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伸手指向天空的某个方向,钟毓秀随着他指的方向抬头,便见一阵响声划破了这夜的寂静,一个又一个烟花升空,在空中顿时绽放出巨大的花火,然后化作点点星光,弥散在这黑夜的夜里,就像是有的人的一生,短暂,却又绚丽。
钟毓秀一时之间被这绚丽的景色惊呆了,直到元晟走过来,身后挨上一个温热的胸膛,“好看吗?”
他温热的气息吐在耳畔,声音之中还夹杂着些许的兴奋,就像是小孩子恶作剧之后的样子。
或许是被眼前这壮丽的美景所震撼,钟毓秀呐呐的点了点头,如实的回答,“好看。”
元晟顿时眯着一双桃花眼笑得格外灿烂,“好看就好,也不枉费朕大半夜里跑来为你费这一番心思了。”
“为何皇上突然想到要带臣妾来放烟花?不过是个中秋之夜,皇上不必如此的。”钟毓秀扭头问道。
元晟却是皱起眉头,显然有些不高兴了,“难道你就只记得这是中秋之夜?”
钟毓秀眸中有些不解,但细细想过之后,方才瞪大了眼睛,难道…
看着钟毓秀这个样子,元晟便知道她是想起来了,便似乎有些无奈的叹道,“别人也许不知,但是朕确知,今日是你的及笄之日。”
就这么说着,元晟从自己的袖子当中掏出两枚簪子,一个是桃花形状的玉簪,连那花瓣的脉络都能看得清,雕刻的栩栩如生,另一个是水滴形状的,许许多多的小水滴串在一起,就像是藤萝花一样的。
钟毓秀看着他手中的两个簪子,确实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元睿送她的那只,一时间竟然有些出神。
“你在想什么?”看着出神的钟毓秀元晟把手放在她面前晃了晃,以为她是在伤心自己不能有一个完整的及笄之礼,便宽慰道,“确实是朕做的不够好,一个及笄之礼,朕的确不能给你…”
话还未说完,便被钟毓秀用手封住了嘴,“皇上不必说,臣妾都知道,臣妾只不过方才…是想起了家人。”
她心中有些许酸涩,她本不想骗他的,只是她要如何说,难道他要说他刚才当着他的面,想起了另一个男人,而且那个男人还是他的亲弟弟。
她这样想自然是情有可原,是以元晟并没有多想,看着她的眼神之中有着深深的怜惜,“抱歉,明明知道快到你的及笄之日了,我还是派了你的兄长去了边关。”
“家国之间,自然是以国为先,你若真为了我的及笄之日,把他留在了这里,我会怪你的。”钟毓秀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从他的手中接过两枚簪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桃花玉簪,是你送我的吧。”
“何以见得?”元晟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挑眉问道。
钟毓秀微微一笑,“因为,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元晟伸出手慢慢的将她拉近,而后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近乎虔诚的吻,“来吧,朕给你上笄。长兄如父,是已这第一个人,应当是你的哥哥。”
钟毓秀点点头,任由元晟将那雨滴形状的簪子插在她的头上,元晟再从他的手中拿过那枚桃花簪,“从此以后,朕与你风雨同舟,相濡以沫。”
钟毓秀看着他慢慢的说出这八个字,不自觉的眼睛又开始湿润了,他轻轻的抬手为她簪上这第二只簪子。
“这第三个人…”元晟刚要开口,却见一片片的树叶,化作利器,朝着两个人袭来,钟毓秀心中一惊,然后飞快的拉着元晟躲过。
接着又是一道白光闪过,钟毓秀两个手指头一夹,便把那东西给夹住了,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竹子形状的玉簪,明明很简单的外形,但是任谁一看都知道,这绝非凡品,“竟然是飞花逐月,师父…”
钟毓秀放开元晟拉着她的手,朝着那暗器袭来的方向追去,却被元晟一把拉住,拦在怀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冷静一点!”
“师父…”钟毓秀泪水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滑下,她已经一年半没有见过师父了,她紧紧的拉着元晟的手,“元晟,这个簪子是我师父给的…”
“你师父,你怎么知道?”元晟看向她手中的簪子,眼中的目光惊疑不定,原来世间真的有这种高手,这些皇宫侍卫,大内精英形同虚设,出入皇宫来去自如。
“方才那个暗器袭来的方式,是我师父的自创招数,名字叫做飞花逐月,但是师父他说他一个老头子,没事撒些花瓣做什么,所以就把花瓣,换成了树叶。”钟毓秀将簪子放在自己的心口,像个小孩子似的嚎啕大哭,没有想到师父竟然还记得自己的及笄之日,只是他为何不现身相见,难道是恼恨自己?想到这里,她已经泣不成声,“师父他一定是在怪我,怪我不听话,非要报仇,所以才不肯与我相见,一定是的…”
元晟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怎么会呢,你师父他若真的怪你,就不会在这日还记得你的及笄之礼,他之所以现身不见,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已经快到子时了,来吧,让我为你完成这最后一礼,不要辜负你师父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
钟毓秀努力的让自己忍住哭泣,点点头。
元晟伸出手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而后拿起钟毓秀手中的簪子,为他完成了最后一礼。
就这样,没有挑一个吉时,我没有得到那些所谓的有福气之人的祝福,她及笄了。
回去的时候两个人都是用的轻功,不一会就回到了凤仪宫,两人洗漱之后皆是沉沉的睡下了,意料之中的,今日晚上,两人睡得格外的好。
钟毓秀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而他的手环着钟毓秀纤细的腰肢,头发和头发交织在一起,远远的看上去两个人就好像一对连体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