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做我的轩王妃不好吗?我一样可以给你宠爱和权势。”元睿满眼的难以置信。
“你的权势再大,能大得过皇上去?更何况,我们两个早已情投意合,中间再也容不下他人!”钟毓秀睁着眼睛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如今我的话已经说明白,便再见了。”
说着便要往外走,可是却是被他拽住了,他修长的手臂环过她纤细的腰身,她顿觉肩上有些湿润,那样的热,几乎烫了她的心。
“也许这个理由你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我,你说你和皇兄情投意合,可是你提起皇兄的时候,眼中却没有提起心上人时该有的欣喜和爱慕,到底有什么事情,让你不惜葬送掉自己的幸福,也要入宫去呢。”他的声音轻轻的,宛若秋天里悄悄地飞下的落叶,就那样静静的落地,没人知道,满是忧伤,“你可知你所走的路,是一条最难的路…”
他的怀里是那样的温暖有力,充满着安全感,钟毓秀垂下眼睑,看着他修长的手环在他的腰间,一点一点的掰开。
“不管这条路,千难万难,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再也不管他,钟毓秀转头出了房门,只是眼角为什么会有热热的东西滑下?心会有一丝麻麻的痛?
她,居然也会心痛了吗?她还以为,自己的心早已在家破人亡的时候痛的麻木了,再也不会痛了。
春日里的风,在下午的时候是有些冷冽的,它悄悄地刮过,竟然为这南朝的京城,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春雪。
“公子,下雪了。”清泉拿出一件厚重的披风,为他披上。
“下雪了…吗?”果然有丝丝雪白的花瓣掉落,落在他的脸上,凉凉的,疼疼的,“原来南朝的初春,也是会下雪的吗?”
…
钟毓秀自从从一品香回到相府之后,便坐在房间里未再说过话,望着眼前摆放的画卷和玉簪出神。
“哎呀,小姐,下雪了,奴婢关上窗子吧。”晨晞走到窗户边,边做事,想要关窗子。
钟毓秀闻言终于回过神来,朝着窗外看去,果然有点点丝丝的雪花飘落,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忧伤,“不必了。”
说着,径自的走到窗台前坐着,看着外面的雪慢慢落下。
“小姐,您这样会着凉的。”晨晞忍不住出声,小心翼翼的叮嘱道。
“无碍,我过会儿便沐浴休息了。”钟毓秀微微摇头,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外面的春雪。
“晨晞,子昕,你们先出去帮着小姐准备晚膳吧。”刘妈妈吩咐道。
两个丫头听了她所说的看看小姐没有反对的迹象,便下去了。
“小姐是觉得这样坐在窗台之前,是可以让着冰雪冰封您已经温暖的心,还是让它吹走您心中的伤心和愧疚?”刘妈妈终究是缓慢的开口。
钟毓秀一惊,慢慢的转头看向刘妈妈,此时刘妈妈眼中流露的是看透一切的睿智,“小姐若想反悔,还来得及。”
“刘妈妈指的是什么?”钟毓秀问出口。
“指的是进宫,还有和…轩王殿下。”刘妈妈没有一丝含蓄,直接指出来,最后眼睛里浮上一丝心疼。“其实,小姐还年轻,对于情爱之事抱有幻想实属正常,不过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还请小姐想好了。”
原来,她真的不知不觉的对元睿动了心,自己身边的人竟是都看出来了,唯有她自己自以为是的被自己心中的想法蒙蔽着。
“不会了,”她的声音仿佛自天外而来,有些不大真实,透着主人自有的伤感,“我刚刚失去家人的时候,每每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全都是死去的家人的血,那样的鲜血染红了所有的地板,如今我所有的安宁都是他们用命换来的,我又怎能不去为他们报仇?”
“我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拥有幸福的。”
话语轻轻的,就这么飘散到窗户之外,初春的雪地之中。
第三日,宫中的教养嬷嬷来了相府,宫中的嬷嬷,是个和刘妈妈差不多大的妇人,头发梳得油光发亮,一丝不苟。这样子的人钟毓秀见惯了,表情严肃,而又带着后天在宫中养成的傲然。
“嬷嬷怎么称呼?”钟毓秀笑着问道,有一般世家大小姐的娇气,倒让钱嬷嬷高看了几分。
钱嬷嬷一笑,很是和蔼,“奴婢姓钱,灵贵嫔可称奴婢一声钱嬷嬷。”
钟毓秀一抬手,子昕早已捧着托盘上前,钟毓秀抬手揭开那托盘之上的红布,红布之下,尽是颗颗牛眼大小的南海东珠。
这种南海东珠极为罕见,需要采珠之人潜到最深的海底,有多少人因为海底巨大的压力以及供氧不足而丧命。如今钟毓秀一出手却是几十颗。尤见陈家家势力之大。
说不心动,那是假的,只是因着自己有那样一个主子,她不能心动,钱嬷嬷伸手推开丫头手中的托盘,努力的不去看,“奴婢有几句话要说与灵贵嫔一听。”
钟毓秀一听,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面上的笑容更是灿烂,“你们都下去吧。”
钱嬷嬷见她摒退了左右,本来弱下去的气势又上来几分,“转眼之间奴婢进宫已经有三十多年了,依奴婢所见,这进宫对于与陈小姐来说,并不是一件好的道路。”
钟毓秀正在倒茶,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眼看向钱嬷嬷,“嬷嬷,此话何解?”
“诚然,进宫是大多数世家小姐都会走的一条路。”钱嬷嬷见钟毓秀此刻一脸认真,以为她所以聪慧一些,但也只是聪慧罢了,心中的底气便又足了几分,“这是宫中女人有千千万,许多人终其一生,也未能得见圣颜,在宫中想要熬出头太难了。以您陈家嫡女的身份,何必要执着这一条路,寻个普通的青年才俊,一世平安幸福,不更是一条好路?”
果然如自己心中所想,终于秀嘴角的笑容冷了几分,端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嬷嬷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可是这圣旨是皇上下的,君是君臣是臣,陈家家室再大,也终究不会忤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