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无珠奇道:“怪事!我们俩之前的行为也没有相互影响啊。”
岳安世怒视着他,“我怎么知道!我们本来就处在魂魄融合的阶段,必定是因为你最近来找我找的太多了!”
闵无珠摊摊手:“我不管。我现在就想去找我的茶壶,你去不去随意。”
说罢,他头也不回,径自往溪山门方向而去。
岳安世僵硬的往前迈了一步,他回头瞪着舒迢灯,舒迢灯咳了一声,摸摸头发转开了脸。
看见大宗师这么尴尬的一幕会不会被灭口啊?
岳安世阴森森的说:“灯灯,我们醒云门见。”
说罢,岳安世大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舒迢灯努力憋着笑,点头乖巧道:“好的。”
他们生怕岳安世追上来,不敢放松,昂贵的传送符一抛一大把,次日早晨便到醒云门。
然而到了醒云门门口了,舒迢灯却有些犹豫。她思虑再三,向祁拓道:“哥哥,我觉得或许我们不应该来这儿。”
“为什么?”
舒迢灯直接的说:“我们同醒云门掌门没有交情,泓明门掌门颜豫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岳安世若是以开战为由要挟他们,他们或许会直接把我们交出去。”
祁拓愣了一下,缓声道:“有理。”
钟离接上前一步,惊道:“师弟,你真不回去了?”
祁拓温声道:“少主,你也知道我一向同掌门有些嫌隙,灯灯说的不是没有可能。”
“那也不能不去啊。”钟离接皱着眉头说,“遂州大局都是师弟在把控,还需要你向掌门报备。”
提到遂州,祁拓的神情冷肃了下来,“遂州瘟疫不用我说,想必掌门也会清楚的。那药草若不是掌门许可,清霄仙尊也没那么容易调走。”
钟离接还要再说,祁拓却摇摇头道:“少主不必再说了。还请少主向掌门回禀一声,只说我不甘遂州局面失控,还留在那儿就是了。”
钟离接追问道:“那现在师弟想要去哪儿?”
舒迢灯笑了一声,插话进来道:“这就不关钟离少主的事了。我听说你跟罗小卿已经订婚,如此人生幸事,还是早些回去完婚为妙。”
钟离接深深看了她一眼,“舒妹妹是不是还因为婉儿同我生气?”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呢。”舒迢灯挖苦的说,“没有药谁也救不了她。钟离少主自己不喜欢她,还想吊着人家罢了。”
钟离接叹了口气,“我何曾说过不喜欢来着?”
“那就是喜欢了?”舒迢灯咄咄逼人,“你喜欢她柔顺温和,又觉得凡人地位太低配不上你,不想放手又看不起她,是这样么?”
钟离接带了几分怒意道:“婉儿她是心甘情愿的,何须你来置喙?”
舒迢灯挑眉看着他,“所有不小心买了注水猪肉的人付钱的时候都是心甘情愿的。”
钟离接额角青筋突起,“你说我是注水猪肉?”
舒迢灯睨他一眼,“我可没那么说。猪好歹是被强迫的,你是主动的。”
钟离接怒而拔剑,喝道:“你大胆!”
舒迢灯按住了召霜雪,朝他吐了吐舌头,“要打架啊?尽管来!我告诉你我不仅胆子比你大而且修为比你高!”
她话音堪称掷地有声,但是舒迢灯刚把召霜雪抽出来一截,忽然一阵响亮的狗叫声传来。
召霜雪也很愤怒,汪的气势磅礴。
舒迢灯:“……”
太不给面子了。
钟离接目光下移,充满疑惑的落到了舒迢灯腰间的剑上。
舒迢灯“啪嗒”强行把剑插了回去,一手拉着宁双城,一手拉着祁拓道:“走着瞧,下次见面我们再约架!”
说罢她转身就走,祁拓犹自回头望望钟离接,喃喃的说:“我还想看灯灯和钟离少主打架呢。”
舒迢灯揩了一把额头的汗,无语道:“哥哥你不至于这么盼着我跟人干起来吧?”
宁双城歪歪头说:“我也想看。”
他从旁怂恿道:“现在钟离接还没走,你回去还来得及。”
舒迢灯横了他一眼,“你自己怎么不去呢?”
宁双城有理有据的说:“我是北嘉门少主,祁拓是钟离接师弟,我们俩身份都比较敏感,只有你去最合适。”
祁拓连连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舒迢灯:“……你们的关注点不应该是今天晚上住哪儿吗?”
宁双城冷静道:“你跟着我什么时候缺过房子住了?北嘉门在这儿有套宅第。”
舒迢灯:“……”
你说话好像那个什么霸道总裁。
她眨眨眼道:“往后你打算怎么办?”
宁双城慢慢悠悠的说:“闭关,巩固境界,冲击渡劫。”
舒迢灯充满希望的看向祁拓道:“哥哥呢?我听婉儿说这边开夜市,有很多好吃的。”
言外之意,我想要个人陪我出去玩。
奈何祁拓没领会到,诚实的说:“不知道玄凌什么时候就会打来,我也打算闭关冲击渡劫。”
舒迢灯委委屈屈的噘起了嘴。
宁双城戳了一下她脑门道:“只有你连化神都没有,还天天想着出去玩。”
舒迢灯努力争辩道:“我还是个小姑娘哎!哪个正常的少女不想出去玩,想着坐在屋里修炼的?”
