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集
谢弦驰、张贝思、胡星明2022-06-02 19:0021,385

  第一场

  时:秋、日、内

  景:黄家老宅

  人:武战、张姝

  ▲ 武战和张姝迎着明亮的光线走进主卧室,他们俩的脸上都带着喜悦。

  张 姝:……以后就在常山州安家落户了……看,这间主卧,又大又敞亮,我就想住这样儿的房间!我想好了,到时再换一套街口刘记的红木家具,绝对够气派!

  武 战:娘子这大手笔,怎么不心疼钱了?

  张 姝:什么叫我心疼钱呀,刘嫂那话就是不尽不实,听她乱说!

  ▲ 武推了推门框,检查门窗家具是不是结实。

  武 战:我就是稍微有点儿……也不是膈应,但是她那话说的确实……

  张 姝:确实个屁,这青天白日,哪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来,看隔壁去,我想改成婴儿房……

  ▲ 武走到衣柜前正要检查,被张姝拉住了往外走。

  ▲ 夫妻俩的话音渐渐变小,随着张姝发出的笑声,衣柜吱呀开了一条缝。从里头倒出了一个纸扎的红衣娃娃,五官十分拙劣。纸人缓缓转动身体,“环顾”空房间,慢慢滑进衣柜里。衣柜里布置得像个灵堂,条案上有两支白蜡(未点燃),中间供着微笑的红衣女子照片,但是上半张脸隐在黑暗里。

  第二场

  时:秋、夜、内

  景:黄家老宅卧室

  人:武战、张姝

  ▲ 屋里昏暗一片,床帐低垂。隐隐有狗叫声传来。

  ▲ 张姝自己一个人床上翻来覆去了几次,摸摸旁边床是空的,她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

  ▲ 房门上半部分镶嵌了彩色玻璃,但此刻能清晰可见一个黑影正站在门口,但并未进屋。

  张 姝:阿战?阿战?

  ▲ 张姝揉了揉眼睛,重新看向门外,什么都没有。

  ▲ 张姝拉开卧室门,昏暗门外空无一人。张姝叹着气走出。

  第三场

  时:秋、夜、内

  景:黄家老宅卫生间

  人:武战、张姝 ▲ 张姝走进卫生间,开灯灯并没有亮。她又试了几下,放弃。

  张 姝:啧,老房子。

  ▲ 张姝拧开水龙头洗脸。一只手拍她肩膀。

  ▲ 门被从外面关上,喀嚓一声。

  张 姝:老公别闹……

  ▲ 张姝看见地上露出一只脚,她笑着去踹了那人一脚,武战顺着从洗手台下滚了出来。

  张姝吓了一跳,武战姿势古怪躺在便池前。

  ▲ 张姝蹲下去摇晃丈夫。灯忽亮忽灭。卫生间外人影飘动。

  张 姝:阿战!醒醒!

  ▲ 武战猛地睁眼,惊恐大叫后退,看清面前的妻子后,死死抓住妻子手臂。

  武 战:有,有东西!这房子里……有东西!

  张 姝:有东西?什么东西?

  ▲ 张姝话音未落,灯泡啪地一声炸裂,武战惨叫指向窗户。

  ▲ 窗外人影晃动,渐渐靠近,似乎要扒着玻璃往里看。

  ▲ 咣啷一声响亮,张姝打碎毛玻璃。外面竟然什么也没有。张姝有点儿慌。狗叫声越发响亮。

  张 姝:许是进了贼吧……你去拿个家伙事儿,没事,咱们有两个人!

  ▲ 武战随手操起门边的扫把,深深呼吸了两下,给自己鼓了鼓气。

  ▲ 张姝壮着胆子开门,拽着丈夫出卫生间,向狗叫处寻去。

  第四场

  时:秋、夜、内

  景:黄家老宅楼梯

  人:武战、张姝、狗

  ▲ 楼梯间的白墙上烛台映出人影,影影幢幢地摇晃着。张姝与武战紧张地下楼。转过楼梯拐角,张姝突然停下,面露惊恐。

  ▲ 两人看到院里小狗冲着空白的墙疯狂叫唤。墙上血迹斑斑。

  ▲ 两个人呆呆看着,张姝脸越来越白,腿有些软,武战赶忙扶了她一把。

  张 姝:▲o▲▲y 在叫什么……那里什、什么都没……

  ▲ 话音未落,狗突然转身逃跑,跑出几步后突然摔倒,后腿离地,好像被人拽回去,并且拽着往墙上掼。小狗凄惨一叫后抽搐着死掉了,尸体像被钉在墙上,血流了一地。

  ▲ 张姝和武战拼命捂着嘴不敢出声,往回逃跑。

  ▲ 楼梯间映出二人狂奔的惊恐人影。

  第五场

  时:秋、夜、内

  景:黄家老宅卧室

  人:武战、张姝

  ▲ 二人冲进卧室门,将门甩上,瑟瑟发抖。

  ▲ 门外的血印不知何时变成一大片,是火焰的模样。

  ▲ 衣柜里,红衣女子的照片在微笑

  ▲ 出片头字幕:第十一集。

  第六场

  时:秋、日、内

  景:诊所

  人:秦一恒、江烁

  ▲ 天光大亮。小木箱放在桌上。秦一恒一边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一边和江烁说话。

  秦一恒:十三娘还有几件首饰,一并给她家人的。让我奇怪的是……这个。

  ▲ 秦一恒拎出一条丝帕,翻过来给江烁看。丝帕背面是一张用墨迹标注的地图。

  江 烁:哎呀,这些不都是六指指引我们去过的凶宅嘛,欸这个……就这个地方……我们还没去过!

  ▲ 江指的正好是黄家老宅处。

  ▲ 秦一恒冲江烁点了点头,收起手帕,打开门出去,江烁一脸莫名其妙。

  江 烁:哎?嗨!你想到什么了?

  秦一恒:等你慢慢想明白的时候,线索就不能称之为线索了。

  第七场

  时:秋、日、内

  景:黄家老宅

  人:秦一恒、江烁、武战、张姝、黄晓

  ▲ 黄宅门前停着驴车,上面满是各种行李,张姝正满脸丧气地指挥车夫帮自己的丈夫搬运家具,黄晓郁闷地站在旁边。两人手上脖子上都缠着绷带。

  黄 晓:武家弟妹,这房子贤伉俪看也看过了,文书也写了,钱也交了,怎么现在又想起来退房了?

  ▲ 张姝满脸气愤,瞪了黄晓一眼,目光又转向宅邸,那堵墙上一片空白毫无血迹。张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张 姝:黄老板,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这房,凭什么这么便宜出手?

  黄 晓:不是说了,老房子嘛……

  张 姝:看我们外乡人初来乍到,好糊弄是吧?你要是不退钱,这事儿咱们不能了!

  ▲ 秦一恒、江烁在远处围观着这一幕,两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江 烁:就是这儿?你确定就是这儿?不能吧,咱还没来呢,凶宅就闹完了?

  ▲ 秦一恒眼刀。

  江 烁:闹完了也不是坏事啊,咱也少折腾一趟不是。秦公子,指头缝里漏几个银元出来,拿下它,咱趁热乎的把线索赶紧这么一查……

  秦一恒:没钱。

  江 烁:衙内!你还能没钱!

  秦一恒:我离开秦家了。

  江 烁:……那你还摆这气定神闲的公子哥儿架势!钱哪!哥哥,遛什么弯儿找什么线索啊,赶紧给掌柜的上工去!剩下的事儿包我身上!

  秦一恒:线索你可以查。……别给我惹麻烦!

  ▲ 秦一恒离开。

  江 烁:瞧您说的,我江烁不惹麻烦……我还叫江烁吗?

  ▲ 江烁挽袖子走向拉拉扯扯的众人

  江 烁:欸黄老板,大哥大嫂,幸会幸会,大吉大利!怎么,您这宅子是要买呀,还是要卖呀?正巧了,我们这有位秦大夫正找屋子呢……

  武 战:哎兄弟,这房你可别买!

  ▲ 张给了武一肘子,抢着将房契塞给江烁。

  张 姝:大兄弟,你可是捡着漏了,这房子比市面上便宜三成呢,我们看你亲切,要不也不能这个价,二道手,原价卖!不给你加价了!

  江 烁:那感情好!

  ▲ 江低头看房契,目光微动,笑容渐渐消失。

  江 烁:我去,这还叫便宜……

  第八场

  时:秋、日、内

  景:警局

  人:元慕青、白开、小黑、众警察 ▲ 房契淡出,文件淡入。

  ▲ 白开坐在桌后放下文件,跟面前元慕青说话。

  白 开:咱们元大神探重出江湖,精气神儿怎么样?

  元慕青:好好儿的,老大您就别打趣我啦,我不比江烁那家伙像样儿多啦?

  ▲ ᨀ到江烁的时候,元慕青脸上露出了一个既羞怯又带点得意的神情。

  ▲ 一个小警察打开门探头进来。

  小警察:老大!呦,慕青姐回来啦,给您请安。那什么,走马街的人家报案说进了贼,您看怎么处置?

  ▲ 白开环视了一圈屋子里的警察。

  ▲ 元慕青高高举手。

  元慕青:我我我!

