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地位低微的宫妃死亡可以是大事,也可以是小事,太医也赶了过来,我并没有在她身上看见过任何挣扎的痕迹,以及伤痕,而且看这样子已经是,死了四五个时辰了,也就是说死在昨日半夜里,种种迹象都指向了一个原因,那就是失足溺亡。
钟毓秀和雅婕妤站在一起,远远的看着这一切,“这便是雅婕妤请我欣赏的美景吗?”
“这一切难道不是娘娘所希望看到的吗?难道娘娘还不满意?”雅婕妤听不出来她的声音之中是喜是怒,有些试探的问道。
是呀,这一切都是她所吩咐的,只是又是这样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了这个宫中,到底还要死多少人才肯罢休,钟毓秀深深的闭了闭眼睛,“没有,本宫很开心。”
“娘娘不必为她感到可惜,如今她这个样子也是咎由自取。”雅婕妤看着钟毓秀闭眼,以为她是看不得死人,宽慰道。
钟毓秀回看向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本宫无事,这天还是有些寒冷,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
两个人一起往回走着,却忽而在路边在某个废弃的宫殿看到了一个十分别致的小木屋,这算是临时与人搭建的,与整个皇宫格格不入,钟毓秀却不知怎的心生欢喜,“这个地方…”
雅婕妤看着钟毓秀看向那小木屋,也歪着头看了一眼,“这个地方呀,贱妾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似乎从贱妾进宫之前起,这个地方就存在了,只是这地方,怕是许久未有人打扫,娘娘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钟毓秀摇摇头,看向雅婕妤不大好的脸色,“无碍,你要是累了可以先回去。”
雅婕妤昨日刚受了圣宠,今日便起了一个大早,陪着钟毓秀在外面吹风,钟毓秀穿的厚那是没什么,她自认为身子好,便没注意,多穿一些,如今倒是有些头疼了。
她只能歉意的对着钟毓秀笑一笑,“抱歉了,娘娘,贱妾却是身子有些不适了,便先行退下了。”
钟毓秀点点头,雅婕妤便弓着身子退下了,她转过头,复又看向那门内,慢慢的踏了进去,门轻轻的一推,便推开了,里面放了许许多多的东西,有一些项链,小玉佩之类的,都是些女子的东西,看这样子,应该有些年岁了,却被保存得极好。
她不经意的瞥到了桌案前画着的一卷画卷,走上前去慢慢的展开,一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女子,就这样浮现在眼前。
那女子是眉眼含笑,让人看了就感觉心中十分快乐,眼角有一颗泪痣,那颗泪痣红如朱砂,真的就感觉要随时掉下来似的。不知为何,这女子看起来确是有些熟悉。
能把每一处细节都处理得恰到好处,足以见绘画之人的手法的高超以及对此人的了解了。
再看下面这幅画的落款,钟毓秀的时候确是抖了抖,这画竟然是出自元晟之手,画这幅画的时候,已经是七年之前了。
怪不得,怪不得她觉得这幅画儿这么熟悉…原来…她就是元晟一直放在心中的那个女人,那股子熟悉感,就是出自于念美人。她的面貌至少和这画上的女子有七分相似,只是到底还少了些艳美。
果然,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这样一个女子却能做出那等阴毒之事,怕是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吧…
说起来,她还并未从元晟的口中听到关于这个女子的事情,另一个替代品都能盛宠成那个样子,若是本人…钟毓秀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把手中的画卷小心翼翼的卷起,放回它原来所放的地方,推开门便出去了。
钟毓秀径自的回了自己的宫殿,不一会,温柔却也来了,两个人坐在一起晒着秋日的太阳。
“你瞧我们两个像不像老婆子。”钟毓秀懒洋洋的依偎在躺椅里,不仅调侃道。
“像什么老婆子,但是如今我们俩现在这个样子都算是老婆子,那那些十几岁的小姑娘不都成了婆婆婶子了。”温柔有些好笑的说,说起来,她们也才刚刚一个十七岁,一个十五岁。
“你何时学得这么伶牙俐齿?这可不像是我们的大家闺秀呀。”钟毓秀也忍不住调侃道。
“大家闺秀,如果可以,我倒是不想这么做。”温柔的话语淡淡的,却是看向钟毓秀,“毓秀,韵美人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
“嗯。”钟毓秀点头。
“我知道,也许你早就已经狠下了心肠要除掉他,但是真正除掉了,心里也一定不好受,你原本就是一个不适合杀戮的人。”温柔慢慢的开口,“只是,你除掉她只是为了自保,没有必要愧疚。”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钟毓秀有些惨然的笑笑,而后闭上了眼睛。
而另一边,元晟却是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钟毓秀感觉自己身上投下一片阴影,有些诧异的睁开眼睛,对上的却是元晟乌黑的脸,人正背对着阳光,站在那里,她忍不住站起身,笑道,“谁又惹你生气了,你瞧你脸黑的都快成包公了。”
“那幅画呢?你拿到哪里去了。”元晟对上钟毓秀的笑脸不知为什么,觉得格外刺眼,但他还是忍着心中的怒气。
“什么画?”钟毓秀被他说得一愣,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开口问道,然后才想起今日所见的那个小木屋里画的那张画,又是惨然一笑,“你说是那个小屋子里桌子上放着的画吗。”
“是,你把它拿出来交给朕,朕可以保证今天发生的一切就当做没有发生过。”元晟听见她这么说便是笃定她拿了,再次耐着心说道。
他对她用了朕?还说当作没有什么发生过?钟玉秀的嘴角升起一抹凉薄的笑意,她抬起头,轻扬着下巴,眼神幽幽的盯着元晟,“皇上认为,那画是臣妾拿的?”
“不是你还有谁?今日只有你进过那里。”元晟显然已经着急的失去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