祁拓幽幽的说:“可是你是有夫之妇了啊,不能叫少女,顶多叫少妇……”
舒迢灯心里瓦凉瓦凉的,恶狠狠瞪了祁拓一眼。
这人说话我听着怎么这么难受呢!
宁双城友好的揽住祁拓的肩膀道:“哥哥说得对,我一定把灯灯看牢了。”
舒迢灯眼看着两个人相谈甚欢,勾肩搭背的往前走,甚至想一气之下把岳安世找来。
***
他们刚刚安顿下来,舒迢灯在蒲团上坐着修炼,觉得如坐针毡,她眼看着宁双城和祁拓都入定了,便拔腿往外跑。
她试着推了一下门,手刚刚碰上,门栓就哐当一声巨响,吓的舒迢灯连忙回头去看。
所幸宁双城和祁拓灵力运转顺畅,没有要醒的意思。
她不敢再推门,扒开窗子就往外爬。
舒迢灯个字矮,跨这窗户很有些困难。她费了半天力气,刚刚跨出去一条腿,便听见身侧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道:
“少主夫人?”
舒迢灯回头一看,正是守着这宅子的仆人,她连忙在唇上竖起食指,悄声道:“小点声。”
那个大妈瞪圆了眼睛看着她,舒迢灯在窗子上蠕动了一下,觉得自己想要无声无息的跳下去很有些困难,不得已向那个大妈道:
“那个……麻烦你能不能接我一下?”
大妈怔怔的看着她,好似是觉得自家少主夫人脑子有什么大病,指了指另一边道:“夫人,门在那儿。”
舒迢灯窘困的说:“我知道门在那儿。”
她放弃了寻求帮助的愿望,把心一横,闭着眼就从窗户上往下倒。
“咕咚!”
门内祁拓和宁双城同时在这声巨响中睁开眼睛,祁拓皱眉起身道:“灯灯怎么又跑出去了?”
宁双城微笑着按住他道:“随她去吧,她玩心重。玩够了就回来了。”
舒迢灯来不及拍拍屁股,就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探头探脑的向屋内看去。
还好还好,两人都没发现。
她轻轻吐了一口气,向那大妈招招手道:“我走啦!晚上就回来了,你不要告诉少主哦。”
接着舒迢灯捞出召霜雪,一飞冲天跑了出去。
是时华灯初上,舒迢灯临街逛悠,她正在路边看粘糖人,忽然背后伸出一只手来拍了拍她,“少主夫人!”
舒迢灯回头一看,也是又惊又喜,“小卿!”
罗小卿惊奇道:“你什么到的这里?今天下午我见了钟离接,他竟没提起你们。”
舒迢灯笑道:“我们没让他说的。岳安世在遂州追杀我们,醒云门里恐怕也不安全。”
她话说的隐晦,罗小卿却是一听就懂。
罗小卿点了点头道:“那么你们住在哪里?”
舒迢灯随手一指说:“就在那边。北嘉门在这儿的地产。”
舒迢灯眯起眼睛,神秘的笑道:“我瞒着宁双城悄悄出来的,你们这儿有什么玩的没?”
罗小卿感叹一声,“实不相瞒,我后天便大婚了,我师兄一直看着我,我也是偷跑出来的。”
中间隔着一个婉儿,舒迢灯不方便问起她和钟离接的事,便也作罢了,直接点了点头。
罗小卿左顾右盼,拉着舒迢灯缩到角落里道:“这里还不是我们这儿最大的夜市,明天那边才开张,我们明天可以去玩。”
“好啊。”舒迢灯正待接话,忽然指着道:“那边有玩杂耍的哎!”
她拉着罗小卿蹬蹬蹬跑过去,台上一个穿红戴绿的人正在手里抛着一串小球,底下的人连连叫好。
舒迢灯啧啧两声道:“就这技术?”
她随手一指,台边上堆着的小球里一个骨碌碌滚了过来,凭空在地上一跳,弹进了那人手里。
台上的人愕然向四面看看,舒迢灯又一指,在他手里那串球上又多出来三四个。
那人额角冒汗,明显有点支撑不住了,好几次都差点把球拍在地上。
舒迢灯在旁边捣乱捣的兴致盎然,罗小卿笑着道:“你放了人家吧,凡人谋生怪不容易的。”
舒迢灯笑嘻嘻的说:“你等等我给他加个特效。”
她趁没人看见,指尖燃起一点灵火,她轻轻一甩手,那人手里抛的一串球上顿时燃起团团火焰。
然而那火并不烫手,那人也呆住了,愣愣看着从自己手掌间飞掠过去的小球,似乎是在怀疑自己有了什么特殊能力。
舒迢灯手掌在台边一按,表演者背后顿时放起万丈金光,台上白雾层层漫溢,加上那手中一团火焰,衬的人如同神佛降世。
【作者题外话】:杂技演员: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