  ▲ 白开装没看见。

  白 开:小黑,你挑几个人去看看,稳妥点儿——(转向元慕青)慕青啊,上峰来了几封文件,你一会儿都打出来。

  元慕青:欸?以前不都是派我出任务的吗?

  ▲ 警署集体安静了一秒,警察们彼此挤眉弄眼。元慕青的目光在众人中迷茫扫视。

  小 黑:X、X、X 出发!

  ▲ 没等元慕青看到他,小黑带着几个人先遁了。元慕青疑惑看向小白,小白咳嗽一声,合上文件。

  白 开:你忙,我先去开个会。

  ▲ 警视厅众人瞬间各找借口作鸟兽散,元慕青懵。

  元慕青:怎么了这是?

  第九场

  时:秋、日、外

  景:警局外

  人:元慕青、小黑、警察若干

  ▲ 正在和警察们讨论案情的小黑被怪力一把从旁扯到了墙上,被壁咚。

  小 黑:认错了!我不是警察!哥几个闹着玩的!……

  元慕青:缴枪不杀,坦白从宽!

  元慕青:说!你们为什么针对我,不让我出任务?

  小 黑:我哪儿敢啊,这都是白老大的吩咐……

  元慕青:成啊,那我问问他去呗,顺便跟他ᨀ一句,有人偷喝了他的珍藏还往里倒醋……

  小 黑:姐!亲姐姐!您别为难我!其实我多少也猜到点儿,那天江烁来了,还请老大喝酒……

  ▲ 元慕青一愣,又使了一把劲。

  元慕青:江烁?他来啦?什么时候来的?他找老大吗?怎么没找我啊……不是,他怎么可能请客,他又不欠老大钱,你就编吧

  小 黑:我就无意去听了听,顺便蹭点儿酒……这家伙奇怪了嘿,指名道姓,就是要老大不让你出任务,尽量安排些内务工作,说什么就算你身手好,到底也是个女孩子……

  ▲ 元慕青怔住

  ▲ 闪回:江烁在水箱挡子弹一幕。

  ▲ 元慕青脸上渐渐红了起来,嘴角上翘。手一松,小黑逃出一命,捂着喉咙咳嗽。

  元慕青:就他事多!看我不找他讲理去!

  第十场

  时:秋、日、内

  景:大杂院

  人:江烁、吴老板、师父、小泉 江 烁:小泉,师父,我回——

  ▲ 吴老板正甩袖子往外走。师父一脸为难地跟了出来。

  ▲ 江烁一下站住,揣度情景。小泉走出来,远远给江烁打眼色。

  ▲ 师父拦住了吴老板,低声下气地又作揖又恳求。

  师 父:吴老板,我们实在是困难,您就……

  ▲ 吴老板抬起一手,师父住嘴不说。

  吴老板:这次我走了,下回来的就不是朋友了,您也为大伙儿留点体面吧?

  ▲ 师父满脸难色,无话可说。江烁咳嗽声走过去。

  江 烁:怎么了这是?谁惹着我们吴老板啦?有什么事跟我说说?

  吴老板:江老板,您是做大生意的,常州城谁不知道江老板随随便便十几套房子买进卖出,那银洋跟雪花似的,老弟不敢跟您比,就这点儿小本钱,吃几个铜子儿的房租度日,现在这房钱收不上来,我就得换房客,您不能为难我吧?

  江 烁:诶诶,吴老板,吴老板,你喝口水啊,消消气,不就是腾房嘛,您说的都对。不过甭管移徙入宅、修造动土,咱都得选个吉时不是?您让我算算。

  ▲ 江迈着方步,摇头晃脑掐指一算,嘴里叽里咕噜念念有词。

  江 烁:哎呦,今天不宜迁移!时辰不对,利客不利主,我们搬走事小,您这宅子进了煞,影响生意啊!吴老板,幸亏我给您算出来了!

  吴老板:这个……那你说什么时候能搬?

  江 烁:一天,给我们一天,我们腾房,你们逢吉,互惠互利,一拍两散!

  吴老板:江老板,您可记住了!

  ▲ 吴老板甩袖子告辞,小泉在背后张牙舞爪做鬼脸。

  师 父:小江,我们拖累你了。

  小 泉:可是明天也来不及啊,我们能去哪儿呢,我们还能打个地铺,女眷们总不能睡大马路上……

  江 烁:慌什么啊,你江大哥神通广大,当然有法子啦!

  ▲ 众人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江烁转身一边往外走,一边掏出万能钥匙。

  ▲ 江背过身苦笑。

  江 烁:惊穷多过惊鬼……闹鬼的房子又算什么,能住就成!

  第十一场

  时:秋、日、内

  景:诊所

  人:秦一恒、元慕青、护士

  ▲ 秦一恒在给元慕青写药方拿药。元慕青状似不经意地左顾右盼。

  秦一恒:这几种药什么时间吃我都给你写好了,你还得注意……元小姐,你看什么呢?江烁不在,也没说什么时候过来。

  ▲ 元慕青被戳破心事有些慌张,转了转眼珠,立刻表现出了满不在乎的神色。

  ▲ 秦一恒话没说完,护士跑进来,神色有些慌张。

  元慕青:嘿嘿……你们俩不总是孟不离焦的嘛。

  秦一恒:不如去大杂院……

  ▲ 秦一恒话没说完,护士跑进来,神色有些慌张。

  护 士:秦大夫,咱们好像遭贼了,里屋被翻得乱七八糟!

  元慕青:不是这走马街的贼怎么跑得这么快啊!

  ▲ 元慕青叫嚷的时候,秦一恒已经急匆匆地进屋去查看了。果然屋子里一片狼藉。他立刻跑去打开办公桌下面的抽屉,翻出了一个小盒子,盒子是空的,秦一恒的脸上露出愤怒的神情。

  第十二场

  时:秋、日、内

  景:诊所里屋

  人:元慕青、秦一恒

  ▲ 秦一恒与元慕青在屋里确认失物,寻找线索,秦一恒打开保险箱、抽屉,里面都是空的,情绪愤怒暴躁。

  ▲ 元在桌上拿起几张散乱的文件,眼神忽然一凝。

  元慕青:欸这房契……秦大夫,你买房啦,恭喜呀!

  秦一恒:我什么时候买……(看着合同)黄家老宅?

  ▲ 秦一恒一把扯过合同,站起来往外走。

  秦一恒:我找着小偷了!那个混蛋!

  ▲ 合同特写:经办人江烁

  第十三场

  时:秋、日、内

  景:黄宅

  人:江烁、秦一恒、元慕青、黄晓、小泉

  ▲ 黄晓打开门,笑脸相迎。江烁出现在黄晓身后

  江 烁:哟,你们也来……

  ▲ 秦一恒冲上去打江,桌椅都带翻了。

  秦一恒:你这混蛋!还偷起东西来了!

  ▲ 元慕青和黄晓两边劝架,把人拉开,元慕青挡在江烁面前,黄晓拦着秦一恒。

  江 烁:好了好了,打两下出出气就得了,赶紧签约吧。

  秦一恒:保险箱里头的东西呢?

  江 烁:全当了啊,也没多少,我还给你填补了点儿,这不就过来买房了嘛,你放心,没便宜外人……

  ▲ 秦红着眼睛,挣脱黄晓冲上去继续打江烁。

  秦一恒:你把我父亲的荣誉勋章也当了!你还要不要脸了!给我赎回来!

  江 烁:不行啊,宅子关系到这(冲秦比划六指),还有我这边儿的拖家带口呐!黄老板,快签约!

  ▲ 江趁机把钱袋子往黄晓面前塞,秦江争抢钱袋。

  ▲ 忽然秦一恒的手被人拦住,元慕青挤在两人之间,拿过房契,食指蘸了印泥按在合同上,两人一时静了。

  元慕青:别打别打,不就是买个房吗,黄老板,你把钱退给江烁,文书上名字一改,我明天和你去报备。大伙儿都别伤了和气。

  ▲ 元慕青掏出钱包就开始往外倒银洋。

  江 烁:不是,你这瞎掺和什么啊!你怕我们俩买不起房子啊?

  秦一恒:买不起买不起,赶紧退。

  ▲ 黄晓两边看了几眼,乖觉地按了指印,把钱袋还给江烁,递来房契。

  黄 晓:元姑娘,恭喜,这房子是您的了。

  元慕青:您客气。(转向秦、江)一恒哥还不去赎当?

  江 烁:元慕青,有你什么事你跟着掺和什么?

  秦一恒:谢谢你。元姑娘,钱我会还的。姓江的!

  ▲ 秦一恒伸手要钱袋,江烁不给。

  ▲ 元慕青睁大了眼气得想和江烁吵嘴,看了秦一恒一眼忍了。

  元慕青:我不和某些气急了的家伙一般见识。一恒哥,当我给你赎回来,你瞧好吧!

  ▲ 元慕青抢过钱袋,气冲冲地走了。江烁无奈,瞪着秦一恒。

  江 烁:让她一个姑娘顶房子,你就有脸了?

  秦一恒:偷兄弟东西,你就有脸了?

  江 烁:我当勋章还不是为了找你爹!再说,大杂院里男女老少,在外面露宿一夜是真能出人命!你那勋章变成宅子就这么有用!它是个勋章它就屁都不是!

