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姐姐说的对,玉儿好歹也是你的亲女儿,您先消消气儿,别的不说,今日的确是玉儿做错了,倘若你今日真的处决了她,怕是明日就要传出左相残忍弑女的绯闻,那么即使您没有错,这名声也会大大的受损。”身边一个身材妖娆,妩媚妖娆的女子上前说道,这是左相新收的五姨娘,是左相的新宠。
对着这张妩媚万分的脸,左相的心中的怒气也慢慢的平息下来,细细一想,她说的确也没有错,“那依你所见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
“爷如此说,可倒真是让妾为难了,玉小姐怎么说也是这相府的主子,而我只是一个姨娘,一个下人罢了,哪有资格去置喙主子的事情?方才妾大着胆子劝相爷已经是越矩了。”那五姨娘微微一笑,话语之中很是识大体。
“你也知道你只是一个姨娘?”周夫人怀中护着自己的女儿,抬起头冷笑道。
“你给我闭嘴!”左相怒斥道,转眼看向自己的新宠,语气好了几分,“没事,你说吧,这是本相给你的权利。”
“那妾就大着胆子说一说了,这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老爷不妨把玉儿送到城外的尼姑庵里去,不时的派人前去看望,既保全了相府的名声,也显得相爷宽厚大度。”五姨娘想了想,方才缓缓说道,其实她方才早就已经想好这一步了。
“不,玉儿她不能去,她从小娇生惯养,怎能吃得了那庵堂的苦。我不要她离开我,不要她离开我。”周夫人嚎啕大哭,朝着右相扑过去。
右相对这张没有丝毫形象的脸早已厌倦。见她鼻涕眼泪都要抹在自己的衣襟上,连忙嫌弃的闪开,“你要是再叫,我就连你一起关进去。”
周淑玉的奶娘,听相爷这么说,连忙走上前,把周夫人扶起来,顺带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夫人,小姐能保住一条命已是万幸,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周夫人听了顿觉有理,便不再闹。
五姨娘跟着相爷一起回去了,出院门之前还不忘回头看一眼,眼睛之中尽是仇恨和挑衅,她对着周夫人做了一个口型。
周夫人对眼中迸出强烈的恨意,姨娘微微一笑,更加柔弱的依附在相爷的身边。低下头,掩下眼睛里的一丝嫌恶。
周相总觉得暗处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猛然回头,却发现那个地方空无一人,心中不禁暗想,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
“老爷,怎么了?”五姨娘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事,大概是只猫。”手下还是五姨娘身上柔软的触感,周相突然之间有些心猿意马,遂宽慰道。
五姨娘娇柔一笑,“那怕是啦,这几日府中的猫确实是多了些。”
只是,不得不说左相的警惕还是不弱的,方才他所望的位置真的有人,而那人便是钟毓秀。
“你怎么在这里?”钟毓秀一脸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元睿。方才,正是袁瑞及时出现,带走了她。
“你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元睿对她微微一笑,却是看破不说破。
钟毓秀恭敬的行了一礼,面容十分认真的说道,“睿王殿下,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多有不便,且容小女子先告退了。”
说着便要转身就走。
“等一下。”元睿伸手拉住了她。
钟毓秀垂眼看了看自己被握住的地方,元睿却没有知礼数的松开,而是认真的看着她说,“陈三公子的事情,我也听到了一些消息,我很理解你这么做,只是你要对付的是周家,周家被周太后一手扶植起来,势力根本不容小觑,你…真的不用我帮忙吗。”
“不必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解决。”钟毓秀不想再与他多做牵扯,用力的挣开他的手,他终究是怕握疼了她,还是松开了。
钟毓秀已经走了,元睿还是站在原地,她为什么一再的拒绝自己的时候,明明那日送糖葫芦之时,自己已经感觉到了她的情感变化了,可是为什么如今她又将心关上,不愿让他再进去。
“刘妈妈,你派人去查一下这个左相府里的五姨娘。”回到陈府之后,钟毓秀对着刘妈妈说。
刘妈妈应声,方才她低头时眼眸里闪出的厌恶,并没有逃过钟毓秀的眼睛,而且方才她回头的那一刻,对周夫人所说的话刚好被钟毓秀捕捉到了,她所说的是:一切才刚刚开始。
明明厌恶,却要假笑承欢,明明恨着,却又装作爱慕贤惠,钟毓秀嘴角勾起一抹变幻莫测的笑,这五姨娘看来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说不定,要搬倒周家,这五姨娘就是一个变数。
第二日,京城之中纷纷传出了一则谣言,左相周家的周漱玉小姐,不知廉耻,家教不好,竟然耐不住闺中寂寞,在闺房之中与男人厮混。
一时之间人人景仰的周相从人群之中经过的时候,所接收到的全都是人们异样的目光和指指点点,待他听清楚人们在说什么的时候,更是恼怒,派人责罚了几人便甩袖而去。
左相,原本以为这事这样就平息了,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越是责罚别人,别人越觉得他们左相府里有事儿。
一时之间,谣言不止没有停息,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有的人说,左相家的女儿家教不好,都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左相他本身就是风流无比,更何况连嫡女都是如此,更别说几个庶女了。
还有的人说,不止是左相家的女儿不能娶,就连周家的儿子也不能嫁,虽然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可是哪个女人也不想自己的丈夫三天两头的往家领新人,一领领十几个吧。
几位夫人和庶女整天在家里哭哭啼啼,元晟不靠谱,是出了名的,在上朝之时竟然当众讽刺他家门风流,各位同僚虽然不说,眼睛里也皆是幸灾乐祸和讽刺嫌弃。
一时之间,周相竟然被气病了。
钟毓秀和往常一样的,跟老太爷老夫人和陈夫人请过安之后,便出了门,去了陈子钰所在的院子。
陈子钰这次发作起来比昨天要轻多了,很显然是太医的药起了效果。
钟毓秀和两个哥哥坐在一起,今日陈子文绘声绘色的把这件事情讲给了钟毓秀听,他自己倒是兴高采烈,反之听得钟毓秀却是十分平静,仿佛已经在预料之中。
“思丝,你如今这一记,可是重重地打了周家一巴掌,果然连父亲都夸你,聪慧之极。”陈子凡也夸赞道。
钟毓秀却是微微一笑,“论智谋,两位哥哥自是不输于我,只是两位哥哥行事太过光明磊落,行事不够狠辣,这害人的事情让我来动手就行了。也算是替温姐姐出了一口恶气,家族争斗,妇孺何辜,我原本是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出手的,只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主意打到温姐姐的头上。他们周家不是一直觊觎皇后之位吗?如今我就毁了他们手中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