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
白简知挥手,形成一条独特的通道,海水被妖力阻拦在两侧,海里的暗动涌潮,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北海深海境内
白简知二人的行踪早早被虾兵蟹将报到了龙王耳中。
也不知道是何等人也竟敢私自闯入深海境内。
他们也不敢去瞧着龙王的眼神。
龙冀靠坐在龙椅上,眉头紧皱着,天雷劫伤还未好,这时候竟有外人闯入,也不知是敌是友啊。
“去看看吧。”
下了龙椅,领着小虾小蟹,去龙宫外看看这外来人。
也是给足了白简知他们二人的面子,竟迎得龙王相接。
“你好啊……”
枯槁话音未落,眼前的小动物便消失在眼前。
这是枯槁第一次来到海底,可谓是新奇不已啊。
巡夜的夜叉也不敢去询问来处,女子的气场太强,只敢躲于一旁偷偷观看。
“不是,夜叉大哥,你干什么呢。”
路过的鳜也学着夜叉的模样,偷摸着看,奈何身高不够,什么也看不见。
“没事没事,你快去干你该干的事。”
夜叉推着鳜离开,要是让它知道了自己不敢去靠近那二人,不知道要被它笑多久,沦为龙宫的笑话也。
深海距海面不知多少米,阳光无法直射到这里,黑暗每时每刻都笼罩在这里。
“拿着。”
枯槁抱着一颗超大的夜明珠在后面跟着,足足的份量啊。
“看美女!”
鳜终于垫脚看见了白简知,大喊着跑开。
“鳜。”
夜叉三条黑线。
今日过后,他的名声不保。
“师姐,怎么这么久了,连鱼的影子都不见啊。”
何止是鱼,那些人也不敢靠近他们啊。
“小心。”
北海深底已到,一股强大的龙息直冲他们,白简知用手轻易拦下。
小小龙息,还敢班门弄斧。
“不知阁下为何人,闯我龙宫。”
“妖神。”
让一个人快速知道自己的方式,那便是报一个所有仙族都知道的名号。
“原来是妖神啊,快快请进。”
你看,语气这不就好多了。
龙冀把白简知迎进这水晶宫,分宾主而入座,虾兵献上茶来。
水晶宫内自是嵌满这夜明珠,以水晶做器物,桌椅皆为这昂贵的水晶制成。
枯槁悄悄将手中夜明珠塞入白简知的手环里。
“不知妖神来我这龙宫所谓何事。”
龙冀率先开口。
“求一物,问一人。”
“当说无妨。”
龙冀有点心虚,这妖神可不好呼弄啊,她应该认出来自己。
明明已经换了声线,还是逃不过。
“龙血…和辞妤。”
白简知也是大胆猜测的,看龙冀这反应,想的没错,辞妤应该在这里。
“龙血我给不了你,辞妤我更是没听过。”
龙冀死咬不识辞妤,也不让出龙血。
龙血并非说就是龙族的血液,而是历代龙族的龙主用精血耗费千年形成的血玉佩,这世人都只知龙血,却不知它是个玉佩。
这龙血也就是个年限产物,也不是龙冀小气不想给,而是他现在给不了。
白简知没有多说什么,长饮茶水,拂袖而去。
枯槁可不似白简知这般大胆无礼,起身抱拳告别,匆匆离去。
“鲅,快去加强龙洞的防守。”
龙冀连忙调兵加强龙洞,这妖神,可不是让他这么容易糊弄的家伙。
好巧不巧,在忙着八卦传播的鳜撞到了白简知身上,“哎呀,谁拦着我的路了,我这……”
鳜正想骂人,看着眼前的美颜,骂人的话吞了回去,“这不是那个美人吗。”
完了!鳜脑子里闪过。嘴这么快干嘛,这得凉凉了啊。
它连菜名都想好了,红烧鳜鱼。
转身想溜,“那什么刚刚的话就当没听见,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
这夺命的话还是来了啊,鳜不甘心的将脚步挪了回来,恭敬说道:“妖神大人。”
“问你几个问题。”
“妖神大人请说。”
作为海里的小喇叭,它的消息永远都是最灵通的。
“你认识辞妤吗?”
