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鹤青顿时嗤笑一声,“年轻人,豪门也分三六九等,豪门之上还有权贵世家。像方家这种,顶多算刚进入上流社会的暴发户。”
孟梦恍然大悟。
长见识了。
原来豪门阶级还能这样分?
“二爷,你有收到消息吗?”裴鹤青思索不出答案,转头看向沉默喝汤的男人,“乔家如果真要找人合作,轮也轮不到方家啊。”
唐君寅眼尾余光瞥见对面女人动都没动桌子上那道青虾,他隽眉微拧,记得以前她最喜欢吃的就是虾,没钱也要隔三差五买几斤回来,现在怎么不吃了?
他下意识找手套,戴好才发现其余三人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动作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拿起一只青虾,语调疏冷:“没有。”
商酌绯色唇瓣轻抿。
男人包裹在透明塑料里的手指净白修长,掌背稍宽,微微用力拧虾头时青筋绷起,淡青色脉络透着蓬勃的力量感。
平平无奇的虾肉从壳里脱出,在他指尖弹了弹,被莫名衬得好看几分。
商酌却蹙眉,提醒道:“你吃的药和虾相克,不能吃。”
“你怎么不提早说?”唐君寅沉声反问,清俊舒朗的眉目酝酿着烦燥,似乎有些动怒。
“连自己吃什么药都不记得还好意思问我?”商酌总感觉他这脾气变得和以前一样,甚至更臭,她直接撂筷子,语气比他还冷硬:“给我放了,不准吃。”
唐君寅眸光幽暗,凝视她久久未动。
另外两助理低头扒饭,恨不得把头埋进饭里。
“哦。”
餐桌氛围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就要掀桌时,唐君寅忽然特别冷淡的哦了声,把剥好的几只虾全部夹进商酌碗里。
“那就你吃,别浪费。”
他径直端起碗,转动轮椅进厨房。
留下怔愣的商酌和两脸懵的助理。
“唐君寅!”
商酌回过神,差点给气笑,把不能吃的东西扔给她吃,把她当垃圾桶呢?
她端起碗顺手就想倒进垃圾桶,可看着碗里软弹的虾,今晚下班早特意跑菜市场买的,挺贵,倒了怪可惜。
但吃下去又觉得烦。
她捏住筷子,皱眉纠结半晌,算了!干嘛跟吃的过不去,反正辛苦剥虾的又不是她,亏也是唐君寅更亏。
如此一想,她心里那点芥蒂瞬间消散,夹起虾蘸料吃完了。
厨房里调整洗碗机参数的男人听见,岑薄的唇弯起抹细微弧度。
随即想到什么,笑意瞬间收敛,把洗碗机关上。
他操控轮椅离开厨房,路过餐厅时,淡声道:“洗完澡帮我按下腿,医生说最快下月初手术,需要多按摩。”
商酌头也不抬,“让裴鹤青给你按。”
“他不会。”
“我明明教过他,他要是不会,那上个月谁给你按的?”
唐君寅面无表情和她对视,幽深瞳眸里写满漠色,好似在问——你说呢?
“所以你整整一个月没做康复按摩,”商酌十分严肃地盯着他,“我辛苦给你按了两月,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你就是这么糟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