  秦一恒:呵,是啊,凭你的脑子,大概也就只够算计点儿无用和有用吧。

  小 泉:对不起一恒哥,这事儿都怪我们,我小泉给你做牛做马……

  秦一恒:不怪你,好好住,叫大家都住的安心些。(转向江烁)总之,这种事再发生一次,我们一拍两散!

  ▲ 秦一恒转身刚走了两步,又转了回来。

  秦一恒:当票呢?

  ▲ 江烁气鼓鼓地瞪视了他两秒,还是把当票掏出来。秦一恒一把夺过,离去,江烁愤恨地捶了一下墙壁。

  第十四场

  时:秋、夜、内

  景:黄家老宅内

  人:江烁、秦一恒、小泉、大杂院老小(师父、排骨、馒头、铁柱、白蛇、二龙)、几个脚夫

  ▲ 整个大杂院都在忙着往黄家老宅里搬东西。元慕青指挥一群帮她搬东西的小伙子。

  元慕青:这个放这儿就行。哎,师父,您可别动!先生,劳驾您帮把手,少不了您辛苦钱。。

  ▲ 脚夫们搬着家。男女老少动作都被止住了,围在客厅里和元慕青说话,气氛融洽。

  ▲ 江烁和小泉走近,江烁愣住,有点尴尬。

  江 烁:……元大小姐怎么也来了。

  ▲ 秦一恒拿着赎回来的东西往里走,路过江烁旁边一顿不顿,口气风凉。

  秦一恒:人家可是房东,你没道理不让人住吧?

  ▲ 秦一恒走到元慕青身边,人群热烈地和他招呼。就江烁和小泉在门口,仿佛被所有人孤立了一般。元慕青回头看见了江烁,惊喜。

  元慕青:哎,江烁,你回来了,我们正合计分房间呢。你想住哪儿?我看二楼这几间朝南的卧室都不错,我们一人一间……

  江 烁:您打住,我们这群打把势卖艺的小老百姓跟你凑一起这不是玩儿么?堂堂元大小姐,一个晚上不回家,令尊怕不得把我们这儿房子拆了。您什么时候打算移玉驾回府啊?

  元慕青:你放心,我和我爹早说好了。今天闹出这么多事儿,我是民国警察,正好保护你们小老百姓。

  江 烁:你保护?唉……您这保护……

  元慕青:怎么着?

  ▲ 元慕青从怀里拿出一封调查证明函放在桌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元慕青:看看,这是老大给我发的证明!特许元慕青警员便衣调查黄宅闹鬼案!这回你没说的了吧?

  ▲ 特写:调查证明函

  ▲ 江烁目瞪口呆,大杂院众人目瞪口呆

  ▲ 元慕青得意一笑

  第十五场

  时:秋、日、外

  景:警局外

  人:元慕青、小黑、警察若干 ▲ 闪回:第九场:元慕青墙咚小黑,惊讶之后露出羞赧的笑

  元慕青:就他事多!看我不找他讲理去!

  ▲ 小黑捂着脖子,松口气想撤。元慕青回神,又一次拎住他的衣领。

  元慕青:哎……等等!你给我从老大那儿搞个函,就是特许元慕青警员调查什么什么案子的那种,至于什么案子诶……我还没想好,中间空着我回头填上去也行……什么,你说办不到啊?那我就要考虑一下,上个月我到底有没有看见老大的个人私藏里被人倒了醋呢……

  ▲ 闪回结束。

  时:秋、夜、内

  景:黄家老宅内

  人:江烁、秦一恒、小泉、大杂院老小(师父、排骨、馒头、铁柱、白蛇、二龙)、几个脚夫

  ▲ 元慕青得意地与江烁四目相对。

  元慕青:(OS)看你还有什么借口躲着我……

  江 烁:……成,成,大小姐,您都这么说了,小的敢不遵命?您住上房,您请吧。

  元慕青:那你呢?

  江 烁:我有个马厩就成。

  ▲ 元慕青愣住了,江烁走近,把小泉往师父手里一送,转身就朝外走。

  ▲ 元慕青看着江烁离开的背影,表情又困惑又受伤。

  小 泉:这宅子好像没马厩啊……

  第十七场

  时:秋、夜、内

  景:江烁黄家卧室

  人:江烁、元慕青

  江 烁:(自言自语)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凶宅是好玩的吗!还和我抢着住……

  ▲ 江烁走进卧室,开灯,灯却不亮。江烁收回手捻了捻手指,另一手掏出手电照手,一手血。

  ▲ 开关上面也是血,沿着墙一直流淌到地上。地上一条仿佛被拖拽形成的血痕,延伸到床边一个长长黑斗篷的人脚下。

  江 烁:六指!

  ▲ 那人扬起还在滴血的六指的手,手上有一把刀,向着床上扎去。床上不知为何,躺着沉睡的元慕青。

  江 烁:慕青!

  ▲ 江迈步去救,但地上的血痕忽然变活了,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双腿绊倒他,并且往他全身缠去。

  ▲ 江用手电筒砸藤蔓,抓着脖子上的藤蔓,挣扎着,抓的满手都是鲜血。

  江 烁:不——许——你——碰——她!

  ▲ 江抓着脖子蹭地坐起来,满头大汗。

  ▲ 双手干干净净,手心里什么都没有。

  江 烁:是梦啊……哎?

  ▲ 江呆住。

  第十八场

  时:秋、夜、外

  景:黄家老宅门外

  人物:江烁

  ▲ 黄家老宅门口,江穿着睡衣坐在石板地上。

  江 烁:我梦游了?

  ▲ 老宅门口冷冷清清,忽然起风了,树叶刷拉拉响起。树上忽然落下什么打在江额头,江就地一滚,滚到墙角,跳起来背贴墙摆出要进攻的架势,左顾右盼。

  ▲ 地上有一团残骸。

  江 烁:夜猫子,吃个耗子还不消停……

  ▲ 江伸着懒腰进入宅子,关门。

  ▲ 彩色玻璃窗外,一道影子随着关门声落了下去。

  ▲ 一只死猫头鹰在地上滚了滚。一颗弹珠从它身下滚了出来。

  ▲ 特写:树上的鸟飞进院子。

  第十九场

  时:秋、夜、内

  景:江烁黄家卧室

  人:江烁

  ▲ 鸟类落下,影子透过窗户映在江烁床上,江烁腰间系着绳子,正在把绳子的另一端系在床头。

  江 烁:不能梦游啊,不能梦游……

  ▲ 江躺下,很快打起了呼噜,人形阴影却悄然爬上他的被子并慢慢往上移,就在阴影笼罩他面容的时候,江烁突然睁眼跳起,床头绑带自然松脱,江烁冲到窗前。一把拉开了窗户。窗外鸟类惊飞。

  江 烁:看你往哪儿跑……看错了啊……真的是我梦游?

  ▲ 江折回床上,在床头打了个死结后,重新躺下,这次是真的睡了。

  ▲ 门外有个人影一直静静地站着。

  第二十场

  时:秋、日、外

  景:黄家老宅门外

  人:江烁、秦一恒、元慕青、小泉、大杂院老小(师父、排骨、馒头、铁柱、白蛇、二龙)

  画外音:……小江,小江?

  ▲ 江视角看见元慕青等人关切的脸。江烁正要说话,忽然皱了皱眉,四下一看。

  ▲ 他躺在黄宅门外空地上。

  ▲ 江烁视线向下。

  ▲ 特写:江的手搂在秦腰上,还捏了两把。向上看,秦正愤怒地看着他。

  江 烁:秦少好腰啊,哈哈,哈哈。

  秦一恒:快给我起来!

  ▲ 江和秦慌张起身,被绳子缠着一时分不开。周围人哈哈大笑,上手帮他们

  小 泉:江哥,不让你睡马厩,你也不能睡大马路啊……

  第二十一场

  时:秋、日、内

  景:黄家宅江烁房间

  人:江烁、元慕青、秦一恒、大杂院老小(师父、小泉、排骨、馒头、铁柱、白蛇、二龙)

  ▲ 小伙伴们笑声延续,在餐桌旁大声喧哗。

  小 泉:就说早晨我起来一看,都六点多了,他俩房门开着……

  ▲ 秦绷着脸,听不下去,撂碗筷起身。

  秦一恒:好了没有,快点。

  ▲ 元剥鸡蛋。

  元慕青:江江,你们要去见谁?

  ▲ 江烁装没听见,和秦一恒使眼色。秦一恒无视。

  秦一恒:前房主说这宅子闹鬼,我们住了半晚,又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搬到外头,这不像是闹鬼,倒像找茬。我准备去问问黄老板,是不是跟谁结过仇

  ▲ 江烁瞪秦一恒,秦一恒冷笑,移开眼睛。

  ▲ 元把鸡蛋放在江碗里。

  元慕青:说得对啊!我也要去!昨天搬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宅子……

  江 烁:不行!去什么去,你不是警员么,回去上班。这儿没你的事!

  元慕青:干嘛那么凶!我话还没说完呢!……哦,我知道了,你俩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没事,姐不怕事,咱们交换秘(给江夹菜)——

  ▲ 江一把打掉元的筷子,菜掉在桌上,元呆怔。

  江 烁:你警察当多了,看什么都有秘密,看什么事都想掺和一脚是不是?我们想清清静静的处理点私事,你就高抬贵手吧!

