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丝,你不要得意太早,你以为你现在得到了他的宠爱,那就是得到了他的全部吗?告诉你,无论他多么宠你,他的心中都始终有另一个女人的位置,这个女人你终其一生也比不上!可怜你啊,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个消遣寂寞的工具罢了。”念美人说完了这么一大段话,便觉得胸口堵着的那份郁气发泄了出来一样,得意的看着顿住了脚步的钟毓秀。
钟毓秀回过身来,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念美人的手臂望着她那隆起的小腹袭了上去,念美人未曾想到钟毓秀会有此动作,一下子给吓傻在了那里。
谁知钟毓秀的动作却是堪堪在距离她的肚子有一根手指的位置顿住了,念美人就那样傻着眼儿瞪大眼睛看着她,钟毓秀方才冷笑到,“方才伶牙俐齿,现在怎么不说了?你也不过如此。”
说着钟毓秀放开了她的手,扭头跟着温柔便走了,念美人这守护着自己的肚子,半晌才回过神来,竟觉得发现自己已出了一身冷汗,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元晟但心中一直有一个人,这件事情终于就是知道的,只是近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倒让她渐渐的把此事给忘了。如今旧事重提,她的心中倒是没由来的升起了几分反感。
一路上,她心事重重,温柔也不说话。
“思丝,你方才为何会有那番动作?倒真是把我唬了一跳,到现在我的小心肝还怦怦直跳呢。”回到毓秀宫之后,温柔坐在椅子上松了一口气,最终还是说道。
钟毓秀收回了自己的烦躁,并没有打算隐瞒温柔,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大致的说了一下,当然中间隐去了昨日自己的联想。
“那么如此说来,方才你是试探念美人是否身怀武功?”温柔顿时明白了。
“是。”钟毓秀点点头,随即却是皱起眉头,“可是,经过我今日一番观察和试探,却发现贤妃和念美人她们两个全都不会武功,那么不是她俩又会是谁呢。”
温柔也就是眉头思考了一番,“据你所说,当初得到那一批布料的人,除了贤妃和念嫔,那便只剩下了太后和皇后?那么…思丝你看,会不会是…皇后?”
钟毓秀听了却是微微一震,“皇后日夜在宫中闭门不出,姐姐怎么会想到她?先前我也见过她,感觉是个比较淡泊的女子。”
“那你可曾想过你是一个淡泊的女子,为何到现在还是顶着皇后的名头,你可见内务府克扣过她的东西?”温柔身在世外,所以看东西比较透彻,“就像你今日说的,能在这宫中有哪一个是简单的?倘若他真的别无所求,那为何当初要进宫呢?”
钟毓秀一下子被惊醒了,不得不说,温柔说的极是,她自认为可以纵观全局,没有想到还有被自己的想法所影响的一天,或许她真的被那女子身上的淡然所感染,所以才潜意识里不想去怀疑她吧。
看着钟毓秀的神色,温柔知她是明白了,便再也不再说话。
时间已经是初秋了,这日的下午极为凉爽,早有菊花灿烂盛开。阳光之下,黄白相映,分外清新沁人。在凤仪宫的湖边,开满了闲雅洒脱多姿华丽的悬崖菊。株株枝条悬垂而下,朵朵小花密似繁星。
一个窈窕的身影正坐在一个石桌旁,手中拿着画笔,描绘着一副精致的秋菊图。
她画的极为认真,连身后来了人也不知道。画完了一整幅图,他又认真的想了想,换了一支笔占满了墨汁,在左上角,提上了一首词,“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娘娘好文采。”钟毓秀赞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才惊觉的发现原来自己的院子里进了人。
钟毓秀上前请安,“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刚才见凤仪宫的宫门开着,而又无人守着,便自己走了进来,还请娘娘莫要怪罪。”
皇后自然是从来不在乎这些,摆摆手十分和善的说道,“本宫从不在乎那些,你来看望本宫,又怎会怪罪于你。”
钟毓秀微微一笑,然后看下桌上的那幅画,“娘娘的画作如此之好,臣妾都看的入神了,臣妾平日里也喜欢画画,可是却画不出此等意境,以后还要多向娘娘请教才是。”
“哪有你说的这么好?”皇后嗔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把石桌上早已经风干了的画卷拿起,“倘若你喜欢,这话就送于你了,不过是信笔涂鸦,你可莫要拿给别人看了。”
钟毓秀正愁拿不到她的墨宝,而如今她自动送上门了,她怎么能不接着?遂接过了皇后手中的画卷,“娘娘赐予臣妾的画卷,臣妾自然是要好好收着的。”
两人又说了会话,钟毓秀便从皇后那处走了出来,可是有一事却是让她犯难了,如今字迹是拿到了,可要让谁去对比?
她钟毓秀自认为在书法方面的修为还是不错的,可是如此她也是看不出来这两幅字有什么相同,所以普通文采的人必是不行的,她一时没了主意,便看向刘嬷嬷,“刘嬷嬷可知,有哪位大人平日里在书法方面的造诣比较高深?”
“在这皇城之中,文采最好的人,除了轩王殿下,便是云霆云大人了。”刘嬷嬷想了想,说道。
“云霆…”钟毓秀眉头一皱,刚想问关于云霆的一些事情。
只听的身后传来一阵子朗润好听的声音,“娘娘不是与在下如此身份了,连个字迹鉴赏也不愿意麻烦睿?睿无意经过此地,并非故意偷听。”
钟毓秀心情十分复杂,两人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莫非是天意弄人,否则哪来这么巧的事情?认识他这么长时间,她知道他自是做不出那等听人墙角之事的。
元睿深深的看向钟毓秀,她中毒之事,他自然是听说了,他从来不敢想,只是一日之间就差点阴阳两隔,到底是谁要害她?
“轩王殿下随本宫来吧。”钟毓秀看着他许久,终究是说道。
在这段感情之中,他终究是没错的,错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