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星稀,薄雾袅起,两人起身前往一线泉,数十里路,对其而言十分轻松,且轻车熟路。
眨眼入谷,谷内薄雾迷漫,清晰记得那眼泉,疾速而去。
恰在此时,谷内幽影一闪,一缕魔雾如风而去,距两人不足数步,鬼影心中一紧。
“难道是秋蜓前辈!”
“哈哈……怎么可能?前辈内丹在月儿身上,其早已不在!”
言语未绝,魔雾打旋,隐隐可闻一声低吼,对两人跃跃欲试,鬼影见之,引动体内魔气,已经有出手之意。
“公子不要,其若无敌意,何必要动杀机?我等不识山中精灵,焉知那位会是下一个秋蜓……”
闻之有理,鬼影收手,魔雾轻旋向谷内飘去。
“此精灵好大胆,见我等居然无惧,若前辈之前如此,也不至有今日!”
“前辈与我等相识,更知你鬼影厉害,回避理所当然,然山中精灵,哪一只会把常人放在眼中?”
紫月口中轻言,鬼影双目却一直未离魔雾飘动方向:“不是那一眼泉?”
“公子之言何意?”
“魔雾去向,并非当初秋蜓前辈欲饮之泉!”
言语过后,紫衣也已发现,略作思索之后,轻声开口。
“十二眼泉功效各不相同,亦或精灵本体不同,正如翠竹林内前辈十八支竹笛,没必要大惊小怪!”
“或如月儿所言,既然如此,我等即刻前往!”
两影委身急行,穿梭于深谷之内,眨眼已至泉眼近前,却见泉水汩汩外流,灵气萦绕。
“月儿……”
鬼影略显犹豫,紫衣明白其中之意。
“无碍,就让月儿一试!”
迈步委身,至泉眼近前,一股湿气入鼻略带腥气,眉头轻皱,稍稍迟疑,心中略有抵制,然微做思索下定决心。
俯首捧水以饮,如涩药入口,泉水入腹划肠而下,如一怀烈酒,丹田立感燥热,元丹似被放大,与魔根碰撞更为激烈,再饮一口,感觉更为明显。
起身离开泉眼,紫月略感头晕:“公子,容我打坐片刻!”
“深谷之内,我为月儿护法。”
行出数步,择平整之处,紫月双盘调息,引泉水灵气行遍全身,燥热之下,已汗流浃背。
紫衣坐法,鬼影不敢疏忽,集中精力注视周围,灵谷之内薄雾幽影闪动,不仅一只,不禁对幽山幽谷,萌生更多猜测。
紫衣一坐数个时辰,月落星掩,旭日初出,一吐体内之内,缓缓起身睁开双目,才知天已大亮!鬼影急忙上前开口。
“月儿如何?”
“除燥热之外,并无更多反应,或元丹修复需更多时间!公子……”
见鬼影目光发直,紫衣轻呼。
“哦……月儿,我想起一事,当下也算闲暇,不如随我去趟无名山!”
“无名山?”
“不知山为何名,故暂称其为无名山!”
“呵呵……有意思,不过为何要去无名山?”
“在下于无名山内,偶遇碧风开山始祖,碧风长影落成,前辈曾授我碧落心经,若不是那一日闻月神冷月所言,在下仍不知其为何人?现已知晓,有心前往致谢!”
“哦,原来如此!愿随公子一同前往!”
旭日升,薄雾散,一线泉再次休眠,谷内灵气渐消,清雾幽影早已无影无踪。
两人举步出谷,仅凭记忆,鬼影引路直奔无名山。
一日之后,到达无名山外,鬼影驻足,碧风长影声音盈盈在耳。
“山外三重迷,一为树,树虽茂盛不向光,无路向左跨三丈;二为水,溪水入山转六转,无弯过水行对岸;三为石;山中奇石方向同,有灰有赤走当中!”
按落成所言,取反向入山,穿林过溪进入深山,不时可闻凿壁之声,寻声而去,已见洞口。
“前辈……落成前辈……”
洞外轻呼,凿壁声忽止,灰袍动,出来一人正是落成。
“又是这张鬼面,臭小子记忆不错,山水迷阵未能阻止于你,不过来此何事?难道想与老夫一同雕刻?”
“那日在下迷路,误入山水迷阵,偶与前辈相识,得前辈真传,然却不知前辈何人,幸遇月神识得前辈功法,此次入山,只为感谢前辈!”
“哈哈……臭小子还算有心,不过授你功法,是因你助我雕刻,无需感谢,老夫一人孤独已成习惯,无需你等陪伴,还是快快下山去吧?”
言语之间,已来至洞内,鬼影举目想望,不禁一惊,崖壁所雕之人,面部轮廓已成,竟如此熟悉,不禁开口轻言。
“月儿你看……”
紫衣面对壁雕也在发呆:“公子,这岩壁之画为翠竹林内前辈……”
紫衣轻云,落成闻之忽然转身,双目紧盯紫衣:“姑娘你是……”
“小女司空月见过前辈!然小女涉世未深,前辈又隐居深山,恐难识在下!”
“司空月……达溪峰与司空璃之女,七岁弹尽天下曲,九岁之时,一曲天籁之音,弹去阴山迷迷之雾,罗刹殿外立足可望日。阴山之雾为阴山之障,故鬼罗刹另其山中禁琴,一怒之下下得阴山,常隐山外终日与琴为伴。故爱乐者有言,阴山可见天,唯念司空月……”
鬼影、紫衣闻之一惊,双目对视,皆感意外。
“月儿还有如此传奇?在下一直不知!”
“前辈夸大其词,月儿只好乐而已,然前辈终日隐于深山,又怎知月儿之事?”
“在下耳不聋,眼不花,当然知晓!”
“达溪峰……何人?不是承恩吗?”鬼影略显好奇,而紫衣望之未语。
落成一笑:“承恩原名达溪峰,为隐魔迦族身份,入地狱门时改名承恩。其曾为魔迦一高人弟子,因师傅被害,年经轻轻只想报仇,隐身地狱门,只想找出杀害其师仇人,然一仇未报,一仇又起,甚至多仇并至,魔迦后被中原灭族,哎……”
言及此处,落成一声长叹。
“仇……在下也曾一身仇恨,忘却是最好良药,前辈,在下心有一事,想禀明前辈!”
“尽请直言!”
“九派相争,与阴山一战,碧风掌门尹成被中毒蛊而尸暴,且……碧风四隐,仅剩尹恨,碧风衰落!”
其闻之,眉间稍动,不知是怒是悲,双目微闭片刻:“冤有头,债有主,或皆因老夫之错!”
“碧风为前辈心血,难道前辈不想出山?”
其一语不发,飞身而上,攀附岩壁,斧凿齐动。
眼望画中人:“前辈此人是谁?”
想扯开话题,其仍一语不发,专注于手中之事,与其一番言语,知其并非不关心山外,只是不知其心中所想。多次开言,其皆一声不语,只好告辞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