  ▲ 元慕青举手要打江烁。江烁无所畏惧状。

  元慕青:你——

  江 烁:耍大小姐脾气啊?行啊,来啊!照这儿来!

  元慕青:你、你——不可理喻!

  ▲ 元怒冲冲往外走,走出两步,折回来,一把抓起江烁碗里的鸡蛋摔地上,这才扬长而去。

  ▲ 屋里人面面相觑。

  江 烁:怎么了,看我干什么呀,吃饭吃饭,大家吃饭。

  第二十二场

  时:日、外

  景:黄字义住处

  人:江烁、秦一恒、黄晓

  ▲ 江烁秦一恒黄晓都在厅里,江烁站起来撩衣裳。

  江 烁:您看看,我这儿绳子印儿还没消呐。您这是说宅子真的闹鬼?

  ▲ 黄晓听见闹鬼,面露恐惧。江秦对视一眼。

  秦一恒:对啊,我买房之前,怎么忘记去户籍科查查这宅子死没死过人呢。

  江 烁:你ᨀ醒我了,我跟武大哥说话时,他说他家养的狗,无缘无故撞死在墙上。没错,这房闹鬼,走吧秦少,咱们现在就去警署告他恶意欺瞒,坐几年牢来着?

  秦一恒:一年到三年吧。

  ▲ 两人一唱一和,佯装出门离开。黄晓连忙起来拉住两人

  黄 晓:二位等等,有话好商量。

  黄 晓:唉,那宅子原本是父母住,我在那儿出生,一直长到十五岁。那年,屋子失火,我母亲没有逃出来,父亲在那之后也失踪了。我才搬了出来——要说死人,确实有过,但要说闹鬼,绝无可能,两位千万不要乱传呐!

  秦一恒:失火?确定是失火?

  黄 晓:你的意思是……

  江 烁:黄老板,在失火前,有没有古怪的事情,或者古怪的人跟你父母接触过?

  ▲ 黄晓在屋里踱步思考。

  黄 晓:父亲那时整日忙得不可开交,迎来送往的,应酬可多了……这么说起来,我到想起了一个。父亲送他出门后,曾经闷闷不乐了一段时间。

  秦一恒:他身上可有什么特征?

  黄 晓:也不是多么与众不同……噢,他是个六指。

  ▲ 江秦情绪激动,一个坐直身子一个跳起来。黄晓吓了一跳

  江烁&秦一恒:六指!

  秦一恒:他长什么样子?是做什么的?

  ▲ 黄有点胆怯,连连摇头。

  黄 晓:别问了,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我可想不起来了……

  ▲ 江秦对视,觉得话里有话。

  第二十三场

  时:秋、日、外

  景:黄家老宅院子

  人:小泉、元慕青、大杂院小伙伴(排骨、馒头、铁柱、白蛇、二龙)、师父

  ▲ 小伙伴们在院里玩,堵住了屋门。元慕青和大家一起踢毽子,气氛热烈。小泉坐在屋门槛上看大家玩。

  ▲ 元慕青踢飞了一个毽子,去捡时,看见师父的脚。

  ▲ 门口师父正瞅着大家微笑,元慕青连忙走过去。

  元慕青:师父,您站多久了?您不能久站,刚刚怎么不叫我呢,我扶您进屋吧。

  师 父:没事儿,我想溜达溜达。慕青陪陪我这把老骨头?

  元慕青:您可不老呐!

  ▲ 元慕青扶着师父在院子里溜达。

  师 父:慕青,你心里有事吧?

  元慕青:我没……好吧,我确实有事儿……江烁到底怎么了?之前我们一起查案的时候,他恨不得天天缠着我,哎呀真是讨厌死了,现在又摆着个冷脸。

  ▲ 师父默默听着,笑而不语。

  元慕青:其实早上……我也有错,脾气太爆了。不过,最近江烁的态度,我老觉得不太对劲……他会不会是……不喜欢我了?

  师 父:你啊,你是想得很明白了,可他啊,还糊涂着呢。

  元慕青:啊?他哪儿傻了?

  师 父:慢慢来,这是天底下最急不得的事儿。

  ▲ 两人慢慢走远。

  第二十四场

  时:秋、日、内

  景:黄家老宅一楼

  人:小泉

  ▲ 一颗弹珠落在了二楼走廊里,紧接着落在了楼梯上,顺着台阶一路跳了下来。窗户上折射出忽明忽暗的光线,落在了弹珠上,反射出新的光斑。

  ▲ 小泉坐在屋子门口百无聊赖,被光斑吸引了注意力,捡起弹珠玩耍,看看楼梯,走了上去。

  第二十五场

  时:秋、日、内

  景:黄家老宅、二楼走廊尽头

  人:小泉

  ▲ 弹珠声响,走廊里还有三颗弹珠缓缓滚动。

  ▲ 小泉逐个捡起弹珠仔细看。

  ▲ 走廊空无一人,似乎有机械齿轮转动声。

  ▲ 走廊尽头的墙上挂着一幅画像,上面画着一个端坐的清末民初的贵妇。

  ▲ 小泉听到动静,抬头看四周,最终把目光定在了画上。

  ▲ 画像的眼珠转动起来,变成了纯黑。

  第二十六场

  时:秋、日、外

  景:黄家老宅院子白墙处

  人:江烁、秦一恒

  ▲ 江烁眼珠转动,他和秦一恒蹲在墙根查找蛛丝马迹。

  江 烁:黄老板说不出宅子哪儿不对劲,武家夫妻只说了狗狂叫,然后死在这儿,到底怎么死的?不会真让六指吓死了吧?

  秦一恒:吓死的还是怎么死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被什么吓到……水印吗?

  ▲ 墙角潮湿处在滴水。

  江 烁:这流量跟一泡狗尿也差不多,至于叫的那么恐怖吗……等等。

  ▲ 江抠开青苔,露出砖石。

  ▲ 秦一恒条件反射地拿出手帕裹着手,尽量不碰触到青苔。

  秦一恒:颜色不一样。

  ▲ 衔接处两种砖石的颜色一浅一深。

  江 烁:看来,古怪的是这墙。

  ▲ 江抡起镐,正准备砸,被秦拦住。

  秦一恒:你等等。

  ▲ 秦捂住口鼻往远处走。江嫌弃他洁癖。

  江 烁:啧啧,少爷秧子。

  ▲ 一镐下去,尘土飞扬。江烁吹了声口哨。

  江 烁:哟,恭喜小江我,中奖了!

  秦一恒:这是什么?

  ▲ 密室,许多魔术道具,以及一个连接双头蜡的大木箱。

  江 烁:不知道,别的戏法儿我见过,这玩意儿没见过……拆开看看。

  秦一恒:别碰!怕有机关。

  ▲ 江已经走过去查看木箱了,踢了一脚。

  江 烁:看,没事儿吧,都多少年了……

  ▲ 一张图画因木箱震动而飘落,江一把抄起端详。

  ▲ 图上是木箱装置的示范图,有个女人被烧死在上面。

  ▲ 江拿着图对比木箱。

  江 烁:这个……

  ▲ 江的手被秦一把攥住。

  ▲ 秦翻转江的手腕,让他看图纸背面。

  ▲ 六个指印。

  ▲ 江秦震惊的目光交汇,刚刚张嘴,忽然听到小泉惨叫。

  ▲ 两人拔腿飞奔进宅子。

  第二十七场

  时:秋、日、外

  景:黄家老宅院子

  人:元慕青、师父、大杂院老小(排骨、馒头、铁柱、白蛇、二龙)

  元慕青:小泉!

  ▲ 元和师父和大杂院诸人纷纷跑进屋里。

  第二十八场

  时:秋、日、内

  景:黄家老宅江烁卧室

  人:江烁、秦一恒、元慕青

  秦一恒:你左我右!

  ▲ 江秦两人跑上楼,一人往一侧,边呼唤小泉边挨个开门搜寻。

  ▲ 江烁推开卧室门,没发现异常正要走,听见弹珠滚动的声音。

  ▲ 江警觉起来,再次四下打量,走进卧室,捡起弹珠,目光正对开了一道缝的衣柜。

  ▲ 江小心打开衣柜门,忽然变得不敢置信。

  江 烁:杂物间?

  ▲ 江探手进入凌乱的衣柜,拉开了已经开启的半道暗门。

  ▲ 杂物间里,东西很多,乱七八糟的,小泉躺在许多碎骨上面,昏迷着。

  ▲ 江抱出小泉,碰倒杂物间架子上的东西。江慌忙捡起,是一个相框。相框归位时,江手停了下来。相框里是少年黄晓和一对夫妻的合照。

  ▲ 江放下合照正要离开,忽然发现架子后面用绳子吊着一个小锤子,锤子下方有个小垫子。细绳尽头进了一根嵌在墙里的细管中,锤子旁边放了一堆杂物,都落了灰尘,只有这个锤子和垫子上没有灰。

  ▲ 江烁摸了摸这个巴掌大的红绒小垫子,发现这东西也是镶在架子里的。

  ▲ 江烁拉了拉那根线,锤子敲在了垫子上。江烁等了一小会儿,没听到什么声音。

  ▲ 江回身刚要走,呆。

  ▲ 原来他已经打开了机关,在杂物间的侧面已经悄无声息地滑开一道门,通往黑漆漆的不知什么地方。

  ▲ 江探头去看的时候,门里卷起一阵风,呜呜作响。鸟的尸体羽毛晃动,零七八碎的东西也在晃动,一具鸟尸被风卷着滚进密道,听回声,似乎滚出去很远才停下。

  ▲ 江赶紧缩回头,打了个哆嗦。这时元慕青冲进来。江迅速关衣柜门用身体挡住元的视线。

  元慕青:小泉在这么?

