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树遮青山,俊鸟绕林前,忽闻脚步响,群起躁不安。路鸣山下,忽现两影,一前一后直向山中而去。
“师兄小心,当下碧风皆为阴山手下,哪怕曾经为碧风弟子,不愿作为阴山爪牙者,或早已被阴山屠戮!”
“相信定有部分弟子,心系碧风,既不想死,也不愿离去,只能暂忍于碧风,任凭阴山弟子呼来唤去!”
“师兄笃定……”
“莫要忘记,当初接手你手下弟子时,可算费我一番心思!然无论如何他们心思不在阴山!”
“师兄……”
“是,当初曾对你有言,你手下一众弟子,皆被师兄所杀,但……只为扰乱你心智,虽然如此也有数十名弟子,死于师兄手下,此时想来……”
“山下何人?”
未及言罢,林中忽然飘出言语,驻足举目,却不见山中有人,唯一声轻呼之下,林中鸟鸣,数鸟齐飞。
“林内何人?现身说话!”
“碧风弟子,代阴山在此守山!”言过之后,虽说得干脆,然言语之内,却带极其不愿!
“既已归顺阴山,为何要言为碧风弟子?难道活得不耐烦?”
一声轻呼之下,雀鸦忽起,几身影沿山而下,并未将尹风、尹痕两人放在眼中,反而直向林中而去。
“不好,碧风弟子要遭毒手!”
青影急动,尹恨飞身拦住几名阴山弟子,却也见古木枝桠上隐藏一人。那人见得隐恨飞身而下,急步来至近前。
“师傅怎会是你?本以为此生无缘再见,不想时日不长,师傅再回碧风,恕弟子无能,不能保护好碧风,只能另手下一众弟子,遭阴山弟子欺凌!为保全一众性命,弟子才……若师傅怪罪,皆为弟子之错!”
“一切与你无关!皆因这些阴山败类!”言罢突然出手,直向几名阴山弟子。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几名阴山弟子死得不冤,因根本不识碧风恨隐,其出手之后,不急于逃命,却自以为是迎上前去,数合之内皆被击毙。
“如此货色,也敢于碧风作威作福,你等为何不做反抗?”
“师傅有所不知,碧风弟子并非皆与弟子想法相同,部分心有不甘、部分则为真心投靠、还有部分犹豫不绝,为一众弟子性命,弟子不敢冒险,然上天有眼,师傅终有归来之日!”
其边言,双目望向尹恨身后,言语未绝,已显吃惊。不用其过多解释,尹恨早已明了,为重振尹风之名,急忙开言。
“师兄当日反碧风投阴山迫不得已,与众弟子想法一样,皆为山中弟子所想,然僵罗刹老谋深算,想过洒拆桥,欲对师兄下手,师兄才暂离碧风,与尹恨会合,准备卷土重来!”
“哼……师傅无需为其开脱,其手中有太多无辜弟子鲜血,弟子并不相信其能改邪归正!”
“住口,快去联合碧风弟子,今夜随我与师兄清肃阴山势力,重新夺回碧风!”
其言罢,见一众碧风弟子无动于衷,不禁望望身后尹风,尹风迈步上前,向众弟子拱手。
“之前皆为隐风之错,无论如何先以大义为先,待夺回碧风之后,尹风自会给一众弟子一个交待!”
“这……”说话间,已围来数名弟子,一众面面相觑。
见一众无行动之意,尹恨再次开口:“难道众弟子不相信尹恨,既然如此,我等上山还有何意义?”言罢,转身欲去。
“师傅留步!你已成碧风唯一希望,我等遵从便是!”
一众碧风弟子尽皆散去,各自准备,直待夜静。
玄月蒙纱,林掩迷雾,几声鸦雀鸣叫,林间鬼影急动,处处喊杀震天,碧风弟子早有准备,阴山弟子被突袭。
一众来至碧风苑,苑前驻足,尹恨开口相问:“阴山弟子何人主持碧风之事?”
“阴山二代弟子,僵罗刹门下肖辰!”
“其功法如何?”
“阴山二代弟子佼佼者!碧风弟子之中,无人是其对手!”
“你等且在苑外稍候,不必前往送死,我一人足矣!”言罢腾身欲去,却被尹风所拦。
“师弟,我欠碧风太多,此一役就由我来,幸好并非难缠对手!”
“师兄,这……”
“哪怕战死,也不足以抚慰众弟子之心!”
其心自晓,当初出手残害同门之时,皆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伤痛于众弟子心中,又怎能轻易抹去?尹恨理解其内心感受,便驻足不再阻拦!
两人相言之下,忽见苑内走出数人:“山下何事喧闹?家师灭九归一,唯剩翠屏,且已重创天灵,大业几乎已成!另九派闻风丧胆,大敌已破唯剩蟊贼,以阴山、碧风两派弟子,难道尚不能平定?声音竟如此之大?”
言语之间望向众人,不禁一惊,却见白影轻动,浮云般已至近前。
“原来是碧风掌门尹风,既已回山,奉师傅之命,碧风自是由你来管,毕竟碧风弟子数百,快去下山一看,到底山下是何动静?”
见其言语轻微,句句不屑,对之前自己夜出路鸣山并不知晓,看来僵罗刹当初也未将自己放在心上。
“哈哈……僵罗刹人在何处?”
“哼……你好大胆,家师之事岂容你来操心,速去山下捉拿闯山之人!”
此时,其竟然不知山下发生何事?原本碧风弟子多出数倍,又多为尹风弟子,尹恨弟子虽少,但性格刚毅,如今碧风两隐皆在,反阴山底气十足,突然偷袭动手,难有生者上山报信!
肖辰一身嚣张之气,早另尹风怒气中烧,眼前似又见僵罗刹倪非霸道之相。纵身前跃,纸扇轻展,一道幽光直向肖辰。
鬼影急动,双臂轻摇:“尹风,你想再叛阴山不成?”
“你等能活至今日,于碧风作威作福,已为尹风耻辱,今日尹风就代已亡碧风弟子,一雪前耻,以你项上首级,祭奠碧风亡者之魂!”
白影腾挪,纸扇翻飞,一套风云伏魔扇,直取肖辰。
肖辰本为倪非得意弟子,能留其守阴山,足见对其信任,急引罗刹分尸手,两人战在一起。
尹风毕竟为碧风四隐之首,数合之下,纸扇急抖,肖辰人头落地,血染白衣,一股血腥气,似见碧风数百亡魂。
荡平阴山弟子,一众入殿,尹恨将尹风请至首坐,言师傅不在其仍为碧风掌门,然碧风弟子全然不拜,一时场面略显尴尬。
恰在此时,众弟子之中走出一人,正是尹风大弟子景飞。
“弟子拜见师傅,感谢师傅传艺之恩!然自此之后,景飞自出师门,与师傅再无关系,若师傅再任碧风掌门,则弟子下山!碧风乱,另弟子痛心,本深信师傅,哪怕屠同门之时,也坚信师傅定有原因,然……结局……另弟子难做!”
此一言,引众弟子相应,皆有讨伐尹风之势,其见之微微摇头,一切释然,因果总有报应。
众弟子声讨声中,面前似乎出现夏蝶之影,是夏蝶将其改变,也或将其推向深渊,其面容开始舒展,笑容显得愈加自然,落叶总有归根时,也许一切已然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