白简知还是抱有着迟疑的态度,她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想听见“认识”二字。
“辞妤?认识,乃龙宫四公主也。”
“龙洞在哪里?或者说是其他关押的地方。”
语句紧张,表情失控,她已经很久没这么激动过了。
“龙洞……”
鳜顿了一下,这不是禁地嘛,它说不说啊,纠结中。
说了,龙王知道了,搞死它。
不说,现在妖神就有可能把它清蒸了,照样没了。
“说。”
白简知直接将剑架到它脖子上,挑挑了剑。
没错,是威胁的味道。
“我带你们去。”
鳜转变态度,积极给他们引路。
它拼出去了,现在先把命保住,不想要被清蒸。
人间不是有句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对对对,我鳜应该就是这样子的,为了美人,倒也无畏了。
它可能语文不怎么行……
龙洞外,一队又一队的龙兵在洞外巡查,秩序换班,死死守着这洞口。
“好多兵啊。”枯槁感到奇怪。
“诶,不对啊,我昨天看的时候明明没有这么多人。”
鳜也感到一丝异样,这平日根本就是无人问津的地盘,怎会多出这么多人,尤其是在妖神来了之后,那么……
它已经料到了缘由,找了个理由,速速离开这里,偷摸找个岩石后面偷看。
这可是个劲爆消息啊,我鳜怎么会错过,我就看一样就走。
它是这么安慰着自己的。
“师姐。”
枯槁拉不住向前冲的白简知。
白简知可顾不上这么多,几下便就处理了这群人。
“告诉龙冀,辞妤我抢走了。”
留下了一个颤微躲在珊瑚后面的小兵,刚好用来传话,看着满地呻吟的伙伴,只敢默默点头,弃武器而逃。
“枯槁,看着洞口,不用跟进来。”
这洞口寒气逼人,枯槁的凡人体质损伤极大,让他留在洞口,也是一种好的选择。
更何况,辞妤不喜欢别人看见她狼狈不堪的样子,我知道,我也不忍心。
……
如果不曾见过黑暗,我将不会渴望光明。
我见过了光明,从此再不想黑暗。
可惜,我生在光明下,只是一点黑暗,对我就是打击。
这是我脑海里回响的话。
我以为我已经做好了去见她的准备了,可当我看见她的那一刻,我的心狠狠的颤抖,再次怨恨着自己的无能。
无法在当初拦住她,无法在之后找到她,无法为她承受这份苦。
女孩一头长发随意落下,与鬓角的发丝混合在一起,遮没了她的耳朵和部分脸庞。
旁边是还残有血迹的长鞭,这长鞭非同一般,细细的倒钩包裹着全身,打到身上,是浑身刺骨的痛。
女孩脸色苍白,瘦骨嶙峋的身子被扣于这冰冷的玄冰墙上,破损的衣服已经快挂不住身体了,身上布满了伤痕的血迹。
她的四肢被玄冰铁锁拴锢着,手腕脚腕是流干的血迹。
玄冰铁锁从女子的龙骨脊穿过,克制着她的神力,能将她锁在此地,全身无力,不能动弹,受人欺凌。
女孩紧闭着双眼,奄奄一息的喘息着,没有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她就是我心心念念的江辞妤。
可她……
我看见她的时候,我的心好像被万蚁侵蚀,火辣辣的痛。
我甚至不敢走进,不敢触碰她。
她现在就像一个瓷娃娃一样,容易破碎。
我把她的头发别到耳后,看着痛到被咬的破裂的嘴唇,我强忍着眼泪。
“是你吗,简简。”
听到她开口的那一瞬间,我泪崩了,我不敢抱着她,我怕我一动,她全身都会痛。
“是我,是我。”
我哭着回应她。
“简简,好久不见啊。”
她就这么笑着看着我,嘴唇干涸的裂开,血一点点渗出来,落在我的手上。
这血滚烫滚的,烫的我发麻。
“你等着,我马上帮你把这锁链解开,痛了记得和我说。”