  江 烁:啊小泉昏过去了!秦大少快来看看!

  第二十九场

  时:秋、日、内

  景:黄家江烁卧室

  人:江烁、元慕青、秦一恒、小泉

  ▲ 小泉慢慢睁眼,看清面前正在施救的秦一恒和围观的元慕青。小泉猛地抱住元,全身颤抖。

  元慕青:你没事吧?刚刚怎么了?

  小 泉:画、画!活了!活了!

  元慕青:画?活了?

  江烁&秦一恒:画?

  ▲ 小泉指向走廊,江秦拔腿奔出。

  第三十场

  时:秋、日、内

  景:走廊

  人:江烁、秦一恒、元慕青

  ▲ 江烁和秦一恒围着画像研究,画像一动不动。

  ▲ 江烁试图拿小刀撬画像,秦一恒用手帕擦画像,忽然停下,凑近画像,用指甲尖触碰。

  秦一恒:双向玻璃!

  江 烁:嗯?

  秦一恒:看,指甲尖能直接碰触到指甲反射的影像,

  秦一恒:西洋人的发明,这个玻璃的特点是明处的人看它就只是一面镜子,但在暗处的人能看到明处的人。

  江 烁:我们在明亮的地方,暗处……六指?!他想监视我们?

  ▲ 两人再次盯住画像。画像特写,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变化。

  ▲ 一门之隔的元慕青听见江秦谈话,不由一惊,推门而入。

  元慕青:江烁,一恒哥,我有个猜测一直没说出来……

  第三十一场

  时:秋、夜、内

  景:黄家老宅江烁房间

  人:江烁

  ▲ 夜,江烁睡在床上,皱着眉,睡得很警醒。

  ▲ 透着诡异的背景音乐起,弹珠滚动声响起。门口人影(元慕青)晃动。

  ▲ 江猛地皱眉,似乎要醒,弹珠声停。

  ▲ 衣柜开了一道缝。灰白色的头发探出,一步步走到江烁床头。弹珠声又响起。

  ▲ 江皱眉,猛地醒来。

  江 烁:谁啊?别玩了——

  ▲ 江的视野,特写,一个白发鬼影在面前放大

  ▲ 江惨叫一声,翻着白眼昏过去。

  ▲ 白发人拖着江烁进了衣柜。

  第三十二场

  时:秋、夜、内

  景:黄家老宅秦一恒房间

  人:元慕青、江烁、秦一恒、黄友忠

  ▲ 在弹珠响动中,秦睡得也很不安稳。

  ▲ 衣柜门缓缓打开,白发鬼影缓缓出现,走到秦床头。

  ▲ 白发鬼影拖着秦往衣柜走。手刚碰到衣柜门,忽然门“自动”关上了,怎么也打不开。

  ▲ 白发鬼影警觉,调转方向从门撤退。脚脖子猛地被秦一恒抓住。

  秦一恒:这回你逃不掉了,六指!

  ▲ 白发鬼影抵着衣柜门努力挣扎,秦一恒将其压制住,月光下分辨出对方只有五根手指,惊愕间不由稍微放松了压制,被对方挣脱逃向门口。

  ▲ 白发刚打开门,迎面挨了一记重拳,惨叫,立扑。

  ▲ 站在门口的元收回拳头。

  ▲ 卧室灯亮起。

  秦一恒:元姑娘?

  ▲ 衣柜门打开,江冲出来。

  江 烁:赶紧追……啊哈,这家伙总算倒了!

  秦一恒:他不是六指,先捆起来,江烁不是说了不让你来——

  元慕青:我这不是放心不下嘛!

  江 烁:秦一恒,来看看密道。

  第三十三场

  时:秋、夜、内

  景:密道

  人:江烁、秦一恒

  ▲ 江秦打着手电往衣柜里面走,密道连接着所有房间的衣柜,双面镜将外面走廊看得清清楚楚。

  江 烁:看来他是用这个来监视每个房间……慕青还真说着了。

  第三十四场

  时:秋、日、内

  景:走廊

  人:江烁、秦一恒、元慕青

  ▲ 闪回第三十场:三人在走廊图画下。

  元慕青:江烁,一恒哥,我有个猜测一直没说出来……不瞒你们说,刚搬进来时,确实我先挑了一遍房间,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布局有些问题,明明从外部看这宅子的大小,我算计着怎么也至少有五六间卧室,进来一看却只有四间,楼道又只有普通尺寸,那剩余地方都去哪儿了?

  秦一恒:你是说,这里有密室?

  ▲ 秦一恒话一说出口,自己也吃了一惊,再看江烁,同样是惊讶里带了几分凝重的神情。

  ▲ 闪回结束。

  第三十五场

  时:秋、夜、内

  景:密道

  人:江烁、秦一恒

  ▲ 秦一恒全身不自在,咬牙切齿。

  秦一恒:一想到这家伙有可能偷看我换衣服……

  江 烁:哎呦都是大男人……(突然变脸)他有可能偷看慕青换衣服,看我不剁了他!

  ▲ 两人忽然听见惊叫。

  江 烁:(误以为)危险!慕青!

  第三十六场

  时:秋、夜、内

  景:黄家老宅秦一恒房间

  人:元慕青、江烁、秦一恒、黄友忠

  ▲ 两人掉头回奔,正看见房间里黄友忠和元慕青纠缠。江烁一拳打倒黄友忠,才发现是黄友忠惊叫着爬着躲避元慕青,元慕青主动逼近

  元慕青:诶,你怕什么呀?老伯,我就是想问问,你是谁啊,这个画你见过没有——(元慕青将六指印记的图画递过去)

  ▲ 黄友忠抬头,正看见图画的背面:火灾里的女人

  ▲ 黄友忠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昏倒。

  元慕青:你——

  江 烁:够了,元慕青!

  ▲ 江烁拎起元慕青的领子,将她压到墙边。

  江 烁:要我说多少回?我们忙我们的,关你大小姐什么事?(元慕青张嘴准备说话)别说你好心——我们宁可你别添这乱!你就是能帮我们把这案子了了,我们也宁可您别掺和!一句话,说到底!就是请您往后从头到脚别沾我一根头发丝!

  元慕青:你、你这么说……是要分手吗?

  江 烁:分手?咱们什么时候在一道儿过?

  元慕青:江烁,你别后悔!

  ▲ 元慕青转身跑了。江烁平复半晌,低头看。秦一恒拿着图纸,面无表情。

  江 烁:问出他是什么人了么?

  秦一恒:没,他脑子不清楚,一直喊有女鬼索命,更不记得六指印记,但是,看见烧死的女人时,突然尖叫昏倒。恐怕他与当年的命案有什么关系。这些密道也令人在意,衣柜改门设计奇特,双向玻璃用途极少,密室里又有魔术道具,制造密道的人很可能是个懂行的魔术师,更可能……他就是魔术师本人。

  江 烁:既然你问不出来,用这个吧。

  秦一恒:(抬头瞥他一眼)此事不急,你不后悔?

  江 烁:哼!

  ▲ 江取出腰间的铜钱串,跟秦一恒手拉手,晃动铜钱,进入黄友忠心宅。

  第三十七场

  时:秋、日、内

  景:黄友忠心宅院子

  人:江烁、秦一恒、黄友忠

  ▲ 一片漆黑。

  江 烁:我去,这什么鬼地方。哎呀你踩我脚了!别动。哎哟我撞上什么了……

  ▲ 火折子微弱光线亮起,点燃下方的油灯,映出秦一恒的脸。

  ▲ 院子内如同导火线般一路点燃了整个宅子。江吹了声口哨表示惊讶。

  ▲ 振翼声。一群鸽子冲着两人劈头盖脸飞来。两人用手挡脸避让,鸽子飞过去以后放下手,眼前多出了一个台子。

  ▲ 风度翩翩、神采奕奕的年轻版黄友忠正在台上表演冷火魔术。他自信地将火在手中换来换去,似乎感觉不到灼热一般,还从火中变出鸽子。

  ▲ 江说话时用手扇风。

  江 烁:哇,这不是刚刚那位疯老头吗,年轻时候挺帅啊。他就是黄老板那个失踪的父亲吧,

  秦少,嗯?

  秦一恒:无聊。心宅中不都是最难以释怀的往事?这魔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 黄友忠向台下挥手致意,一抬手,火似乎就像飞起来了一般,在空中盘旋。

  ▲ 两团飞火在靠近二人时突然加速,秦恍悟不好,脸色大变。

  秦一恒:快跑!

  ▲ 秦拉着江逃跑。烈火追着他俩熊熊燃烧。

  秦一恒:魔术师心理防御机制太猛了,得找个安全的地方!

  第三十八场

  时:秋、日、内

  景:黄友忠心宅某屋内

  人:江烁、秦一恒、黄友忠、樊娟(黄妻)、黄晓

  ▲ 江秦打开衣柜钻进密道,关门,靠在门上边喘气边听外面动静。火光渐渐消失。

  江 烁:终于凉快了……

  秦一恒:你怎么知道火焰不会进密道?

