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时,崽崽襁褓里塞满唐四老爷和其他唐家人给的礼物,纯金的长命锁、手镯,脚镯等等,多得根本装不下。
按唐四老爷的话说——满月宴都没办,这会多收点怎么了?给我曾侄添福气!
商酌不是没办,是请了几个比较熟的亲朋好友,热热闹闹给崽崽办了,没通知其他人。
但该有的礼物一样没少,光是他的满月礼就装满一整个房间,孟梦和保姆们整理两天才摆齐。
而今年新年,商酌和乔念苒两个没爹没妈的人凑一起在新房里过,崽崽躺在旁边的婴儿床里,手舞足蹈的闹着。
“城郊那块地皮拿下来的,卖家还想年后签合同,我直接拉着他签完才放人走,”乔念苒磕开瓜子,笑容热烈又张扬,“当我不知道唐世泽背后找他提价?嘁,狗急跳墙。”
商酌轻轻转动婴儿床悬挂的玩具,拨弄几下无声铃铛,看着崽崽乌黑明亮的眼睛跟着转,不禁莞尔:“他最近几个项目都被裴鹤青抢走,再不作出点实绩,明年开年董事会就要把他踢出去了。”
乔念苒扔掉瓜子壳,嫌弃道:“活该!”
她又抓起一把瓜子,切换电视台频道,“商家现在搬去上京,整个海城就剩唐家,咱们努努力,明年这个时候必须分杯羹。”
年末各种宴会很多,但除了自家公司的客户以外,没人邀请她们。
一是不看好,二是唐家在上面镇压,唐世泽虽然没有明面打压,却暗地里使阴招,拆过她们许多桩生意。
但每次都被商酌用另一种方式找回场子。
“还有方家,等过完年新楼盘开卖,又能更上一层楼,”乔念苒换到荔枝台,八点整,春晚正好开场,她吧唧咬开瓜子壳,含糊道:“我现在都想夸方总一句慧眼识珠。”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在商酌潦草落魄的时候毅然选择支持她,之后多次站在她身边,能有如今的成就,是方家应得的。
商酌温和笑笑没说话,跟乔念苒一起看节目,崽崽偶尔啊啊几声吸引注意力,气氛和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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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城孟家湾下了百年来第一场雪。
人工造雪,价值千万,是江家送给那位名扬港城的明珠千金的生日礼物,伴随着绚烂夺目的烟花,夜幕美得像梦,惊喜且浪漫。
江宝珠依偎在江阿爷身边,心里满足又开心,习惯性地摇着江阿爷胳膊撒娇,“是不是你跟阿君说过我的生日,然后他才给我准备的礼物?”
江阿爷有老花眼,烟花那种亮闪闪的东西在他眼中像团会发光的雾。
看了会觉得无聊,没好气道:“那又怎样?臭小子忙着商会的事差点忘记你的生日,他还有没有点当未婚夫的样?”
明明是你给他安排的工作。
江宝珠默默吐槽,撇了撇嘴角,却笑得一脸灿烂,故作生气地哄他:“是是是!就该骂他,对了,管家阿伯呢?怎么还没来?”
今天既是她生日,也是华国农历年三十,隆祥商会规定每年今日必须来江家吃年夜饭,彰显威势。
“在后厨呢,他就爱忙活这些小事,”江阿爷嘴里抱怨着,脸上笑容一直没落下,想到什么,眼尾严肃地压低几分,“宝珠,过完生日,你就23了。”
江宝珠听得明白阿爷在暗示什么,脸颊微微晕染开薄红,羞恼的低头,贝齿轻轻咬了咬下唇,“阿君还没站稳脚跟,太早结婚,别人会以为他靠老婆上位,会看不起他的。”
最重要是,失去威信,会员不服,他的事业很难展开,对江家也不利。
江阿爷冷哼,想说霍宴君本来就是入赘江家。
他的名字,霍是随管家阿伯姓,占了养子的身份,比不上亲生的尊贵,还带了个寓意客人的宴字,表明他就是江家客人,无亲无故。
借了宝珠的光,江阿爷才把他留在江家,预备将他培养成给江家当牛做马的工具。
一个工具,需要好名声吗?
江阿爷恨不得他烂进泥里,这样霍宴君孤立无助,只能依附江家、牢牢攀在宝珠这条高枝上,做个能力出众,懂事、听话的赘婿。
“放心吧,”江阿爷亲昵地握了握乖孙女的手,“有阿爷在,谁也不敢欺负你。”
“还有阿君!”
江宝珠迅速补上。
江阿爷眉眼瞬间耷拉,无奈道:“行行行,包括你的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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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祥商会年夜饭摆在江家正厅,整整十八人的大桌,坐着从江阿爷到各个地区的分会长,以及名副其实的副会长管家阿伯,人称霍伯。
他的右手,是身姿容貌样样出挑的养子霍宴君,据说是江大小姐从外面捡回来的男人,后来被江大小姐看上做了赘婿,认作霍伯养子,未来继承他的位子。
而会长位,自然由江宝珠继承。
霍伯带着霍宴君认人,这些以后都是他的手下,认个脸熟好办事。
当然,如果哪个不长眼故意试探霍宴君的底细,霍伯会笑眯眯的旁观,让霍宴君自己处理。
他跟霍宴君接触几个月,对他的手段有所了解,成熟老练,狠辣之余保留一丝人情味,对手非但不怨恨,还因为他的留情而感恩戴德。
那几个挑衅他的分会长秒秒钟败下阵来,感叹后生可畏,纷纷举杯恭喜江阿爷又找到一位得力干将。
赢的时霍宴君,得到赞赏的却是江阿爷。
江宝珠偷偷觑霍宴君表情,小意温柔地给他倒酒,“阿君你放心,我等会就让阿爷教训他们。”
“真是的,你明明是我未婚夫,也是将来的副会长,他们竟然这么不给你面子。”
江阿爷把她保护的太好,以至于大小姐脑子里只有风花雪月,对于商会的事知道的少,以为副会长比分会长地位高,可以随意欺压。
霍宴君不怪她单纯,毕竟江阿爷作为会长,确实是这样对待分会长的,他拥有商会绝对的话语权,分会长在他手里讨利益,敬重他、拥戴他,合情合理。
但他如果真这么做,等着他的将会是驱逐出港城的调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