,医院里已经没有多余的麻醉,怕是不知道廖少爷能不能挨得住这痛?”
从身体里取出子弹,需要再把皮肉给化划开,按照平时就算是有麻醉剂,那人也是要受不少罪,更何况现在根本就没有。
傅绍沉心里自责的很,焦急全都写在了脸上,史密斯很少看到傅绍沉这样一副表情,他觉得屋子里那个男人,应该对他特别的重要,但还是开口说道,
“其实都是男人,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傅绍沉开口说道,“你给我消毒服,我进去看看他。”
进去的时候,廖未决已经被疼醒了,因为没有麻醉,伤口被包扎好之后,就一直在疼痛,他像是忍得有些辛苦,脸色苍白,额头上的汗珠一滴一滴的落在枕头上。
傅绍沉走到他身边说道:“廖未决,谁让你来帮我挡着子弹的。”
虽说说出来的话是责备,可是语气却是心疼的不行,让廖未决有些怔住。他何时见过一向面无表情,冷静沉着的傅少爷有这样一副表情。
他心里自嘲了一下,也许他有以前的记忆,可能还会对傅少爷现在这样所感动,而暗自欢喜,但是他现在真的已经对他毫无感觉了。
廖未决咬牙说道,“我只是不忍心看着有人在我面前受伤,这是我作为一个警察的职责,无论是谁,我都会去救的。”
傅绍沉心里大痛,说道,“行,我知道,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能好起来。“又跟他说道,
“医院里的麻醉药已经没有了,接下来的手术可能会十分的痛,你能忍得住吗?”
廖未决轻笑了一声,咬着牙说道,“这点疼痛我都不能忍受,还是个男人吗?”
说罢,对着身后的医生说:“赶紧开始吧,别磨蹭了。”真正动起手术来,他却紧咬着牙关,一句话都不说,脸色比刚刚更加的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
头上的汗水流的比刚刚还要多,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傅绍沉有些心疼他,牙关咬得如此的紧,也不知道会不会把自己给咬伤。
又听见他说道,拿块布来,像是想要咬在嘴里。傅绍沉想也没想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廖未决楞了一下,也没空多想,疼的他想大叫,只能抓住眼前的手,一口咬了下去。
傅绍沉心想,既然是我害你受的伤。我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替你受过,才能让自己的心里好过一点。
取完子弹,廖未决直接昏睡了过去,脸上的汗还没有擦净,整个人面如金纸,像是历过了一次大劫。
傅绍沉的手也是验血淋漓,伤口深可见骨,他却没在意,只吩咐随行而来的小厮说道,
“去家里面,让刘姨给煲一些汤送到医院来,这几天,我就在医院守着他,但凡饭店里工厂里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事情,都叫人来这里见我。”
说着,去里间的卫生间,去给拧了毛巾过来,帮廖未决清理清理身上,帮他擦去脸上的汗。
他记得他前段时间受伤的时候,廖未决也是这样照顾了他一整夜,像是欠下他的就要还似的,这个孩子总是那么让人不省心。
他想起之前他跟别人说要追求他的时候,他心里只是有些啼笑皆非,心想大约是他们小孩子之间的玩笑罢了,所以并没有在意。
直到上次,发生了那件事情,他才真正的了解到这样一个孩子并没有他外表看上去的那么纨绔,他的内心是真正纯洁的。
也是真正不受礼教束缚,不受父母的束缚,是一颗真正的赤子之心,枉他自诩留过洋,却还不如一个孩子看的透彻。
所以他才慢慢的正视起这个孩子,开始关注他,甚至被他所蛊惑。却没想到造化弄人。如今的他已经忘掉过去重新开始。
傅绍沉暗暗想,不行,他一定不能让廖未决就这么离开他。他心里暗下决心,从此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对待这个小孩,在不让他受一丝委屈,也不让他受到今天这样的伤害。
他招了招手,将门外的小厮唤了进来,问道,“全福现在在哪?”小厮答道,“送去了警察厅,现在正关在警察厅的大牢里边,好像是廖厅长正在审问他究竟是谁派来刺杀您的?”
傅绍沉听闻,问道,“廖厅长,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了吗?他知不知道他的儿子是为了救我才躺在医院里头。”
傅少沉心想,如果廖厅长知道了,怕是会更加反对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但是这种事情也只能对父母坦白,别无他法,若是能求得原谅,那才是最好的结果。
不一会儿,走廊里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是女人的高跟鞋的声音。一同进来的是两位女士,一位稍显年轻,另一位略微有些富态。他认得那是廖家的太太与她的儿媳妇。
只见那名稍显富态的太太,跑了进来,直接扑到了廖未决的床上,左右看了看,有些心痛的质问身边站着的小厮。“他怎么又受伤了,这前两天刚从医院出来,怎么又进了医院?”
傅绍沉开口道,“伯母,都是我的不好,是我让未决受了伤,是我害他遇险了。”
这时,廖太太才发现房间里面另有其人,她站起身来,脸色有些阴沉,说道,“是你,你到底要伤害我儿子多少次才肯罢休?是,他是喜欢你,但你不能去利用他的喜欢。
我知道他喜欢你,不被世俗所接纳,所以我也不要求你要对他有所回应,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够离他远一点,少让他受到一些伤害,我就感谢你们了。”
说到这她有些哽咽道,“我廖家现在就剩这一个儿子了,我再也承受不起失去他的痛苦。”说着就抹起了眼泪,站在他身旁的女子,小声的在安慰她。
是了,廖家在前两年,大儿子出海经商便再也没有回来。廖未决按理说现在已经成了廖家的独子,难怪自上次那场车祸之后,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瞬间长大了这样多。
大约是家里的担子太重,看到父母年迈,也已经有些不忍游戏人间了吧。他现在才是才才反应过来,廖未决对他又如此的重要,现在好像后悔都已经来不及了。
事情永远都是这样凑巧,有时候当时得到的不知道珍惜,等到失去之后,却一切都已经晚了。傅绍沉到现在才明白,书里说的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只能低着头,赔礼道歉,“我现在对未决是真心的,希望伯母能够给我这次机会。我以后段不会再让他再受到这样的伤害了。”
廖太太并没有回答他这话,只是擦了擦眼睛,问道,“医生怎么说?”
傅绍沉舒了一口气,“所幸,医生说并没有什么大碍,没有伤到内脏,只是出血太多有些失了元气,还需要待在医院观察几天静养,才能将这项枪伤彻底养好。”
说着,他放松下来,就咳嗽了几声,他打架的时候牵扯到了前段时间的伤口,那伤口还没有好,现在,伤口好像微微渗出血了,让她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