  江 烁:大概因为这是心宅吧……嘘!

  ▲ 外面声音传来,两人透过柜子看见黄友忠、樊娟、黄晓走进房间,围着餐桌坐下。

  ▲ 黄友忠手上绑着纱布,樊娟给他喂饭。

  樊 娟:友忠,双火太危险,别练了吧。你手都烫成这样,也没成功……

  黄友忠:你别管,别人(六指)有独门绝技,一辈子不愁吃喝。我不如他,就得练新节目,就算烧死,也得练,总有练出来那一天!你就把家务安排好,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黄 晓:爸,你练不好双火也不能冲妈发火啊。

  黄友忠:大人说话小孩子闭嘴!

  ▲ 黄晓摔筷子走人

  ▲ 樊娟孤零零面对一桌子菜,叹气。

  江 烁:好咯,看来这真是一家人,秦少你输了,赔我什么……?

  ▲ 秦翻白眼,这时另一个柜子里传出声音。

  第三十九场

  时:秋、日、内

  景:黄友忠心宅某房间

  人:江烁、秦一恒、黄友忠、樊娟

  ▲ 江秦走到另一个柜子前面,往外看。

  ▲ 黄友忠练习飞火,樊娟做助手,两人目光交汇时含情脉脉,恩爱有加。黄友忠中断魔术思考。

  黄友忠:这样不行。那些贵人什么没见过,这点把戏还是不行,得来点新鲜的。

  樊 娟:好啊,上次你不是请人教你催眠……

  黄友忠:我试了,学不会。那家伙是个天残,搞不好这催眠术得是有什么血脉传承才能学吧

  ▲ 江秦猛地集中注意力。

  江 烁:天残?搞不好……是说六指?

  秦一恒:一定得让他清醒过来。

  黄友忠:不过跟他聊了聊之后,我还真有了一个构想,叫双火。你看。

  ▲ 黄友忠拉过箱子。

  江 烁:和夹墙里那个箱子一样!

  ▲ 樊娟被绑住,站在箱子里,黄友忠走来走去摆表演造型,最后盖上箱子盖,点燃双头蜡。双头蜡像跷跷板一样来回晃动。

  江 烁:动起来了?怎么会动的?

  秦一恒:两边燃烧速度不一样,不平衡,此消彼长。

  ▲ 双头蜡晃得厉害,渐渐火苗靠近下面的易燃引线,而引线连着木箱里的火药。

  ▲ 樊娟在木箱内试图解绑,解绑成功了。

  ▲ 黄友忠越来越紧张,目光在引线和箱子盖上逡巡。

  ▲ 烛火渐渐靠近引线,引线冒烟点燃,越来越短。

  ▲ 木箱里涌进了烟雾,盖子也卡住了,樊娟开始开箱子。

  黄友忠:出来,娟子,危险啊!

  ▲ 箱子爆炸,樊娟摔倒在火里。

  樊 娟:友忠救我!我的脸,我的脸……

  黄友忠:娟子!

  ▲ 黄友忠去扑打火,火势猛然变大,箱子炸开,樊娟背对着黄站在火里,燃烧着的衣裙变长,把黄绑在了地上。

  ▲ 樊娟猛回身,正面已变成缠满绷带的火鬼。她一步步走向黄友忠。随着她前进,周围变成火海。

  樊 娟:我明明那么相信你,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

  ▲ 黄友忠惊慌挣扎。

  黄友忠:樊娟,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

  ▲ 秦一恒试图开门。

  秦一恒:这就是他的心结!快,开门啊!

  江 烁:这是他的心宅,我没办法啊!

  ▲ 两人影子投在柜门上,身后越来越亮。

  ▲ 两人回头,正对上熊熊燃烧的樊娟,绷带漫天飞舞。

  ▲ 两人大叫。

  ▲ 柜门接触到绷带,也烧了起来。

  江 烁:拼了!秦大少!闭上眼!

  ▲ 江拿出了那串铜钱,急速地晃动,江烁的额头全是汗水,神情极其专注。

  ▲ 江烁闭上眼,手中的铜钱声音从急促变得缥缈,而又迅速变回急促。

  江 烁:醒!

  ▲ 两个人睁开眼,重新回到了现实中。

  第四十场

  时:秋、夜、内

  景:黄家老宅大厅

  人:江烁、秦一恒

  时:日、内

  景:黄家老宅大厅

  人:江烁、秦一恒、黄友忠、元慕青、黄晓

  ▲ 火鬼迎面扑来。樊娟在火中燃烧的画面和这幅画上面所᧿绘的画面重合。

  樊 娟:为什么不救我!

  ▲ 江烁一个激灵,睁开眼回到现实中。

  江 烁:啧啧啧,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黄老伯看见妻子被烧死,吓疯了,切,没什么意思。

  秦一恒:不对。黄老伯明明去救了黄夫人,为什么黄夫人说他见死不救?这里有蹊跷!

  元慕青:(声音入)当年的事,问当事人不就好了吗?

  ▲ 元慕青冷面走入,她身后跟着莫名其妙的黄晓。

  元慕青:黄老板看我面子,愿意跑这一趟,但江烁,你必须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刚刚说的话,是心里真这么想吗?

  江 烁:那还有假?

  元慕青:你是不是,为了六指……

  江 烁:(故作不屑)大小姐,男婚女嫁,讲究个你情我愿,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吧。黄老板,还麻烦您陪这丫头胡闹了,来,秦少有些问题要问你……元大小姐,你刚刚复职就闲着没事?我送你回警局吧……

  ▲ 他去拉元慕青的衣袖,元慕青忽然拽住他的袖子。

  元慕青:你心里没鬼,怕什么?最近咱们就没好好说过话,哪次开口,你第一句不是要轰我走?你躲什么?还是想让我躲什么?小江买办,你不管人话鬼话,上下嘴皮子一碰就都说得出来,我是不敢再信你了。你真要撇清,除非你就让我呆在这里,完完整整把这事儿看完,我才能相信,你不是为了六指赶我!

  ▲ 江烁唬了一跳,不由心虚。

  江 烁:你……爱看就看呗,黄毛丫头,一颗心眼儿上八百个主意……

  秦一恒:江少,好了没?来来来(去拿江烁的铜钱串)。

  江 烁:干嘛?

  秦一恒:黄老板说,他父母死前,关系有些蹊跷。咱们得再进一遍心宅!

  第四十一场

  时:秋、日、内

  景:黄友忠心宅父亲房间

  人:江烁、秦一恒、黄友忠、樊娟

  ▲ 樊娟笑容渐渐消失。她满身绷带,躺在床上,没有好气地和喂她吃饭的丈夫说话。

  樊 娟:整天都是这些……吃得要烦死了,我看你就是懒得给我做,我要疼死了啊,你连像样的饭食都不给我做!

  黄友忠:医生说了,你真不能吃太咸太辣的东西,娟子,我保证,等伤痊愈了我给你买金丝糕……

  樊 娟:金丝糕金丝糕,几个月没正经开张,家里的帮佣都走人了,你还有闲钱买金丝糕,黄大师你厉害了啊!

  黄友忠:娟子……你,要不你歇一会儿,一会儿有胃口了再吃点东西?

  樊 娟:吃什么吃,你赶紧把药给我拿来!趁我还使唤得动你!

  ▲ 黄友忠可怜巴巴地放下碗,回身背对着妻子去端药,打开了纸包,将药粉都倒进碗里。

  樊娟突然说话,黄友忠吓了一跳,药粉洒出来。

  樊 娟:那个钱……我放在书房暗格里,你记着吧?儿子大了,别什么事儿都不上心。

  黄友忠:哦!哦……

  ▲ 黄友忠低着头将药端了过来,手发抖,樊娟面带嫌弃,一声不吭地把药喝了下去。黄友忠很紧张,想留下,樊娟不耐烦地赶人。 樊 娟:别在我这儿晃荡,看了心烦。

  黄友忠:娟子,我……你好好休息吧。

  ▲ 黄友忠离开。

  ▲ 衣柜门开。江秦走出。

  江 烁:投毒杀妻,这可热闹了。看黄夫人的作派,黄老伯心生厌烦吗?

  秦一恒:不见得。

  ▲ 秦一恒蹲下拣药包,江烁跟着蹲下。

  ▲ 药包纸张精美,上面有英文。

  秦一恒:这是镇定止痛的安眠药,给伤者吃了正适合。

  ▲ 江烁用手扇风,看着秦一恒翻来覆去地检查纸张上残留的粉末。

  江 烁:这里越来越热了,秦医生,你这还琢磨什么呢?既然是误会,咱们赶紧撤。

  秦一恒:等等,马上。

  ▲ 秦尝了药包上残留的一丁点白色粉末,忽然表情满是惊骇,他迅速地回过神,刚准备开口,就看到江背后火光冲天,床上的樊娟不知何时已经化成火鬼坐起来。

  樊 娟:姓黄的,你好狠的心,要害死我!?

  ▲ 火鬼甩出燃烧的绷带,缠住手拿药包的秦的脖子。

  江 烁:认不出人,只记得这药包?

