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元都皇都传出丞相幼子洛克毙了,死于八年前的旧疾。
这一消息传出的时候,淖尔还不知,他正在案台面前处理北方的旱灾。
“让我进去,我有事找淖尔。”
是司漩在门外要求着要进来,被家仆给拦下了。
“让她进来。”
屋内淖尔的声音传来,家仆才敢给司漩放行。
“司漩,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你现在越来越不懂我们规矩了。”
说好的互不干涉,她现在又在干什么。
“淖尔,管不了这么多了,你怎么现在还不去丞相府。”
司漩是匆匆忙忙跑过来的,看着淖尔还一本正经的坐在案台前,语气不自觉加重。
“我去丞相府干什么。”
淖尔苦笑着,这么多年,自他成婚后,哪一次去丞相府不是被拒,淖尔再厚的脸皮也熬不住这么多次的拜访的被拒啊。
“你还不知道?!”
司漩的话中是惊讶,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丝毫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
元都北部旱情严重,淖尔把自己关在书房三天三夜了,还是得不出一个好的法子,他又能够知道什么呢。
“怪我没早找一点你,洛克…他毙了……”
司漩话开始放慢,缓慢的说出这个结果。
“你说什么?!”
淖尔拍桌而起,转而是久坐后的晕眩感直上眼底,那一刻,世界都黑了。
“我说,洛克他死了,死了三天了,今天是他埋葬之日!”
司漩很冷静的说完。
等会儿会发生什么事情全看淖尔对洛克的感情了。
“死了?他怎么可能会死呢?”
淖尔失去了短暂的光明,重新瘫坐在椅子,喃喃自语。
淖尔没有想到,洛克会这么轻易的死了。
八年前,他好不容易把洛克的生命从死亡拉了回来。
八年后,他连洛克的最后一面都没有看见。
“他在哪里……”
淖尔有点绝望,现在眼前这一切好像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还在丞相府摆放,还有半个时辰就是他埋下的时间。”
“什么原因?”
“八年前的旧疾。”
司漩告诉淖尔时间,原因地点。
司漩上前拍了拍淖尔的肩膀,在他耳边说道。
“你这次再不去,你就真的永远见不到洛少爷了。”
这是司漩的最后的办法,刺激法。
“你说,他会乐意我去见他吗?”
淖尔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他害怕,洛克不想再见到他,一个生前都不愿意多看几眼的人,死后还会乐意看见自己吗。
“会的,洛少爷最好的兄弟就是你了,如果你不去,这可能会是一辈子的遗憾。”
司漩看的比淖尔透彻,她什么都懂。
“我知道,你走吧……”
淖尔在犹豫,司漩见此现状,也只得离开了,有些事情,帮到为止。
淖尔最后还是去了,他心里想着。
无论洛克可能会多么讨厌他,他今天都得去见上一面。
丞相府摆放的正是洛克的棺木,三天了,因为碍于丞相的面子上,还是有不少官员为洛克吊唁。
淖尔来的时候,整个灵堂很是空旷,只有几个丞相府的小丫头罢了。
“洛克…”
淖尔将丫头全都赶了出去,只留下他和洛克两人。
淖尔轻声喊出洛克的名字,却再无他的应声。
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那个一直守护他给他撑腰的少年不在了。
少年面容俊朗,身姿绰约,可惜的是,他再无生机,现在安静的躺在馆木里。
淖尔一点点的抚上洛克的脸,手指划过每一个角落,眼里的泪在眼眶里打转。
“为什么,为什么这三年你都不见我,为什么最后一面都没有找我…”
淖尔控诉着洛克的绝情,明明他们还有机会的,可是都被洛克给断了。
什么都来不及了,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任何机会都扼杀了。
“你现在又要我怎么办……”
洛克一直是淖尔努力的动力,而现在什么都没了。
“淖尔,你怎么来了。”
洛锘带着一众家仆回来了,看见淖尔此副模样,连忙要他让开。
这三年来,洛锘还是挺佩服淖尔的坚持的,可是洛克强硬不见,洛锘也没有办法啊。
现如今看见淖尔洛锘还是挺惊讶的,毕竟等了三天了,他终于来了。
“洛叔叔,我想再看看洛克。”
十八年的友谊,三年未见,淖尔只想好好珍惜这一刻。
淖尔几乎是用求的声音在和洛锘说话。
“淖尔,有些事情我不能说,你现在让开吧,我们要给洛克送行了。”
洛锘知道事情的真相,但他什么也不能说,连忙要赶走淖尔。
“你们去,把他拖走。”
看见淖尔并不所动,洛锘忍耐有限,只得让家仆把淖尔给拉开。
淖尔虽然是个灵君,但现在的他颓废至极,哪里还想的起自己身上有灵力此等东西。
“可以了,把洛克的棺木送入洛家墓地。”
洛锘转即吩咐后面的家仆赶紧行动起来。
“洛克!”
淖尔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洛克从自己眼前被推走,眼里泪再也熬不住了,顺着脸颊滴入地板。
“原来到现在我才发现,我好像真的没有资格去拦住。”
淖尔摇头喃喃自语道,一切是不是都晚了……
淖尔无力阻挡,他有什么资格去拦?
他以什么身份去拦?
他拦住了又能够改变什么吗?
家仆在棺木盖上后被运走的时候,才放心放开淖尔。
可在棺木盖上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洛克的眼角有着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