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后笑着骂了一句,“什么喜鹊不喜鹊的,就你会说话来拿我老婆子寻开心。”
“冤枉啊太后。”贤妃先是苦了脸,而后却是求救似的看向元晟,“皇上,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呀,如今说真话都没有人信了。”
话还未说完,自己倒是扑哧一声笑出来了,太后看了更是笑,其他的宫妃见太后笑了,也得跟着应景的笑上几声。
元晟左瞧瞧右瞧瞧,似乎没听见贤妃在叫他,更是惹得众人暗暗发笑,淑妃娘娘带着善意的笑容走上前来,掺在周太后的另一边,“莫不是大热天的要在这里晒晒太阳不成,一路舟车劳顿,太后必是累了。”
贤妃适时的出声,一方面缓解了接下来没有反应的尴尬,另一方面也知热天站在外面,大家都实属不易。
周太后点点头,便浩浩荡荡的回宫了。
周太后走后,温柔和钟毓秀也是快步的走开,待到无人之处,温柔的身子几乎是立刻就瘫倒了下来,钟毓秀赶紧扶住她,方才在紧张之余被握住的手心已经隐隐约约渗出了汗,温柔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思丝,周太后,果真是周太后!”
不知不觉中,周太后已经回宫三天了,这三天之内,宫中竟然出奇的平静,然而对于后宫来说,这种出奇的平静已经是极为的不平静了。
转眼之间,乞巧节就又要到了,她似乎还记得去年乞巧,是她为了撮合温姐姐和她哥哥喊了几个人一起过的,当然还有一个不请自来的元睿…想到这里钟毓秀又想起那幅画和那个簪子,不知为什么,那幅画如今还在陈家,而那只簪子,确是被她给带来了…
“思丝,你不觉得,自太后回宫之后,有些太平静了吗?”温柔从手中的绣活之中抬起头,一双如水的眼眸之中全是担忧。
“太过平静,反而不正常。”钟毓秀收起自己胡思乱想的思绪,仔细的做着手中的绣活,这样想来她已经好久未曾见过陈夫人了,如今七夕节就要到了,宫中必少不了宫宴,若是能在宫宴之上穿着自己女儿亲手所做的衣服,相信娘会很开心吧。
“温姐姐放心,她虽然是太后,可我不是我自己,她就是不顾及皇上,也要顾及陈家的势力。”钟毓秀握着温柔的手,示意她放心,“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怕是今日就会受到太后的传召。”
话音刚落,便见刘嬷嬷上前禀告,“娘娘,太后身边的李公公来了。”
李公公抬脚迈了进来,圆圆的脸上一堆堆肉堆着,挤的原本就小的一双眼睛成了一条缝儿,“参见灵贵嫔娘娘,娘娘,太后让我前来请娘娘过去叙话。”
“还请公公稍等,等本宫去换身衣服,面见太后,总不能太过失礼不是?”钟毓秀对着李公公笑了笑,说话很是客气,成功的让李公公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反观钟毓秀今日一身素衣,面见太后,确实是有些失礼了些。
李公公点点头,“只是娘娘的动作倒要快些才是。”
钟毓秀点点头,转身进了内室,子昕并没有拿出她平日里去见贤妃娘娘所穿的宫装,而是挑出来了一件相对来说样式比较简单衣料却很名贵的衣衫。
钟毓秀赞许的看了她一眼,经过刘嬷嬷的调教,这两个丫头终究是变聪明了许多,今日她去太后宫中,能不能见得到太后还不一定,总之这事必不简单。
温柔自然也是跟了过来,看到如此聪明沉稳的子昕,忍不住笑道,“我看你这两个宫女倒是比那一般的大宫女都要机灵。”
“这都是她们自己学的好。”钟毓秀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
温柔看着钟毓秀整理好衣物,面露关心的道,“一切要万事小心。”
“放心。”钟毓秀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
钟毓秀便跟在李公公到后面去了兴庆宫,毓秀宫距离兴庆宫有些远,对于钟毓秀这种习武之人来说并算不得什么,只是不知是不是巧合,前来召唤她的时刻正好是正午最热的时候。
到了兴庆宫门口,李公公都有些气喘吁吁了,钟毓秀却是一声不吭,他诧异的看了一眼钟毓秀,而后说道,“娘娘姐现在在外面稍等,奴婢进去通报一声。”
钟毓秀点点头,那公公进去以后,却是很久没有再出来,独留她一个人和自己的宫女傻站在这兴庆殿之外。
周围的宫女太监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们,钟毓秀微微抬头,看了看头顶上正大的太阳,嘴角微微的扯出一抹嘲讽的冷笑。
半晌,那太监终于出来了,有些歉意的看着她笑了笑,“娘娘,太后娘娘有午睡的习惯,如今却是已经睡下了…您看…”
钟毓秀眼神出奇的冷静的看着这一场戏,她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无妨,既如此,那我便在这里等着太后娘娘醒来。”
在这时候,却从屋里走出来一个女官,大约三十出头的模样,“灵贵嫔娘娘,方才奴婢在为太后收拾书卷,所以怠慢了娘娘,请娘娘恕罪。太后娘娘睡之前吩咐了,灵贵嫔娘娘处事沉稳,聪慧大方,把此事交给娘娘,她再放心不过,还请娘娘帮太后把厢房里桌上的经书都抄一遍,为我南朝积福。”
身后的宫女手紧紧的攥着,什么嘛,这分明是变相的惩罚,可是不想给主子添乱,钟毓秀点点头,“还请这位姐姐带路。”
钟毓秀跟着女官来到了一见禅房之内,正对着禅房大门的是一尊佛像,在内侧摆了一个书架,书架旁是一个桌子,桌子上放了许多的书卷,大致估量着得有二十卷之多。
晨晞看着那桌子上摞着的书,不由得有些瞠目结舌的问道,“这位姐姐,这些书都是我家娘娘今日要抄完的吗?”
“是。”那宫女点了点头,“既然话已带到了,那奴婢的任务便完成了,奴婢这便告辞了。”
钟毓秀向那女主点头示意,然后转身走到那桌案旁坐下,神色无常的展开放在桌上的书卷,开始一点一点的抄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