  ▲ 江从秦手里夺过药包往外跑,火鬼转而追江,秦昏倒在地。江狂奔,另一条绷带凌空飞起像套马索一样套住他脖子,江两眼一翻也昏倒。

  ▲ 火光吞没整间屋子。

  第四十二场

  时:秋、日、内

  景:黄友忠心宅某房间

  人:江烁、秦一恒、樊娟、黄友忠

  ▲ 特写:江两眼眨巴。

  江 烁:什么情况?

  ▲ 特写:秦两眼眨巴。

  秦一恒:没有离开心宅的情况。

  江 烁:不是我不想离开,蹲太久脚麻了嘛,没死就不错了。哎我说,我刚刚可救你一命哎。

  秦一恒:你想怎样?

  江 烁:嘿嘿,就那个,当东西买房的事儿,了了呗?

  秦一恒:你还有脸ᨀ——看吧,要是这一次能出去。

  江 烁:怎么不能——(看清现在的形势以后蔫了)好吧。

  ▲ 两人绑在双头蜡两端,面面相觑。

  ▲ 江秦中间巨大的木箱里发出咣咣的响声,盖子不断颤动似乎有东西(黄友忠)要出来。

  黄友忠:娟子,娟子,我只是不想你那么痛啊!你放过我吧!

  ▲ 樊娟嗖地冒出来,指着箱子。

  樊 娟:放过你,凭什么?你一个变戏法的,能有什么前程啊,我是秀才家的小姐,就为了你,离开了爹娘,背井离乡,吃糠咽菜。一辈子没得好儿,临了还喝了你一碗毒药!黄友忠,我死不瞑目啊! 我是你的发妻!我给你生了儿子!我伺候了你几十年,就因为我受了伤,不能下地,你就毒死我!我疼啊!

  ▲ 满身绷带的樊娟伸出焦黑如鸡爪的手指一挥,火花无风自生,飘向了“双火装置”的双头蜡。

  樊 娟:今天就让你尝尝我受的罪!!

  江 烁:我们是无辜的啊啊啊!

  秦一恒:冷静!

  ▲ 随着江烁挣扎的动作,跷跷板一上一下,火苗也一窜一窜忽大忽小,渐渐就快烧到引线。

  ▲ 秦一恒费劲让绳子靠近火焰。

  秦一恒:就看绳子先烧断,还是引线先烧断。

  江 烁:你别乱动!打破平衡越动烧得越快——平衡!对,是平衡!你说过的,双头蜡会动是不平衡——保持平衡等它灭!

  ▲ 房间处处燃起火苗,两人满头大汗保持沉着,调整着动作,平衡直到双头蜡熄灭。两人互相解绑绳。

  ▲ 心宅除了箱子方圆一两米外,处处大火。秦一恒脸上也露出了着急的神色。

  秦一恒:怎么样?还来得及吗?

  ▲ 江烁咬了咬牙,自信地扭了扭脖子。

  江 烁:信我的!

  ▲ 江烁一只手抓住秦一恒,一只手有条不紊地摇起了铜钱。

  ▲ 画面归为黑暗。

  第四十三场

  时:秋、日、内

  景:黄家老宅江烁房间(现实)

  人:江烁、秦一恒、黄友忠、黄晓、元慕青

  ▲ 画面一片黑暗中,江烁睁开眼睛,看到了一脸焦急的元慕青。元慕青立刻将脸别了开去。

  黄 晓:二位刚刚可曾见到了什么?我父亲他,是怎么疯的?

  江 烁:说来话长,我们得到可靠证据,你父亲给母亲服用了安眠药,导致她昏睡不醒,没有逃离火海,伯父因为这个缘故……

  秦一恒:不是的。

  ▲ 江烁吃惊地看向秦一恒,秦一恒转过了头,他叹了口气,声调变得慢了很多。

  秦一恒:虽然是安眠药的包装,但那药粉带着苦杏仁味,就算只剩了点残渣,我还是尝了出来,那里面有砒霜。

  ▲ 黄晓愣了半天,看向了黄友忠。

  黄 晓:什么?我爹喂我娘砒霜!他、他杀了我娘?我……

  ▲ 黄晓呆了呆,扑上去摇晃黄友忠,江烁赶紧拦住他,秦一恒忽然一激灵。

  秦一恒:等等!这里还是有问题!

  ▲ 几个人看向他。

  秦一恒:砒霜那东西本身就有苦杏仁的味道,很难遮住,加热之后又有蒜臭味,所以用砒霜害人,就会用酸辣之类极呛的味道去盖住它,那碗药遮不住砒霜的味道,她怎么会毫无察觉地喝下去?

  黄 晓:一定是我爹搞的花样!怪不得那几天我娘神神秘秘的跟我说了好些话,她是在交待后事啊……娘啊,儿子对不住你啊……

  ▲ 黄晓握着胸口的钥匙大哭。

  ▲ 黄友忠盯着钥匙,忽然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躲到柱子后面也大声的哭了起来。

  黄友忠:娟子!娟子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你带我一起去吧!

  ▲ 江烁看看黄友忠又看看钥匙,陷入沉思了几秒,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江 烁:黄老板,这是……

  黄 晓:哦,这是失火前一天,我娘交给我的,说是留个念想……欸,怎么了?

  江 烁:借我用用!

  第四十四场

  时:秋、日、内

  景:黄家老宅书房(现实)

  人:江烁、秦一恒、元慕青

  ▲ 钥匙插进暗格的特写。

  ▲ 江一边开暗格一边叨叨,秦一恒在旁边盯着。

  江 烁:伯母特别ᨀ到暗格,里面一定有线索。

  秦一恒:而黄老伯对钥匙有印象,肯定记得暗格在哪里——行啊小江。

  江 烁:那是!我去,这够能攒的!

  ▲ 暗格打开,里面是很多银元银票,以及账册之类。元慕青清点银元银票,秦一恒检查文件,江烁两边看。

  元慕青:三百,三百五,四百,五百,六百,六百三……哎呦,别说十几年前,就现在,这也是份家当啊。

  江 烁:……这是什么?录取通知书?哎呦?咱们黄老板以前还挺出息的……我知道伯母不吃金丝糕的原因了。

  ▲ 一直低头翻找文件的秦一恒抽出了几本册子挨个查看。

  秦一恒:找到了!线索在这里!

  ▲ 江秦元将本子摊在桌上看。

  元慕青:“三月五日,……”是伯母的日记!

  ▲ 以下均为旁白。

  樊 娟:x 月 x 日,也不知道怀安天气怎么样,我就给友忠带了一套厚衣服够不够用?就算进了五月,还是难免有天冷的时候,我真粗心啊。

  樊 娟:x 月 x 日,最近兵荒马乱的,好几个班子散了,除了达官贵人,没什么人有心情看魔术了,友忠很是发愁,和我说那些贵人们太挑剔,老把戏取悦不了他们。

  樊 娟:x 月 x 日,友忠设计了“双火”,我就知道,我丈夫是最有才华的魔术师。

  樊 娟:x 月 x 日,我怎么受伤了呢?我这真是粗心马虎,幸好友忠没事,这都怪我。

  樊 娟:x 月 x 日,张姨也走了,我知道,友忠这么长时间没出去表演,晓儿又是考学的关键时刻,家里已经入不敷出,发不出帮佣的工钱了。我得想想办法,不能让友忠由着性子了。

  樊 娟:x 月 x 日,我暗示了友忠好几次,他应该是明白了。我已经活了大半辈子了,我很知足,但友忠和晓儿的日子都还长,我不能让友忠每天守在家里看护我,我也不能让晓儿放弃求学的梦想。但我知道,我这么走,会给友忠惹下麻烦,我得想个办法,让他和晓儿都没有后顾之忧,我知道了,我要再试一次双火试验,如果成功的话,我还能给友忠留下点什么吧。唉,他眉毛舒展时的样子,多么漂亮,我快不记得他笑时什么模样了。结婚几十年了,他也没老,还是那么英俊,漂亮,一个女人能像我一样快活了一辈子,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 旁白结束。

  ▲ 看到最后一页时,元慕青看得眼圈红了。

  元慕青:她……我想我既同情她,又有些敬佩她。

  ▲ 江烁诧异地看了一眼元慕青。

  江 烁:敬佩啥?

  秦一恒:伯母知道黄伯父下毒,这是她默许的。她怕自己拖垮了家人,所以选了这条死路。但她不愿意被人看出来,所以在服下毒药后又进行了一次必定失败的实验,把黄伯父的嫌疑完全摘掉,你现在懂了吗?

  江 烁:这有什么可敬佩的啊,是不是傻啊!

  ▲ 元慕青直视江烁。

  元慕青:你都知道她傻,她自己不知道吗?!但是她爱他们!这种爱让她有了“犯傻”的勇气和决心,你明白吗?大笨蛋!

  江 烁:(愤怒)嫁了个能给自己下毒的男人还扯什么爱不爱啊!这要是我——

  ▲ 江烁忽然停住不说。元慕青瞟了一眼江烁,口气忽然又有些怪异。

  元慕青:(轻轻地)是她自己乐意的,又关你什么事儿呀?(忽然正色)行啦,现在咱们还有正事儿。要伯父清醒,需要刺激伯父心中最脆弱的地方。既然伯母因为双火而死,双火魔术又是伯父的心血,我们复刻双火吧!就复刻当初发生意外的那一幕。(她转向秦一恒)箱子里的人,应该是女人,也就是我。我来扮演伯母,唤醒伯父。

  ▲ 江烁震惊地看向她。

  第四十五场

  时:秋、日、内

  景:黄家老宅院子(现实)

  人:江烁、秦一恒、元慕青、黄友忠、黄晓

  ▲ 元慕青身上绑了一堆绷带,江烁往她手上绑绳子。

  江 烁:你只要两根拇指一转,绳结就开,发现不对劲,立刻跑出来,明白吗?