我忍不住了,我好想抱着她哭,可现在不能,我的顾及她的伤。
我小心解开手链脚链,看着斑斑血迹,不自觉闭上眼睛,不想让她看见我眼底的那份愤怒。
她身上的伤,这破破的衣袖,我来不及计较,那玄冰铁链毁了她这一半的修为,伤了她的龙脊,那是她们龙族最为重要的地方。
可以说,她的这一生修为,哪怕身体恢复了,也就只能停留在这个阶段。
“简简,我没事的。”
到这个时候,她最关心的,居然还是我的情绪。
“我……”
我哽咽着说不出话,用力的解着这铁链,尽量小心点不碰到这伤口。
“啊。”
我取出铁链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我抱着她下落的身体,给她上着药,换上一身体贴的衣服,可我还是挽救不了这没血色的脸色。
“简简。”
“简简。”
……
她紧盯着我,像着魔似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喊我的名字。
我看着旁边带血的刑具,实生烦躁,干脆处理掉,落得眼净。
“没事,你的伤我会给你治好的。”
我安慰着她,希望她不要在意着这伤口,我会治好她的,花再大功夫都可以。
“我这不碍事。”
她不想让我太过于自责,一个劲的让我安心。
她这一身的伤,我还是不敢问她。
我公主抱着她离开,避开身上的伤口,稳稳的抱在怀里。
“师姐。”
我才刚出洞口,就目睹着枯槁被眼前这年轻女子击飞。
“大胆,竟敢来龙洞劫人,真不敢把我龙族放在眼里。”
女子高傲的姿势站于人群中,挥舞着长鞭。
长鞭!我的眼红了,就是这模样的长鞭,一鞭鞭打在我家辞妤的身上。
我凶狠的眼神看着她,想要逼问一个结果。
“低等的人族贱民,还敢看本公主。”
女子挥舞着长鞭,看着那眼神有点后怕,试图用语言来证明自己地位的高低。
“贱民?很久没有人敢这么说我了。”
没错,是的,白妖她出来了,可能是我太过于激动,逼出了她。
长鞭被她的妖力击退,单手抱着辞妤。
“小东西,自己起来。”
她可不想去扶枯槁,根本没用精力去扶他。
“变身又怎么样,还不是贱民。”
终是这水晶宫养成的富裕公主,没有见识,还不长脑子。
这是白妖对女子说的。
仅仅是白妖随意而形成的剑风,就能将她这长鞭斩断。
这一掌,是你乱说话的代价。
白妖给了她一掌,这足矣让她为此痛苦半个月。
“菱儿!”
龙辞菱身后传来熟悉的低声,可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觉得龙冀的到来,让她更加有了底气。
“贱民,你死定了。”
出口恶言的她走过去就抱着龙冀娇滴滴的撒娇。
好一个双面啊。
“父王,她伤我。”
龙冀没有说话,看了白妖一眼,给了龙辞菱一巴掌呼,吓得她不敢吱声。
“妖神,是我管教无方,恳请放过我家幼女。”
龙冀为她请求着。
“幼女!呵,你对辞妤的时候为什么没想到她是你的女儿呢。”
白妖和我一样,都为辞妤生气,同为女儿,如此待遇,哪怕辞妤做错了事情,也不该受如此对待。
“简简,别……”
傻女人,到了这个时候,还在为她这个迂腐的父王求情。
“你别说话,我在为你好。”
白妖不是她,也不是我,护短是白妖一贯的行为。
“妤儿她……”
他对龙辞妤还是一无所知,他不知为何我会生如此大气,他不知道辞妤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说,他真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