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付费部分
苏苏不太酥2025-03-16 19:263,746

  7

  我谢绝了林宇要送我的邀请,独自打车回家。

  到家里小区楼下的时候,横空伸出来一只手,把我拽住。

  是楼下的张大爷。

  “哎哟,小阳,那个停车蓬弄的是真好啊,替我和小溪道个谢,这几天我的电动车都没有被阳光晒烫了。”

  我一个激灵,不可置信的转身,和慈祥的张大爷对上话。

  “那个停车蓬,是岑溪弄的?”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我说:“对啊,小溪没和你说啊。”

  我抬头看向三楼,我家的位置,一个摄像头缓慢转了过来,闪出红色的光。

  我脚下的步伐快了起来,张大爷还在我后面说着。

  “小阳你也别怪小溪不跟你讲,小溪可是做好事嘞,你平时也不着家……”

  熟悉的冰冷触感袭来,岑溪又出现在我身后,还笑着和张大爷打招呼。

  “老公,我们一起回家啊。”

  张大爷还在后面盯着我们两,我浑身发毛,却没法甩开女人看似轻柔却箍的死死的手臂。

  我另一只手偷偷摸上了怀中的碎片。

  “岑溪,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努力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小声说着。

  在外人看来,像是在说情人间的甜蜜情话。

  她还是那副一脸懵逼,看起来颇为无辜的样子。

  “老公,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我们已经进了门,我一把把她推开。

  这次倒是轻易,她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眼神中满是受伤。

  “陈阳,你到底想要干嘛!”

  我看着她的神情,恍惚了一下,眼神下移看到她嘴上大红色的口红,才惊醒回神。

  我决定和她摊牌。

  我告诉她,我已经知道她给我种鬼种的事情了。

  她依旧是一脸无奈的看着我,神色茫然。

  “陈阳,你发神经吧,我给你喝的只是一些安神的药,你最近心理压力太大了。”

  你说谎!

  我几乎要尖叫了,反驳的声音就要冲出喉咙,我又咽了下去。

  我不信她的鬼话。

  但那个受伤的眼神让我起了几分恻影之心,我们毕竟是多年的夫妻。

  我没有动手杀她。

  我伸手把露出来的碎片塞了回去。

  我还是怕。

  所以揣着它睡觉。

  后半夜,熟悉的液体被灌进我的喉咙。

  我惊醒,看到岑溪正端着一个碗,汤药的气味从我的鼻腔直通大脑。

  她还是要害我。

  我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我从怀里摸出那块锋利的碎片,冲着岑溪的脖子狠狠的扎了下去。

  8

  血不断的流了出来。

  我的视野里鲜红一片。

  我突然有些心慌,我抱着眼前人软倒下来的身体,心里满是悔意。

  我的手压在她的伤口上,却怎么也止不住大片大片溢出来的血迹,湿热粘腻,令人作呕。

  我带着她冲出家门,坐上车,送进急诊。

  只是胡乱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一个单子被塞到我面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着我说:“家属签字吧。”

  签什么字?

  已经到了要签病危通知书的地步吗?

  我的手抖得厉害,巨大的悔意几乎要遏制住我的呼吸。

  怎么会这样!

  我明明,明明是不想杀她的。

  我们明明,曾经是相爱的。

  医生不耐烦的敲了一下我手上单子的夹子,发出一声脆响。

  填完基本信息去前台交钱。

  “那我妻子呢?”我还愣着,不禁问出了声。

  “人没事,没有伤到要害,就是失血有点多,需要输点血。”

  “好的好的。”

  我局促的站了起来,冲他狠狠鞠了一躬。

  他的眼神瞥了瞥我家居服上的大片的血迹,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离开了。

  “808的家属,人醒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护士的喊声下从椅子上直起身来。

  家居服上的血迹已经凝固发硬,路过的人都投来视线,我不在意,径直冲进病房门。

  病床上却空无一人。

  恐惧扼住了我的喉咙,我一时喘不上气来。

  “808的家属,人在这呢。”

