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珮宫。
沈清歌深深吸口气,拉开床被。一连躺了好几日,头昏昏沉沉地。她一手撑住桌子,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着额头,好使自己清醒一些。
“清歌!清歌!”
秦贤人未到,声先至。
沈清歌感到她语气中的焦急,忙迎了出去。
秦贤两眼含泪,却是庆幸地笑道:“你不用去了,不用去了!”
“去哪儿?怎么回事?”她不解地看向站在秦贤旁边也在拭泪的落梅。
“姑娘,你不用去和亲了。”落梅放下袖子高兴地回道。
“和亲?”
“这事说来话长……总之就是,太后从宗室之中挑了一位公主远嫁玄北国和亲。不干你的事了。”秦贤抹抹眼角。连日来寝食难安弄得她眼圈都有些乌肿了。
沈清歌猜想秦贤定为此事出了不少力,刚刚想要开口感激她,便见一位公公领着一干宫人来到宫门之外。
“奉太后懿旨,宣宫女沈清歌前去宁安宫见驾!”
太后?
沈清歌隐隐觉得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她回头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秦贤,见她也是一脸疑惑,心里就更加慌张起来。
“沈宫人,还不快随我前来?”
“是。”
沈清歌缓缓起了身,对着秦贤微微一笑,便跟着来人走了。
宁安宫。
“奴婢见过太后,愿太后凤体安康。”
“行了。”
太后搁下茶杯,冷冷地说道:“客套话就免了。今日哀家召你来,是有话想问你。”
沈清歌被她的冰冷而干脆的语气吓着,忙回语:“奴婢定竭尽全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
她正眼看向沈清歌,见她一直跪在地上也不敢抬头的样子,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哀家想问问你:何为夫妻?”
“同甘苦、共患难,不抛弃、不背离。”
“那何为君臣?”
“‘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沈清歌顿了顿,继续说道:“然奴婢认为,为君为臣不当只止于此。为君者当恩威并施,不为昏仁;为臣者当刚正不阿,不为愚敬。方能保证上下通达,君臣一心。”
“那……你如何看待后宫妃嫔。”
“妃嫔?”她思索片刻,道:“妃嫔者,先为人妻,后为人臣。”
“怎不是先为人臣、后为人妻?”
太后眉头一皱,方才的回答倒是令自己很满意,只是这第三个问题的答案就有些令她不满了。
“《大学》有云: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后宫妃嫔应先尽人妻之职,助天子修养自身体格及品德,以达修身;同时与其他妻妾者相敬如宾,和顺恭敬,以至家齐;再尽人臣之职,如太宗皇后及马皇后,辅天子不偏不倚,以达治国之目的。”
沈清歌一股脑儿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最令她费解的是太后为何召自己前来问一些君臣夫妻之道的问题。
“曾听闻沈太守四女个个独具特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沉思片刻,太后终于开口道。
“皇帝,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