  元慕青:练了十几遍了,放心吧。

  江 烁:要不还是我来吧。

  元慕青:江烁你烦不烦,你这是问了第几次了,难道你对我的身手就这么不信任吗?

  江 烁:我只是……

  元慕青:主意都定了,就别磨磨叽叽,这要是你就这点担当吗?

  ▲ 江烁噎得有气,嘟哝着转过头。在他身后,元慕青温柔地注视着江烁的脸。

  ▲ 元慕青站在箱子里。

  ▲ 这个木箱已经被熏得漆黑,而且有些朽烂,一看就是经过火烧水浸的。

  秦一恒:当年的箱子早就找不到了,我照着心宅里的用旧木材做了一个,想不到做出来倒还似模似样。

  江 烁:做这么认真干嘛?用纸壳随便糊个多好,现在这个会不会太结实啊,好不好挣脱啊……

  ▲ 江烁走到箱子前面不信任地拍打着,像魔术师表演那样做了几个展示的造型。元慕青缩进箱子里。江烁盖盖子,点蜡烛。元慕青开始呼唤。

  元慕青:友忠!这绳子怎么了呀?友忠!救我!

  ▲ 蜡烛很快点燃了引线,黄友忠看到火光,打了个哆嗦,反而逃开了几步,在门口抱着柱子。

  黄友忠:火!火!

  ▲ 江烁着急起来,冲过去摇晃黄友忠

  江 烁:黄友忠,你的妻子在哪?你的妻子呢!她在喊你!黄——友——忠!

  ▲ 黄友忠惊恐地看着江烁,什么都说不出来。

  江 烁:妈的这老头疯了没救了,我得去救慕青!

  ▲ 秦和黄晓从背后费力抱着他。

  秦一恒:你想功亏一篑吗?相信她!

  ▲ 引线慢慢地将火焰引向了箱子,火光渐起,元慕青在火中演着“挣扎”,挣扎渐息,作重伤状。

  元慕青:友忠,这绳子可能真的解不开了,你走远点,别伤到你。你别伤心,我什么都知道,我不怨你。最后那几天我刁难你,就是为了让你别记挂我。所以你以后也别记挂我,照顾晓儿,好好活下去。否则让我多担心你呢?

  ▲ 元慕青的神情里不带一丝慌乱,但她在讲到“担心”时,忍不住看了江烁一眼,眼里满含温柔。

  ▲ 江烁呆住。

  ▲ 闪回:江元两人的历险。

  黄友忠:娟,娟子?娟子!

  ▲ 黄友忠的眼前闪回许多画面,定格在妻子年轻深情的表情上,和现在的元慕青重合。他忽然跳了起来。

  黄友忠:我来救你!娟子!

  ▲ 黄友忠飞速地冲到了木箱面前,他动作十分迅速,干净利落地打开了箱子,将元慕青身上的绳索解开,从木箱里抱了出来。

  黄友忠:娟子!你还好吧?

  ▲ 元慕青作奄奄一息状,手无力地抚摸黄友忠的面孔,刚一碰就落了下来。

  黄友忠:娟子,你哪儿疼?你,你怎么动都没力气动了?哦对了,你中了毒,没事,我有解药……药……

  ▲ 黄友忠摸自己的身上,想翻找什么东西,摸了一遍没找到,动作渐趋疯狂着急

  黄友忠:药,药,我的药呢?

  江 烁:(冷笑)人都死了,还药呢?!

  ▲ 黄友忠忽然静止了。片刻,黄友忠抱着头,惨叫一声,在地上痛苦地打滚。

  黄友忠:娟子……娟子没救了……我害了你!娟子!我害了你啊!你跟着我奔波一辈子,连药都不舍得吃,就为了攒点钱,留给我和儿子……

  ▲ 黄友忠跪着爬向元慕青。

  黄友忠:娟子,你怎么回来了?是要带我走吗?我知道错了!我跟你走!是我害了你!吃不起药,就给你下了砒霜!我是什么男人啊?!娟子,我没给过你一天好日子,现在我活着,也没有一天好日子,我想走,你带我走吧!

  ▲ 黄友忠十分期待地闭上眼睛。

  元慕青:你以为我不嫁给你,我就幸福了吗?!

  ▲ 黄友忠愕然睁开眼,迎面被元慕青狠狠打了一巴掌,眼睛却看向他身后的江烁。

  元慕青:你清楚我的伤好不了了,你是我丈夫,你来送我最后一程,不应该吗?!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怨你啊?!

  ▲ 元慕青目光渐转柔和。

  元慕青:我也是,如果不是我逼着你,你不会给我那剂砒霜,也就不会疯疯癫癫成这个样子了。你也是为了这个家,我都知道,可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呢?我可从没恨过你啊。咱俩一辈子,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吗?咱们哪,没钱了,魔术遇上坎儿了,晓儿还要出国,我又治不好了,这时候,只有我死才能让大家好好活下去呀。我死了,是为了你们都能平平安安。你下药,是替我担了这走不到尽头的罪。咱们俩啊,这二十多年来,嘴上不说,心里是最明白彼此的。你怎么辜负了我的心呢?

  黄友忠:娟子……你,你不恨我吗……

  元慕青:我当然恨你了。我最恨你活下来,却又疯了,没有照顾好自己,也没照顾好晓儿,让他一个人孤苦伶仃……

  ▲ 黄友忠震惊,眼中流下泪水,缓缓闭上眼睛。

  黄友忠:娟子……我知道你已经走了,可是,就算闭上眼看到你恨我怨我,也好过睁开眼什么都没有,这世上空落落的,我受不住,我宁可在这老宅里疯着想你……

  黄友忠:可是……

  黄友忠:我知道你的心意了。对不起。

  ▲ 黄友忠睁开眼睛,神智清明,看向众人,他此时已经老泪纵横。

  黄友忠:谢谢你们。

  ▲ 黄晓伸出手想去拉起黄友忠,手哆嗦了一阵又收了回来,他默默地转过头去流泪。元

  慕青站起来,和江烁遥遥相对。半晌,江烁干咳一声走过来。

  江 烁:那个,演得挺好哈?

  元慕青:瞧见了吗,替媳妇连杀妻的罪名都担了,那就是男人的担当。

  ▲ 元慕青转身要走,江烁忽然从后面勾住了她的手指。

  江 烁:大小姐,脾气这么大?这回算我错了好不好?

  ▲ 江烁将修好的怀表塞进她手里,元慕青打开,里面放着一张纸条:可以和我约会吗?

  ▲ 元慕青冷哼了一声,把纸条丢给他,转身就走。

  ▲ 江烁急的抓耳挠腮。

  江 烁:我都知错就改了!我不‘担当’了,慕青是不是没懂啊?……哎,老秦,你说句话!

  秦一恒:现在知道自己的宝贝没了多心疼了吧?

  ▲ 江烁怒揍秦一恒。追打中元慕青和秦一恒交换目光,秦一恒向她比了个大拇指。

  第四十六场

  时:秋、日、内

  景:黄家老宅大厅(现实)

  人:秦一恒、黄友忠、黄晓、大杂院老小(师父、小泉、排骨、馒头、铁柱、白蛇、二龙)、江烁、元慕青

  ▲ 秦一恒给黄友忠做身体检查。

  黄 晓:谢谢你们,尽管他……算了,说起来,我从不知道,癔症竟也能被治愈。秦大夫医术过人啊!

  秦一恒:其实唤醒伯父的,还有江烁的力量,我们进了您的心宅。

  黄友忠:心宅?你们也懂祝由术!

  ▲ 秦一恒警觉追问。黄友忠如实相告。

  秦一恒:黄老伯,您知道祝由术?

  黄友忠:对,本来我想学,当做一种催眠魔术来用。但我认识的一个异人说,这脉是不传之秘,世代单传。这门绝艺不但难学,还极容易走火入魔,师父竭尽心力地教,徒弟能学会的也不过百里挑一。而学会以后又能保持神智的,却是百不存一。

  秦一恒:异人……是不是六根手指头?

  黄友忠:是啊,你也见过?可惜我们只见过一两面,我也只见他施展过一次,就不知所踪了。

  秦一恒:(自言自语)这么说来……江烁跟他的关系,非常不一般了。

  黄 晓:爸,您要去哪儿?

  ▲ 黄友忠拒绝了黄晓的搀扶,往外走。

  黄友忠:我给你娘买块金丝糕,答应她了……你别跟着,听话啊。

  ▲ 黄友忠摇摇晃晃地走出大门,只留下一个背影。

  ▲ 画面转向被小伙伴们众星拱月、正在甜蜜说笑的江烁和元慕青。元慕青微微点了点头,大杂院欢呼。画面又转向了楼上江烁的卧室,那张六指留下的图画在一阵风的作用下,卷到了地上。

  本集完

继续阅读:第 12 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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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宅猎人(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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