  护士听起来有些不耐烦了,在一个帘子在我后面招手。

  我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之前病房里有帘子吗,我怎么从未注意到。

  当看到床上躺着虚弱,脸色惨败的女人的时候,我又把脑子里那些诡谲的猜测抛掷脑后。

  我抓住岑溪的手。

  “老婆对不起。”

  岑溪看着我,没了大红色口红的她看起来温婉很多。

  她一点都不生气,另一只手还安抚的拍拍我。

  “老公,没事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啊。

  我心虚的不敢回话,只是更紧的抓住她的手。

  手上的触感有点怪。

  她看着我,突然出声:“老公,这是谁的外套?”

  我才发现,林宇的外套一直被我披在身上。

  “是我一个朋友的,林宇的。”

  岑溪的眼神变得不对劲起来,她推着我,却扯到了伤口,发出嘶的抽气声。

  “老公,林宇不是好人啊。”

  我小心搂紧怀里:“什么好人不好人,评价别人怎么能用这样的词汇。”

  “可是,你一年前出轨的女人,不就是林宇的老婆吗?”

  我的动作一顿。

  一股寒意蔓延全身,我和怀里人对上视线,“你说什么?”

  9

  一年前,岑溪怀孕又流产。

  她说,我可以去外面找个女人来替她生孩子。

  所以我真的找了。

  一个女人,她喜欢我,我不喜欢她,她说,她可以给我生孩子。

  我就和她在一起了。

  后来她怀孕了,我也高兴了一段时间,再后来莫名其妙我们就分开了。

  至于谁是她的老公,我怎么会在意。

  也根本不想知道。

  岑溪抱着我,原来柔软的身体变得僵硬起来。

  我猛地推开她,眼前的一切在我眼前仿佛变了个模样。

  她手上好像又出现了那长的吓人,泛着不正常颜色的长甲,搭在我的脸上,尖端却要刺入皮肉。

  恍惚间,我又看到了她脸上的大红色嘴唇。

  我从窗台向下看,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像是第一次出逃时送我来的奇怪司机。

  我揉眼睛仔细看,却有没了踪迹。

  岑溪从背后贴过来,温度冰冷的惊人。

  “老公,你在看什么?”

  我恍然回神,没有长甲,也没有大红色嘴唇。

  “那是林宇的老婆,他要害你,他要报复你。”

  岑溪的声音很轻,却好像是趴在我耳边般,震得我脑子生疼。

  我浑浑噩噩的回想,打电话时候林宇停顿的声音,他向我暗示岑溪要害我,他带我去找那个大师。

  我把岑溪轻轻抱回了床上。

  她像是困了,闭上了眼睛。

  我的视线突然锁定在她的手上,光滑,没有任何装饰。

  “老婆,你的美甲呢?”

  她没有回我,兴许是睡着了。

  我越发觉得刚才是幻觉。

  我决定去找林宇。

  我不由自主的在手机上点了几下。

  “阿宇,你现在在医院吗?”

  “在啊,阳哥,你直接上来找我吧。”

  我直接推开问诊室的门,林宇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

  “阳哥,怎么了?”

  我看着他那副熟络的样子。

  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

  “阿宇,万青青是你什么人?”

  他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站起身来,之前脸上的热情像是烟雾一样消散了。

  他扯住我的领子。

  我身上的外套被他揪掉,掉在地上。

  “阳哥,你终于想起来万青青这个人了?”

  还是亲昵的称呼,他的力道却重的好像要把我掐死。

  我不说话,他就自言自语。

  “青青已经死了!已经被你害死了!”

  我伸手推他道:“什么死不死的,是她自己莫名其妙就和我分手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声音带上了些颤抖。

  “青青她,主动和你分手?”

