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元晟便走了出去,这是这三个月以来元晟第一次不理会念嫔的挽留独自走出。
“皇上…皇上。”念嫔急急的往前行了几步,终究还是没有追上,她恨恨的咬着牙,眼眸之中全是妒忌和愤怒,说什么处理政事她才不信,她倒要看看有哪个贱人敢跟她争,“来人,去给我查查过会皇上都去了哪里。”
“是。”
不一会,派去打探的人回来了,那人看了看念嫔的脸色,最终还是哆哆嗦嗦的说出了下面这句话,“回…回娘娘的话,皇上他…”说到这里,那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低下头艰难的说出了下面几个字,“去了毓秀宫。”
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瓷器碎裂的声音,外面的宫人表情十分正常,很显然已经习惯了,不一会,那派去打探的宫人满头是血的出来了,她抬头看了一下周围的宫女,那些人的眼中有怜悯,有同情,有害怕,有庆幸,却是无一人赶上前去询问关心她。
她飞快的低下头,掩下自己眼中的恨意,飞快的走开了。
而那边,元晟几乎是未加任何遮掩的直接去了钟毓秀的毓秀宫,钟毓秀此时刚刚卸去了一身的装扮,俏丽的容颜洗去了所有的妆容,没有一丝色彩,只松松垮垮的披了一件外衫,长发瀑布一般的披在脑后,更显得她整个人有几分出尘的意味。
“皇上驾到!”一句太监的通报声惊了屋内的一众人。
“皇上怎么会这个点来我这里,不是说了今日要去念嫔那里吗?”钟毓秀有些慌张的起身。
“奴婢也不知,娘娘还是赶紧梳妆打扮才是。”赵嬷嬷也有些慌忙,可到底是宫中的老人了,此刻还是镇静的想着应对之法。
“不必了。”钟毓秀摇摇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来,本就并未多加通传,为的就是不想让人打扰到我,而如今我梳妆打扮了,倒显得太过刻意了,走吧,我们出去。”
刘嬷嬷点点头,“娘娘说的是。”
说着,两人就已经迎了出去,“臣妾参见皇上。”
“起来吧。”元晟正立在台上含笑看着她,那样宽大的长衫显得她的身姿越发窈窕,元晟看见她身上单薄的衣衫,皱了皱眉头,伸手脱下自己身上的长衫,披在她的身上。
钟毓秀一怔,这个动作太过熟悉,就在两天前,还有一个与眼前的男子极为相似的人对她做过。
“不是说了不舒服,怎么还穿的如此单薄,可让太医看过了?”元晟皱着眉问道,却带着些许淡淡的关心。
不知是今夜的月色是否太美太朦胧,又或是这五月的风,有几分热度,成功的让钟毓秀红了脸,“皇上怎的如此突然过来?”
“难道你不欢迎我?”元晟挑眉一问,他这大晚上的过来,倘若眼前这个女人敢说不欢迎,他敢发誓,以后再也不踏足这里了。
钟毓秀微微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不会,只要你想来,随时都可以。”
元晟先是一怔,随即却又是笑了,这笑容比起先前多了几分真心,他伸手揽住她,“在这外面站着像什么?还是先进去吧。”
钟毓秀会再像以前那样把他推开,而是顺从的依在他的怀里,很显然钟玉秀这个举动让元晟的心里很是高兴。想起那日为他精心准备的饭菜他都未曾动过一口,突然之间心中涌起了一种愧疚感和犯罪感。
拥着她的手越发怜惜,钟毓秀自然也是察觉到了,微微一笑,并没有其他过多的情绪。
这一夜的元晟,格外的温柔,两只有力的臂膀紧紧的拥着钟毓秀,让她稍微有些寒凉的身体得到了一丝温暖。
钟家被灭的那次晚上,钟毓秀淋了大雨又发了高烧,寒气入体,是以身体一直偏寒,尽管师父每日都用药浴为她泡澡,调理身体,可是依旧无法根治,这也是为何她的癸水迟迟不来的原因了。
半夜钟毓秀醒来,挨到身边一个热乎乎的身子,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上他的俊颜,睡梦中的他,少了平日里刻意装出来的邪魅,面色倒是很乖巧,像个大孩子一样。
钟毓秀慢慢的抚上他的眼睛,喃喃道,“从此以后,你的皇权之路,我会为你披荆斩棘,以报答你救我哥哥之恩。当太后倒台,北朝覆灭,便是你我恩怨两消之时。”
说完钟毓秀便慢慢的复又躺下,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殊不知,在他逝去的那一刻,躺在她身侧的人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为她盖了盖被子,让她更紧的贴向自己,也睡了。
第二日,钟毓秀像往常一样去贤妃的宫里坐坐,贤妃虽是这后宫的掌权之人,但到底不是皇后娘娘,自然不必请安,只要经常去坐坐便可以了。
“到底是盛宠在身,贵嫔娘娘看起来就和我们这些终日不得见圣颜的人不一样呢。”又是那熟悉而又尖细讨厌的声音,韵美人。
一时间屋内所有的人都纷纷向着门口的钟毓秀看去,那眼神之中有探究,有高兴,有嫉妒,倒是复杂的很。
钟毓秀不理会四周那些眼神,依旧像往常一样进退有度,谦和有礼。倒让独自唱独角戏的韵美人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了。
然而有一个人倒是极为的反常,那便是念嫔,虽然用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她,却不见她有任何动作,这样的一反常态,倒让钟毓秀多了几分警惕。
没说这会儿话钟毓秀便出去了,她正在路上走着,便听见周围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表姐。”
“卿卿?”钟毓秀惊喜的转身,果然看到刘卿卿惊喜的跑了过来,后面是温柔和赵月如,她不禁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表姐,你还好意思说,自从你进宫之后,整个人都音讯全无了,还好温姐姐和月如记挂着我。”刘卿卿不满的嘟起嘴,那模样,有几分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