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我觉得林公子为国出力不少。当初林公子回青州之时,也是斩杀首恶,聚拢闲民。所作所为,与主公却有几分相像,想必林公子说以主公为楷模确有其事。主公若是能为林公子赐下表字,也算得上是一段佳话了。良觉得此事可行。”
“子柔也来了。”
“是,主公。听闻青州韩林来到荆州,良也是早闻其名,故前来看看。韩林也算是栋梁之才,能得主公赐字也算是他的机缘。对我们荆州也是有好处的,主公不必犹豫。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若是主公还信得过良,可以答应韩林的请求。”后面的话声音很小,也就刘表能听得清楚了。
蒯良居然敢拿刘表对蒯良的信任来为韩林担保,可见其中有很多含义,刘表也不再犹豫。
“既然林公子执意如此,老夫就当仁不让了,也难为了公子的一片苦心。”刘表答应下来。接着说道
“自你入世以来,先是在洛阳,将甄氏家族从袁氏家族手下分离出来,致使袁绍袁术将袁氏家族分裂。之后少帝归来,献帝在北,我大汉江山社稷成了南北两分之势。其中如果说没有你韩林的作用,我是不会相信的。可以说你对江山社稷有过。后来你在陈留,改进了冬小麦,让大半个天下都受益良多,这次又携书来荆州,可以说你对民有功,且功劳巨大。所谓民为重,君为轻,社稷次之。你韩林也算是我大汉的功臣了。老夫以大汉司空领荆州牧的身份为你韩林赐字“文德”,愿你以后能够以文立身,以德塑心,为我大汉做出更多的功绩。”
刘表守着这么多人,表述了韩林以往的功过,并赐字“文德”。
“韩林谢恩师赐字。”韩林郑重其事的又向刘表磕头行礼。这次刘表可真成了韩林的师傅了,守着这么多人,韩林规规矩矩的向刘表行了弟子之礼。
其实汉末赐字还有一些繁琐的过程,不过刘表身份已经足够高了,即便是再简单,又有几个人能像韩林一样,在这么多人的见证下,请刘表给他赐字呢?
刘表赐字,是蒯良担保下来的,但是他也没想到韩林以前居然做过这么多大事。这次之所以鼓动刘表应承下来,是因为他昨天得到了扬州和兖州的情报,韩林所卖书籍的价格,居然南北相差了一倍还多,如果刘表收韩林为弟子,难道韩林还敢对他的老师多要钱吗?
还有听说扬州已经有了提高水稻产量的办法,如果再像陈留那次,荆州想要得到这种技术,还不知道又要付出什么代价,所以刘表收徒,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只不过是一个名份而已,韩林又能做什么呢。
众人皆大欢喜的进城祝贺去了。
刘表当然不是傻子,所谓刘表的弟子,这只不过是一个名份而已,如果说没什么作用,那就太小看刘表了。有了刘表弟子的身份,想在荆州出仕为官,就变成了一件极为简单的事。如果韩林表现的好,做一方太守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但是韩林连青州的即墨太守都不愿做,还非要跑到荆州来从头开始吗。这显然不会。
所以,要这个弟子名份来做官不是韩林的目的。
其次就是在仕林中的影响力。
刘表弟子这个身份还是很高的,大汉的司空,虽然才半个大汉,但是荆州牧的身份却是实打实的。
蔡邕的身份在仕林中也很高,蔡邕弟子这个名份也不错,但是韩林强抢蔡文姬这件事早就从洛阳传遍天下了。蔡邕弟子的名份再怎么好,放到韩林身上就成了强盗女婿的代名词了。
所以韩林能成为刘表的弟子,这才是对韩林在仕林中有最大的作用。
刘表对于这些事情都有一个明确的认识,但是还是没有犹豫的接受了韩林作为自己弟子的这个事实,那是因为刘表看重韩林做实事的行事风格。
先是南北分二帝,其中各个环节都可以看到韩林的影子。把少帝护送到汝阳的就是韩林的老丈人蔡邕,以刘表对蔡邕的认识,蔡邕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蔡邕作为党人的领袖级的人物,如果说没有意识到会把大汉分为南北两块,那是不可能的,以蔡邕这样中立者的身份,是绝不会故意分离大汉的。至于分离大汉有什么作用,别人不知道,但是刘表却感受深刻。
南北二帝对天下影响最大的就是刘氏宗族。他们仿佛失去了主宰一般开始变得茫然,不知道应该效忠谁,支持谁。而少帝与献帝之间,因为共同经历过患难,又都受到过董卓的胁迫,兄弟之情相当稳固,甚至洛阳的献帝都多次提出下野。
但是期间最明显的变化,刘表感受到了。
刘表之所以愿意跟着袁术拥立少帝,并不是他贪恋权势,而是他不喜欢战争。
袁术自从上任汝南太守,整个豫州都是被袁术顺利接管,在当时来说,甚至超过了皇权,豫州氏族纷纷响应袁术,大有一鼓作气南下荆州之势。反董联盟,也就是酸枣会盟,牵扯了袁术太多的注意力。
南部战场,袁术收拢了长沙太守孙坚,一路凯歌,几乎进入洛阳,如果不是少帝南迁,刘表可以肯定,孙坚可以直下洛阳,袁术对孙坚所做的小动作,是逃不过他的眼睛的。少帝南迁,并不是袁术拉拢的陶谦,而是刘表亲自面见了的,与陶谦一番商议,又加上刘繇从旁鼓动,这才形成了南北双帝的局面。
最直观的,袁术对荆州的欲望减少了。
袁术也不是一味地索取,他也需要支持人,刘表,刘繇,作为宗族不可或缺得一份子,袁术选择了政治退让。
以前的刘表与袁术争论最大的就是正统。
刘表想的是家族,袁术想的是树立家族。这样刘表就处在了一个被动的局面,是随波逐流,还是奋起抗争。
因人而起,因人而灭。追根顺源,刘表发现了韩林的作用。
初到荆州,袁术的野心已经显露无疑,尽可能的获取周边资源,收孙坚,携刘表,整个过程可以说刘表一清二楚,难道大汉刘氏真的已经走到了尽头?
南北二帝就成了最好的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