  他放开了我的领子,我捂着喉咙疯狂咳嗽。

  林宇状似疯癫,从他乱七八糟的讲述里,我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我出轨的那个女人。

  是林宇的老婆,万青青。

  在离开我的两个月后为了生我的孩子难产死了。

  林宇知道他的老婆不仅出轨我,还因为生我的孩子难产死了。

  半年前,精心设计和我相遇。

  那段时间的我总是很累,我去看医生,就和林宇认识了,一来二去,就熟了。

  那时找他,是因为他是朋友圈里唯一一个没有来问我怀孕的清流。

  现在看来,什么清流。

  根本是蓄谋已久。

  我打断他漫长的絮叨,直入主题:“是你要害我?”

  他看着我,咧出一个似哭非笑的难看表情,他说:“是又怎样。”

  他不知道从哪摸出个碎片,就要往我身上插。

  气败急坏。

  门被轰然打开,一群人冲进来。

  他被几个警察死死控制住。

  我看着他狰狞的表情。

  我不知道怎样,剩下的话,你留去和警察讲。

  10

  林宇被抓住了。

  警察握着我的手,陈先生,我们一定会把罪犯绳之以法的。

  他们说我在十分钟前报警了。

  可是我没有报警。

  警察从林宇的办公室中搜出很多违禁药物。

  可以扰乱人的意识。

  他们盯着我恍惚的样子,把我送去检查。

  几个小时后,一份报告被塞到我的手上。

  “陈先生,你被注射了扰乱意识的药物。”

  我看不清她的脸。

  顺着引导,我的意识清楚了很多。

  像是隔着迷雾看的东西显露了真实面目。

  一直以来,都是我的幻觉。

  林宇开药扰乱了我的认知,家里的孕检报告不是我的,是岑溪的。

  我迷迷糊糊下颠倒黑白。

  幻想自己的肚子里有个鬼胎。

  鬼种,大师,都是林宇设下的局。

  他恨我。

  恨我害死了他的老婆。

  我积极配合警方的搜查。

  警方在我的指认下,找到了一个布置的和我印象中大师所在店面一样的场所。

  租用人:林宇。

  我觉得哪里不对。

  林宇当时拿出的孩子照片,从何而来?

  所以,警方搜查了林宇的家。

  他家里,有一个地下室。

  里面的场景触目惊心。

  我的孩子,一年前的死胎,被福尔马林泡起来,放在一个巨大的罐子里,放置在地下室中央。

  它悬浮在里面,身边放着一堆尸骨。

  像是某个邪教现场。

  我隔着罐子看着那个孩子。

  他的脸上有一块巨大的红色的胎记。

  显眼,丑陋,怪诞。

  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法院上,我的律师放出众多证据。

  泡在福尔马林的小孩尸体。

  我的精神状态检测证明。

  地下室的尸骨,还有碗的碎片上他的指纹。

  当时他在办公室摸到的,是放在外套里的碎片。

  我没有把碎片放在外套里。

  或许是我忘了。

  我问律师:“那个地下室的尸骨不是模型吗?”

  那副骨架,我分明在那个假大师那里看到,他的手和骨架的手紧贴在一起。

  律师表情严肃。

  “那不是模型。”

  他接着说:“那是万青青的尸骨。”

  一瞬间,律师的脸和大师的脸重合,我仿佛也从律师身上看到相同的大红色嘴唇。

  法官一锤落下。

  我猛地回神。

  数罪并举。

  11

  林宇被判处死刑,缓刑十个月后实行。

  十个月后,岑溪生下一个孩子。

  林宇在刑场被击毙。

  产房外,我开心的迎上抱着孩子的护士。

  看到孩子的那一刻,巨大的寒意席卷了全身。

  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话。

  岑溪,明明不能生育。

  手中的孩子,和林宇长得一模一样。

  而被推出的岑溪嘴上,还是熟悉的大红色,艳的让人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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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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