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槐有些紧张的看着他，怕他会因为慕青的事儿吃醋，于是声音带着一丝往常不会有的撒娇。
她自己没有发现，但听在商成渊耳中却十分受用，“既然陛下顶下所有压力，自然是有他自己的打算，此事一定会善了的。”
燕清槐想了一会儿，觉得他说得有理，附和的点头，“最好如此。”
玉明宫。
德妃刚从太后处回来，即使累得不行，依然端庄的坐在梳妆台旁，秋意低头帮她拆了满头的发誓，“娘娘今日受累了，热水已经备好，用了晚膳之后便能够沐浴了。”
“陛下今日没来吗？”德妃每日都会问一遍，应该她与太后说过这件事，太后说会帮他与燕帝说，让他雨露均沾。
她从永宁寺已经回来这么久，燕帝就没有来过一次，若是主动去问，反而失了格调，她次次都准备了极其美味的晚膳，梳着最美的发髻，等着燕帝来见她一面。
只要他愿意来，一定会发现她的好，并且重新爱上她。
可惜，燕帝就当她是个透明人，从未主动来过玉明宫，于是，她在宫中的位置不上不下，十分尴尬。
秋意明白德妃在意的是什么，手上动作微顿，沉默半响，“陛下可能被其他事儿牵绊住了，所以才没来玉明宫。今日宫中发生了许多事儿，陛下心情不好也在情理之中，娘娘不要着急，可能陛下明日就来了呢？”
德妃盯着镜中的模样，指尖轻抚眼角的细纹，声音微冷，“陛下哪里是忘记了，就算他记得，他也不愿意来。”
秋意匆忙跪下，“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娘娘不要这么说。”
“起来吧，本宫也没有怨你的意思，本宫在陛下心中什么地位，没有人比本宫更了解的。”德妃轻叹了一声，“那么陛下今夜宿在哪个宫？”
秋意沉默许久，难得没有第一时间回话。
她不说，德妃心里也有数，“宿在月华宫？”
秋意觉得脊背发寒，“娘娘息怒，柔嫔刚来，陛下对她还有几分新鲜感，过几日就腻了。而且商兮使臣还在，商兮人的面子总是要卖的。”
“哐当”一声。
德妃把桌上的黄铜镜重重的摔在地上，在地上碎成无数碎片。
秋意极有眼力劲的伸手去捡，被德妃一脚拂开，“那柔嫔凭什么？就因为她年轻？长得比本宫美？”
秋意手被碎片划拉了一道大口子，她立马拿出帕子捂住，怕滴出来的血脏了地上昂贵的毛毯。
盛怒之下的德妃对她受伤无动于衷，“柔嫔！本宫要她不得好死！”
“娘娘莫气，奴婢查出来柔嫔与商兮质子商成渊关系匪浅，柔嫔还几次三番去东宫寻过他，只是每次太子都在而已。”秋意匆忙答道，她怕自己答慢了，就会落得一个和春晓一样的下场。
“他们同为商兮人，关系亲近一点也无可厚非。不过，我们倒是可以拿这个做做文章，苏贵妃怎么死的你还记得吗？”德妃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
“奴婢记得，苏贵妃红杏出墙，祸乱宫闱，陛下盛怒，所有情面都不顾及，直接下令杀了她。”秋意忍着疼道。
“对啊，柔嫔年轻心思又活络，商成渊长得俊朗又有才学，他们两人就没有点猫腻吗？”德妃目光悠远，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不过，奴婢觉得他们两人不会像苏贵妃那样愚钝，被人捉住把柄。”秋意觉得那柔嫔是个聪明人，不会做这种傻事毁了自己的未来，她现在正得圣宠，为何会看上东宫那个小小质子商成渊呢？
“既然不会，那就制造点他们见面的机会，让陛下看看，他爱的柔嫔到底是怎么样的货色？”德妃对做这种陷害的事儿得心应手，宫中大半的妃嫔都是被她这样除掉的。
“奴婢晓得了。”秋意应下，心里已有了计划，过去这样的事儿经常做，方法数以百计，也没有太把柔嫔当回事。
秋意说罢，便俯身收拾起地上的碎渣。
德妃抬腿阻止了她的动作，“这些杂事让春晓进来做就好了，你的手记得去包扎下。”
她身边的两个得力助手，一个春晓，一个秋意，许多腌臜事儿都是由她们两个动手做的。她们的存在就像是德妃的左膀右臂，少了谁都不行。
只是没想到，燕清耀看上了春晓，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把春晓送了出去，但是哪儿知道，即时把春晓送出去，燕清耀依然没有办法完成任务。
秋意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德妃说了让春晓来，她也不会抢着做。
德妃打一巴掌又给一颗甜枣的行为，秋意很是受用。
春晓进屋之后，德妃先拉着她说了一会儿体己话，“这是本宫珍藏多年的冰肌膏，你快试试，想来过不了多久，你身上的伤便能好全了。”
春意在殿上的疯癫是装的，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不过她的反应去过去相比的确是慢了许多，他缓慢抬眸，看了德妃慈爱的笑便低下头，不敢收，声音轻若蚊蝇，“这么贵重的东西，奴婢不敢收。”
“这有什么不敢收的？本宫给你的你就拿着就是。”德妃笑得愈发和蔼可亲。
当初她强迫她与燕清耀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笑的。
德妃看出来她的抗拒，脸色微沉，声音却是更柔，“你不收可是还在生本宫的气？”
春意跪了下去，“不敢，奴婢怎么敢生娘娘的气？”
“本宫知道你心里是怨的，但是当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本宫无可奈何？我们在永宁寺熬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出头那一日吗？等本宫当上了皇后，本宫也不会耽误你们的后半生，一定找个世子把你们风光嫁了。”德妃说得十分煽情。
但春晓此次是铁了心的无动于衷，“奴婢想永远侍奉在娘娘身边。”
“本宫已经为了报仇了，三皇子在天牢之中死了。”德妃轻叹一声。
“那是他罪有应得。”春晓终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