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州前线军营。
夜风习习,拂过山间的平地,越过片片草地,吹进了无绵的营内。案上摇曳的烛光明灭交错地映照了他的消瘦的面庞。
他从衣襟里掏出一方锦帕摊在案上。
他伸手想要拂开锦帕,腕间的绞丝银镯偶然碰到了案边。
无绵一愣,手停在空中。
就在此刻,一只白鸽从帐外飞进来,停留在案上。
无绵伸手捉了那只信鸽,取下纸条,打开一看——敏儿意外,清歌悲伤过度,昏迷不醒。
没有落款,但是他知道这是期恨寄来的。
无绵眉头微蹙。
他撩开锦帕,一支素雅的银钗静静地躺在案上。
……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沈清歌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沈丽赋正伏在自己身旁酣睡。
她心中一阵感动,伴着对敏儿的愧疚,眼泪情不自禁地涌了出来,掉在棉被上。
轻微的声音惊醒了一直担姐姐的沈丽赋。
她揉了揉朦胧的睡眼,见沈清歌已经清醒,喜极而泣。
“姐姐,你醒了就好了。可把妹妹担心死了。”
沈丽赋握住她的双手。
沈清歌冰冷的双手让她不由得一颤。
“姐姐?”
沈丽赋不解地看向她手中紧紧拽住的一块碎布,像是从衣服上撕扯下来的一样。
“没事。”
沈清歌朝她投去宽慰的一笑。
“姐姐才醒来,就这么急着回到良人宫。莫不是妹妹这里住着不舒服?”
沈丽赋扶住她。
连日几天滴水未进的沈清歌格外瘦弱。平日里合身的衣衫穿在身上随风而飘更显她身体单薄。
她侧头报给沈丽赋一个安慰的笑容,那笑容淡淡的,带了些飘渺。看得沈丽赋心里一阵难过。
“耽搁了几天了,还是要回去的,还有活儿没干呢。”
“我就是因为担心这些才求良贵人同意让你在我这儿住下的。你现在还没复原,又回去干活,影响身体啊。”沈丽赋劝说道:“再说,良贵人现在有落菊伺候着,皇上又日日宠幸她。你这样回去了不但没帮上忙,反而害得良贵人还得担心你。何必呢?”
“总是要回去的,早回晚回都一样。”沈清歌拍拍她的手背,道:“你能这样担心我,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老耗在我身上对你也不好。”
“可是姐姐……”
“放心吧。”
沈清歌抿了抿嘴,微微笑道。
但是对于长期生活在宫中的沈丽赋来说,这般敷衍的笑容怎么能够逃过她的双眼呢?
她虽不知沈清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照沈清歌目前的表情来看,这宫中怕是要有大事发生了。
“四娘。”
“敏儿?敏儿,是你吗?是你吗敏儿?”
她在漆黑中到处摸索,却只听见敏儿的声音而一直找不到她人。
“敏儿,出来啊。四娘错了,四娘不该骂了你的。”沈清歌见许久都没找到敏儿,心生担忧:“敏儿,你出来,让四娘看一看你。四娘以后再也不骂你了好吗?都是四娘不好,四娘错怪你了。敏儿,你见见四娘。好不好?”
“呜呜呜呜~四娘,这里好冷好冰……”
“那你出来啊,有四娘在这里敏儿就不会冷了。出来见四娘好吗?”
沈清歌不断地乞求道,只是四周一片漆黑,她却什么都感受不到。
“四娘……”
一股寒气从她背脊爬上头顶,她转身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