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凝华收敛了思绪,双手按在腹部受伤的位置,淡淡的绿色光芒浮现。
这光芒极为浅淡,却成功让伤口止住了血。
“呼!”
季凝华松了口气。
还好,末世的木系异能也跟过来了。
木系有催发生机、疗愈的效果。
只不过,她现在身体太弱,异能也退化到了最低的等级,只能勉强让伤口不流血,再多,就做不到了。
花轿一路摇摇晃晃的上前。
外面嘈杂的议论十分刺耳。
“这季家真的把大小姐嫁到尘王府了?听说那位可是福星呢!”
“我也听说了,钦天监监正夜观星象,亲口说出的批命。说季家一门双星,福祸相依。祸者刑亲克子,万般不利。福者宜室宜家,遇难成祥!”
“你们的消息都太片面了,你们难道不知道,季家有两位大小姐?一个是好心收养的养女季凝华,另外一个则是刚刚认亲归来的沈风眠。”
……
季凝华拼拼凑凑,大抵拼凑出了季家的谋算。
一直以来,原主都竭力的推动着让两个最大的弟弟走科举和武举的正途,以此来保全爵位。
可柳氏却觉得这样的太慢了,不知道多少年才能见成效,总是忙忙碌碌的周旋在各家夫人中间,想要另辟蹊径。
而这一门双星,怕是少不了她的谋算。
这福星必定就是季家的亲生女儿了,而祸星的名号,自然要有人来承担。
这个人选,就是她!
只是,季家为什么要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先把原主害死,再把她嫁到尘王府?
难道不是将人嫁过去之后再动手,更容易将责任归到尘王克妻头上,还能尽可能少留破绽吗?
思索间,花轿晃动了一下,稳稳落地。
季凝华收敛了思绪。
原主十几岁就开始支撑着季家,这些年不眠不休,身体底子都掏空了。
明明年龄只有十九岁,可身体却和九十岁差不多。
她虽有异能,也等级太低,没什么杀伤力,留在季家那个狼窝,根本无法自保。
所以,她才会铤而走险,选择嫁到尘王府来。
只不过,这个尘王……
翻找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季凝华眉心微微紧了紧。
好像也挺奇葩。
尘,细小之土,又可指脏污。
尘王,皇六子,一直被皇上忽略、厌弃之人,更准确的说,不是厌弃,而是——憎恶。
民间都知道,尘王最不为皇帝喜欢,可偏偏活到了成年。
不仅如此,他还坐拥着最大最豪华的府邸,产业无数、生活奢靡、性格乖张。
用现代的词来形容,好像就是谁都看不惯他,可又谁都干不掉他。
季凝华眼底闪过一抹暗芒。
这尘王,好像还是个身体不怎么好的病秧子?
听说不少次病的濒死,最后却又都活了下来,这也更加坐实了他命硬的传言。
此时,尘王府琼玉院。
一名身体挺拔的男人慵懒的靠着椅背,一身白衣剪裁合度、纤尘不染。
修长且骨节分明的大手把玩着剑穗,另一只手撑着额角。
因着这个动作,雪白的衣袖向下落下一截,露出手腕上一串殷红的血玉佛珠。
在他面前,护卫压着一名五花大绑的黑衣刺客跪在地上。
那刺客刚被拔出塞嘴巴的布,就呸的一口血沫朝着男人的方向啐了过去。
“呸!萧时宴,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头掉了,不过是碗口大的疤,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男人停下把玩剑穗的动作,握着长剑起身,上等的绸缎摩挲,发出细微的响声。
他微微垂眸,修长的凤眼闪过一抹趣味。
“头掉了,碗口大的疤吗?本王瞧瞧。”
刺客愣住了:“什……什么?”
下一刻,闪烁着寒芒的长剑径直落下。
鲜红的血迹瞬间喷洒而出,将男人身上的白衣染上大片血红。
男人却毫不介意,而是垂眸对着刺客的脖颈仔细打量,片刻之后,似是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这断口的确是有白瓷碗那么大。”
这时,有护卫快步走入,神色有些呆滞,跪在地上竟没有第一时间回禀消息。
男人眼神动了动,眼底闪过一抹薄寒:“九成?”
护卫九成立马回神:“主子恕罪,季家大小姐的花轿已经停在了王府门口。”
萧时宴还以为是什么有趣的消息,才让自己的心腹露出那般神色,没想到,只是花轿来了。
他顿时意兴阑珊,随口吩咐道:
“挖个坑,埋了就是。”
“主……主子,怕是暂时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