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件事本来跟你也没关系,是我告诉你,你才撞见这幅场景,”乔念苒继续劝说:“既然你跟方小姐交情一般,没必要为了她得罪袁家。”
她说得一点没错。
可商酌过不去看着无辜者受罪这个坎。
她仅存的善心让她做出最直接的反应,那就是救人,杜绝原书里的悲剧发生,她要把本来应该死去的方落落救活,她要让袁绍自食恶果!
闭上眼,她脑海里清晰回忆起有关方落落的结局,就在今晚,她被袁绍和他带来的几个富家少爷折磨至死。
事情爆发后,方落落父亲为了讨回公道跟袁家正面对上,但即使他散尽钱财,也无法抗衡背景雄厚,多方保佑的袁绍。
最终坏人逍遥法外,而方家支离破碎。
“用你的车出去吧,”呼吸间,商酌已经做好对策,“保镖不敢拦你。”
乔念苒被她的执着惊讶,她定定注视商酌,良久,稳稳横抱起满身是血的女生,掷地有声:“好,我送她上救护车。”
“商酌,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既然你让我帮你,那我就当你认下我这个表姐。”
她最后看向躺了满地的“血人”,径直离开花房,片刻不敢耽误的找车,送方落落去跟救护车回合。
守在门口的保镖得了商安安的吩咐,她开车出去时还被拦下询问,看清楚她是谁才连声抱歉,开门放行。
乔念苒嘴角紧抿,她越来越想不通自己看着长大的安安表妹,到底要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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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接近尾声,作为主人家的商安安礼貌和气的跟宾客们道别,心里盘算袁绍大概已经得手,不禁想到接下来能从袁家拿到的好处,涂着唇釉的水润嘴角翘起。
在宾客们相继离开时,宴会厅侧门砰得一声被重重推开砸到墙面,拎着沾血木椅的商酌大步流星的靠近,她目标明确的找到商安安,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
“啊——姐姐!你干什么?!”
商酌掌心黏着略微干涸的血,此刻扇在商安安甜美可人的脸上,粘稠血液顿时糊了半张脸,瞧着狰狞可怖。
觉得一边白一边红不太对称,商酌反手又甩她一耳光,力道重得几乎整个宴会厅都听见了。
“商酌!你个白眼狼想干嘛?”
“杀人了,商大小姐杀人了!”
厅内霎时闹哄起来,原本正准备走的宾客们不动了,纷纷挺住脚步,摆出看八卦的姿态。
商酌闻言,举起木椅猛地朝距离最近的宾客发难——在对方迷茫惊惧的眼神里,她狠狠摔烂木椅,散架的木头碎屑四处横飞,溅到宾客嘴巴,堵住那张乱叫的臭嘴。
“我这人没什么耐心,”她缓步靠近商安安,掐住对方下颌,指尖略微使劲,“在方家报警之前,你最好自首。”
商安安疼得双眸噙泪,“姐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方家?是落落出事了吗?她怎么了?”
似乎察觉到意外情况出现,她顾不得疼,神色焦急的追问。
商酌却似笑非笑地挑起嘴角,眸光戏谑的盯住她的眼睛,贴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我把袁绍打死了哦。”
商安安蓦然一僵。
“用他自己带来的刀,一刀刀割下他的肉,就像他曾经对别的女生做的那样,”商酌好脾气道:“我还告诉他,是你让我去报复他的,因为你早就看他不顺眼,想拜托他了。”
“你撒谎!”
商安安眼底闪过慌乱。
不可能,袁绍怎么会死?他身边还有其他人做帮手啊!
“淡定点。”商酌倏然抓住她肩膀,指尖微微陷进肉里,可处于惊慌状态的商安安丝毫未觉。
袁绍绝不可以在商家晚宴上出事,这对商安安以及商家来讲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如果袁绍真死了,那作为帮凶的商安安,逃不过袁家的追责报复。
她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心慌。
“是你,是你杀了袁绍。”商安安一把握住女人手腕,她身上大片的喷溅形血迹做不得假,她动过手,所有人都看到了,是商酌动的手!
跟她没关系!
商酌却笑得温和从容,任由她拽着,那些血就沾到商安安精致的旗袍上,甚至连她腕骨剔透手镯也染了血,变得污浊。
委屈、悲伤、失望和惊疑不定齐齐浮现心头,商安安做出难以置信的模样,她扬声喊:“姐姐,你为什么要杀袁小少爷?他跟你无冤无仇啊!”
“是你让我约方小姐去后花园,告诉她有要紧的事找她商量,我才带她过去,”她圆溜溜的眼睛滚落泪珠,格外可怜,“她和袁小少爷碰上,你再怎么恨她,也不能对他们动手。”
袁绍既然出事,那方落落必然得救,方家知道后肯定会找上门,她要赶在方家人到之前,将锅甩给商酌。
果然。
她跟乔念苒说的那样,对商酌倒打一耙,企图把自己摘干净。
商酌始终平静笑着,听她胡说八道,等她渐渐没话讲时,才幽幽开口:“你当方小姐是傻子?”
“还是你觉得,方落落一定会死,而袁绍也死了,死无对证,自己就没事了?”
商安安唇瓣翕动,开合几次,却没能出声。
她真这样想的。
人都死了,难道还能做法撬开死人的嘴,让他们活过来解释?
“松开安安!”
一道被富贵浸润,温和中糅杂些许愤怒嗓音从楼上传来。
略显圆润的贵妇人俯视宴会厅,看清眼前状况,语调忽然锐利几分,端出长辈的架子,命令道:“谁教你的规矩,让你扇自己妹妹巴掌,胡闹!”
“妈妈。”
趁商酌恍神的功夫,商安安连忙挣脱钳制,小跑到贵妇人身边,简明扼要说清前因后果,然后着急道:“我得去后花园看看,希望袁小少爷还活着。”
贵妇人闻言,瞳孔震了震。
很快,她恢复镇定,“那你快去找找袁少,顺便通知袁家和方家。对了,你袁伯伯年纪大,别惊扰他,告诉袁婶婶就好。”
催促女儿赶紧去忙,贵妇人扫视全场,客气的请宾客们离开,随即转移目光,经过商酌时停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