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眠神色越来越难看,扭头,眼睛死死地盯着柳氏。
“供词?”
只有亲口承认,且签字画押之后的供述,才能被称之为供词。
柳氏脸色惨白,根本就不敢去看沈风眠。
“母亲……母亲也是没有办法,这天牢里的刑罚实在是太难熬了,更何况,当初要害尘王妃,不也是你暗中撺掇的吗?”
“我什么时候撺掇过你?”
“你是没明着说过,可每次我去看你,你总是一副柔柔弱弱,要哭不哭的模样,话里话外,总是说尘王妃给了你委屈受,还说要是没有她在就好了,所以我才下定决心,要帮你除了她。”
“一派胡言!尘王殿下,您听到了,这一切都只是柳氏的揣测,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根本没有想过要害季凝华!”
萧时宴冷冷抬眸:“无所谓,本王这个人性格不好,惩罚人的时候最喜欢连坐。别管要害我家夫人的是你,还是柳氏,一个都别想逃过。”
说着,他垂眸看向季凝华,眼神变得无比温柔。
“夫人说说看,想怎么弄死她们?是凌迟处死,还是五马分尸?”
季凝华扬起唇角:“夫君,这会不会太残忍了?”
“我们一个是天煞孤星,一个是天降祸星,处事不残忍,怎么能够显出我们独具一格?”
“夫君说的也是,不过那些手段太过血腥了些,再加上我好歹也在季家待了那么长时间,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将他们流放三千里吧,然后中途的时候找个由头,将人扣押下,暗中送回来,打造一座地牢,专门关押这两人。”
萧时宴点点头:“还是夫人想的周全,如此也好,把人关起来,什么时候不开心了,还能去看看她们的惨样,缓解一下心情。本王身边的长大夫医术绝佳,一定能够保证她们长长久久的活着。”
柳氏已经吓得浑身哆嗦,整个人犹如筛糠一般。
“饶……饶命,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凝华,我知道错了,你饶过我吧,我不该被猪油蒙了心,不该对你百般苛待。”
季凝华正想要说什么,九成快步走进来。
“主子、王妃,刚刚季家大公子主动找上衙门,说是对于亲生母亲柳氏谋害王妃一事浑然不知,而且主张大义灭亲,请求顺天府尹一切按照律法行事。”
“不……不可能!”
柳氏猛地抬起头来。
“我儿不可能如此对我!”
季凝华嗤笑一声:“你还真以为你的大儿子是什么好东西呢?他肚子里没有几两墨水,却极为爱慕虚荣,之前因为几首诗而被京城之人追捧,狠狠的扬了一把名声,可你这个做母亲的不知道吧,他那几首诗,完全是花银两买来的!”
“不可能!我儿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做不出?如果不是碍于孝道,你信不信,你的好大儿能立马与你断绝母子关系?他不过就是一个沽名钓誉、满目虚荣的酸儒书生!”
“如果不是我为他延请名师,一遍一遍的教导他科举应试之法,你以为凭借他的好好好实力,能够获得举人的名号?痴心妄想!”
柳氏被堵得哑口无言。
“就算是之谏不管我,我还有之追呢!他素日里与我最是亲近,不可能不管我的。”
九成立马开口:“陆家二公子上街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卖身葬父的姑娘,想要买下那名姑娘的时候,与国公府的小公爷发生了冲突,打断了小公爷的一根肋骨,被国公爷带着人围殴,砸断了他两条腿。”
柳氏死死的瞪大眼睛,双目通红,眼底满是恐惧和恨意。
“是你……是你们!是你们害了我的儿子!”
季凝华却丝毫不觉意外:“陆之追窝里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我这个姐姐都一言不合便敢动手,在外面逞凶斗狠,完全在意料之中。”
柳氏大口喘着气,仍旧觉得阵阵窒息,她扭头,死死地抓住了沈风眠。
“我……我的孩子!风眠,事情都发展到现在这个境地了,你就别掖着藏着了,你的那位晋王殿下,到底能不能来帮我们!”
季凝华目光猛的一颤。
晋王,果真如她预料的那般,沈风眠巴结上了晋王。
沈风眠这会儿同样六神无主。
“我……我不知道。”
她仗着自己活过一世,总觉得高人一等,全然忘了,她若是有掌控一切的能力和智慧,前一世又怎么可能凄惨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