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元晟来了,温柔识趣的起身告辞了,元晟深深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访问一个不小心,她便会走掉一般,她多么害怕,当他回来之时看到的依旧是像昨日那样毫无生气的人。
钟毓秀看着元晟,还稍微有些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笑容,“怎么,不过一日,这便不认识了?”
元晟终于快步的走到床边坐下,将她一把抱进自己的怀里,他贪婪的汲取着鼻尖独属于她的的香味,“不要再离开我了,这万里江山没有了你,太孤单了…”
钟毓秀伸出手回抱着他,他的肩膀是那样的宽阔坚实,“不会,我的仇人还没死,我怎么能死?”
刘嬷嬷急急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跪下行礼,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稍微有些急切,“娘娘,宫正司传来消息,里面关着的两个人…死了。”
“你说什么!”元晟震怒,一下子从床边站起,“活生生的两个人怎么转眼之间就死了?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朕要你们何用!”
刘嬷嬷赶紧低下头,“皇上息怒。”
元晟还待要说什么,手却被人握住了,抬眼背上的却是钟毓秀冷静至极的眼眸,“无妨,其实有的时候死人比活人还要诚实,或许我已经猜到是谁对我动的手了。”
元晟听见钟毓秀这么说,先是一怔,他也不笨,在这宫中可以轻而易举的在钟毓秀的药碗里下毒,然后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两个在宫正司关着的人,能有如此手眼通天的势力的,除了那位,再无别人!
元晟看向钟毓秀,眸中闪过深深的怜惜,他看着她,像是许诺,又像是自言自语,“朕绝对不会让她再伤害你!”
钟毓秀点点头。她身上的毒清的极快,不过半日就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这种现象太医也是极为惊奇,但是有些事情太医不知道,她自己还是知道的。
她的身体能够如此,多半还是亏了师父的药浴,上次在上林苑之中也是,那化功散药效退得极快。说到底,他能够活到现在,还是多亏了师父。
想来她已经许久未见过师父了,不知道,他老人家可还好,想起自己下山之时立下的誓言,钟毓秀的拳头紧了紧,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钟毓秀来到先前那两个内侍所住的房间,房间里一尘不染,并没有任何线索存在,很显然已经被人刻意清理过了。
钟毓秀找了半天,显然是有些累了,便微微在一处藤椅上坐下歇息,用手撑着脑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难道就真的无迹可寻了吗?
从她这个角度,看到的更好,是桌子内角的地方,而在那最里面的一处,似乎有些不大一样。
钟毓秀一惊,赶紧走上前去,将那桌子拉开,敲了敲那里的墙皮,惊觉的发现这墙皮竟然是空的!
钟毓秀眸子当中有些激动,伸手拔下头上插着的金簪,用力将那层皮戳破,几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露了出来。
竟然是一些情信,大概是这宫女在宫外的相好写给她的,那么又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联呢。
钟毓秀把这信贴身放好,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东西,便走出了房门。
门外是一小丛月季,月季从里,竟然隐隐约约的有一个白色的东西,钟毓秀去取了来,竟然是一个衣角,正挂在那月季的尖刺之上。
钟毓秀不动身色的将这衣角也收进自己的衣袖里。
钟毓秀果然是派人去查了那宫女的家乡,可是派去的人传回来的消息却是让她大吃一惊,那男子早已在半年前死于一场疫病之中。
宫中消息相对来说比较闭塞,那宫女若是得不到这消息,到也情有可原!只是既然那男子已经死了,这信是谁写给她的呢?
钟毓秀拿着在花丛之中发现的那一处衣角,仔细的放在灯下端详,在千丝万缕做的久了,也跟着学会了辨别各种布料,钟毓秀可以肯定,这布料绝非凡品。
刘嬷嬷端了药进来,正看见钟毓秀盯着这么一小块布发呆,将手中的药碗放下,“娘娘,该喝药了。”
钟毓秀并没有急着喝药,而是将手中的小布片交给刘嬷嬷,“嬷嬷,你最是见多识广,你可认识这块布料?”
“这是云雾绡,在这宫中极为珍贵。”刘嬷嬷接过那布片,仔细瞧了一瞧。
“那嬷嬷可知,这云雾绡都是哪个宫中有?”钟毓秀接着问。
刘嬷嬷看向钟毓秀,“娘娘,这布片…”
“是我在今日.死的两个丫头当中,其中一个的房门外捡到的。”钟毓秀对于刘嬷嬷也不隐瞒,直接将事情和盘托出。
刘嬷嬷一惊,随即却是想了想,“娘娘,这云雾绡哪个宫中有奴婢确实不知,不过奴婢也可以去尚衣局微微打探一下,这种布料十分名贵,想来如果有心去查倒也不难。”
钟毓秀点点头,又有几分不解,这居然是明贵布料,太后那里有病不是罕事,但是太后总不可能亲自出手,也就是说,穿着这布料的人另有其人,所以说,这就表示,很有可能后宫之中,某个地位极高的妃子,变成了太后的人。
钟毓秀这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疲惫,已经让她快要撑不住了。先是温柔堕胎,而后又是月如身死,前几天又在上林苑遇刺,如今又是她中毒…这事情一桩接一桩的发生,看似毫无关系,却又给人一种隐隐约约之中有什么联系的感觉…
等一下,为什么周太后早不出手,晚不出手,偏偏是在遇刺平安回来之后出手?原因只有一个,她钟毓秀的存在阻碍了周太后的道路!
那么也就是说…钟毓秀忽然之间瞪大眼睛,霍的站起,太后要对皇上出手了吗?钟毓秀被自己这个想法惊起一身冷汗!
刘嬷嬷不明白钟毓秀为何会如此,赶紧上前扶住她,“娘娘,您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钟毓秀摇摇头,压下自己心中的想法,这件事情牵连甚广,她还需要细细思量,“我没事,只是有些太累了,嬷嬷扶我去床上休息一下吧。”
刘嬷嬷不疑有他,扶了钟毓秀去床上躺下,便小心的关上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