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没有话?”傲终于等不下去了,搁下笔,看向了埋首半天的德安。
德安在心里低笑,这个主子也会有急不可耐的时候么,倒是第一次遇上,“姑娘说了,很美!”
傲的眉头微微舒展,看向德安的眸子依旧阴冷,“还有呢?”
“姑娘说:真是有心了!”德安一字一句地传达着。
傲缓缓转过了身,背光之下,即使不看,德安也知道主子的嘴角勾起了那种叫做笑的弧度。
“没有了?”
“没有了!”德安老实地回答道。
“你下去吧!”傲悠悠转过了脸,一脸的沉沉。
“主子,姑娘还没歇息!”德安转身退出的时候来了这么一句,让傲眸子一闪,似有被猜到内心的怒气一闪而过。
“亏你跑得快,哼……”傲眉头一跳,是不是自己最近太亲和了,连个近侍都敢这样无法无天,只是,是不是哪里不一样了,傲很讨厌这种感觉,这种仿佛让恶魔背上天使翅膀的感觉,不行,这不符合他的风格,他要恢复从前的恶魔本性,要恶魔到底。
想要恶魔到底,就要去除病灶,那个让自己变了性子的病灶,非数那个女人不可,一想到她的脸,傲的心里就无法平静。
透过窗户傲习惯性地朝着对面看去,却是一片漆黑,这才发现,她已经从储稚阁搬进了守月阁,储稚阁是什么地方,是养玩童的地方,守月阁是什么地方,院子里都知道那是第一妾室呆的地方,禁脔和妾室这两个身份是何等的对比,不用说,明眼人自然明白。
傲蹙眉,背着手走出了书房,脚步毫不迟疑地朝着守月阁方向而去。
守月阁坐落于愔晓楼最明显处,是除正室所能居住的安琼楼之外离傲的书房最近的地方,按照礼数,这些伺候傲的妾室该是要在凌晨被送回去睡的,除非主子留宿。
自古正室与妾室的等级区分很大,所以在安琼楼与愔晓楼之间设置了不宽不窄的七尺巷,意为恪守本分勿惹是非,除此之外愔晓楼与安琼楼相较少了一层,意思是让各自看清身份不要不分尊卑不懂收心。
不过这些对于凤儿来说,这些无非是给了正室在受妾室气之后一个高高在上睥睨楼下妾室的机会而已。
只是这些于自己又有什么干系呢?
凤儿摇了摇头,将集中注意力在手上的残玉之上,不知道用这种红绳可不可以将玉簪子再凑回去?
曾记得姨娘将一只断了的镯子用红绸缠好,玉润绸红,煞是漂亮的组合,虽然后来再也没有见过那只镯子,就连姨娘去世时候收拾遗物的时候依旧没有找到,但是那种无奈的组合,却是漂亮地惊人。
亦如现在,灵活的红绳跳跃在凤儿的指尖,缠绕了玉脂的温柔,也点亮了凤儿手指的纤细,如果再给她半柱香的时间,她一定能够完成。
只是,“碰”,在梳妆台上迅速滚落的玉脂已然碎碎片片如散花,晶莹了地面,也阴翳了背后男人的脸。
凤儿呆呆地看着铜镜里印出的影子,手僵硬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