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方华被噎得无话可说。
他只能挂断电话。
随后，保安兜里手机震动，他惊疑不定地盯着商酌，低着头接通电话，一声弟还含在口中，脸色已经难看起来。
“...不是，明明是你让我去搞她的，现在又让我恭恭敬敬把人迎进去，玩我呢？”
不清楚对面说了什么，保安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愣是忍着没骂出来。
紧接着，他挂断电话，转回头扯起一抹十分僵硬的微笑，像是有人硬生生吊起他的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对不起啊老板，您身份没问题，我这就给您开门。”
商酌没搭理他的有意讨好，把任职通知书交给韩文川，长腿一迈姿态悠然的进入大楼。
剩下保安内心忐忑，担心他蓄意报复，而韩文川两人则赶紧跟上，低声解释：“实在抱歉，是我们考虑不周，让您......”
“没事，”商酌抬手打断，语调云淡风轻：“他们故意刁难又怎么会提前通知你给我解围。”
何况，就算他们拿着工作者来接，保安也有其他办法羞辱她。
“好的好的，”韩文川连连点头，赶在电梯关闭的前一秒，他指了指大门方向，有些纠结道：“那保安不管了吗？”
商酌微侧过脸，眸光意味深长的打量他。
须臾，在对方逐渐紧张擦额头冷汗的动作中，略略颔首：“你说得对，是要管。”
韩文川：“？”
他说什么了？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商酌做了什么——保安以看守不力的理由被辞退。
听员工讲他在大楼后勤部闹翻天，吵着要后勤部给出正当原因，那个理由他不认。
后勤部立刻搬出今早他阻拦并且谩骂商酌的视频，证明他违反规定，扬言他如果对处理结果不服，可以向上申诉或者举报。
但输面很大。
原本韩文川无需知晓这些小事，是秘书忍不住八卦之心，潜伏进员工群探听到的消息。
她告诉自己时，还朝办公室努了努嘴，“真是那位干的？”
韩文川蹙眉，沉吟一瞬，摇摇头，“有可能，当然也不排除孟助理亡羊补牢。这位新来的性格有点冷，不主动招惹，应该不会开掉我们。”
“可咱们就剩个空壳，开不开都一样，”秘书遗憾叹气：“她在办公室看了一上午的资料。”
她打开手机，“午饭时间到，你去提醒她，先吃饭再忙工作？”
韩文川答应，正准备敲门，抬起的手尚未落下，门就从内推开，面容昳丽疏冷的女人看向他们，主动开口：“去吃饭吧，韩文川跟我来。”
秘书顿时双手合十，扔给他自求多福的眼神，马不停蹄地跑远。
公司设置食堂，每日提供中晚加宵夜三餐。
商酌和韩文川到时，食堂里稀稀拉拉坐着几个员工，他们刚踏过门，高跟鞋清脆踩踏声瞬间引来注意。
韩文川手背在身后挥了挥，示意他们别乱看，笑着端起两个餐盘，“您刚来不熟悉，这顿我请。”
他让商酌找位置坐，自己去找窗口打饭。
食堂装修偏卡通游戏风，角落摆放着公司曾经最火爆的游戏周边，连餐桌也是游戏桌子样式，置身其中，仿佛进到异世界般神奇。
商酌滑动平板翻看近几年飞鹰游戏的营收，两周前飞鹰正在运行的游戏出现重大bug，长时间未进行修复，导致股市崩盘，指数收跌24%，市值蒸发超130亿，面临破产倒闭的局面。
玩家向消费者协会举报，短短两周总共有三批工作人员下来调查，游戏被迫关停，底价转售，才勉强填补空缺。
“商总。”韩文川坐到对面，见她在看资料，屏幕显示一片绿光，让他感觉对方脸都绿了。
他尴尬又无措地抓着筷子，犹豫道：“其实公司还有几个项目即将完成，等新项目面世，就能挽回部分营收......”
越说声音越小。
公司老员工跑光光了，剩下的员工能力不足，项目全部负收入。
韩文川脸颊躁得慌，没底气继续，讪讪闭嘴。
“把手上正在做的项目停了吧。”
韩文川闻言抬头，触及对方淡然神情，他微微愣神地点头，心中涌现酸涩。
毕业到如今忙忙碌碌快十年，挨过艰苦也有过辉煌，最后回归寻常的平平淡淡，他只是觉得...不甘心啊。
“等会吃完饭召集研发部员工开会，还有技术部，”商酌小口喝汤垫肚子，“公司缺的技术型员工，最快补上空缺的办法，是修好bug，重开游戏。”
做新游戏需要两年，她想在最短时间内赚到钱，只能重新启动商安安叫停的那个冒险游戏。
赚到钱再开启新项目。
“让策划部出具补偿方案，多出的损失我来承担。”她冷静分析重开游戏可能出现的状况，从玩家入手，给足补偿，以游戏内核吸引度，不愁没人玩。
韩文川听得目瞪口呆，“您的意思是，公司全力运行一个游戏？”
“对，”商酌如青瓷白玉的手指将平板翻页，推到他面前，“迄今为止，《幻象》这款游戏依旧为游戏玩家钟爱，稳居各平台下载量第一。”
“我翻过游戏公测后的每月热度和各年龄层玩家数据，反响都很好，我们目前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将所有资源集中，重启《幻象》。”
韩文川嘴巴张开就没合上。
这...这真的太疯了！
她有没有想过，一旦重启《幻象》计划失败，公司直接原地破产，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好歹还剩几个小游戏啃啃低保！
但韩文川记起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商总，并非我有意打消你的积极性，而是那个bug修不好。”
公司技术人员修过，他也找业内专业人士鉴定过，给出统一答复——源码错误，数据丢失，修复有难度。
韩文川挫败地搓脸，“其实能修的，只是更专业的技术人员，我们请不到。”
“是商安安不愿意请吧。”商酌慢条斯理地吃着饭，等他讲完，她也正好吃完，嗓音平和道：“以她小唐总未婚妻的身份，请两个人过来看看，不算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