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经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季凝华几次身体摇摇欲坠,却都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一旁看着她的僧侣们,对她越发的钦佩。
【小安安,我刚才的模样你都记下了吗?】
萧时宴扫过她苍白的脸色,以及额头上渗出来的细汗,眉眼间满是烦躁。
“你又想折腾什么幺蛾子?”
【你记下来,等身体恢复了,就把我今日跪经祈福的模样画下来,做了好事得留名啊,不然,怎么堵上宫里那些蠢人的嘴?】
萧时宴眼神猛的一动。
“身体恢复?你舍得放弃拿捏本王的机会?”
他可不信季凝华这个疯女人会做赔本的买卖。
季凝华幽幽一叹,声音带着三分伤感、三分释然。
【没听说过那句话吗?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萧时宴气息猛的一寒。
“你什么意思?什么鸟之将死,人之将死的?”
季凝华没有回答,而是慢慢的站起身来,微微垂眸,眼眶红透。
演戏的时候,眼泪欲落不落的时候,最能引起人的怜惜了。
她这尺度就把握的恰到好处。
等候在一旁的素雨和素晴连忙上前搀扶,满眼皆是心疼之色。
“王妃……”
“我没事,跪经已经结束,先回禅房之中休息吧。”
“是。”
萧时宴本欲追问,可看到她眼底的泪光,却莫名的停下了话头。
两人扶着季凝华出来,八成和九成推着萧时宴跟上,看到自家王妃眼眶微红、步履艰难的模样,连忙开口:
“王妃,您身体不好,不宜过多走动,还是坐主子身上吧。”
“这……”
“王妃放心,佛寺之中也没有其他的香客,僧侣们也都知道王妃的状况,自然不会苛责。”
至于他们主子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给王妃坐一坐呗,没看到王妃都难受的要哭了吗?太可怜了!
“好。”
季凝华坐到萧时宴的怀中,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眉心微微一动。
“你刚才说,佛寺之中没有其他的香客?崇光寺香火鼎盛,这是特意把其他人都驱赶了吗?”
他们可是天不亮就出发来崇光寺了,时间无比匆忙,临时接人肯定来不及。
九成:“属下询问过僧人,是晋王提前一日派人将山上的香客接走的。”
“晋王?”季凝华翻查了一下原主的记忆,“三皇子晋王?”
“是。”
季凝华没有再开口,回到禅房之后,依旧凝眉沉思着。
素雨和素晴端来了茶水和点心,见她心事重重的模样,不敢多做打扰,安静的退到一旁。
萧时宴此时仍旧情绪暴躁。
“季凝华,跟你说话呢,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愿意让我恢复?”
【那个晋王你有了解吗?】
原主的记忆只知道有这么一位王爷,不过别管朝堂,还是民间,这人存在感都很弱。
萧时宴心中越发的焦躁,不过看到季凝华微蹙的眉心,还是耐着性子回答:
“三皇子萧握,性子阴沉,平日里谨言慎行,几乎不怎么冒头。母亲乃是宫婢,皇帝醉酒之后临幸,生下他之后被封了个贵人,之后就没什么特别的了。你问他做什么?”
【那晋王和齐王关系如何?】
“齐王那只笑面虎历来自视甚高,也就是出身尊贵的大皇子修王能被他看在眼里,至于其他人,呵!”
【那事情就更奇怪了,推动着我们前来崇光寺的是齐王,为什么驱散香客,把人接走的却是晋王?】
季凝华细细的思索着,总觉得有什么细节被她忽略了。
“想那么多做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办法对付他们,你若实在放心不下,现在就把我变回去,我回到京城,把那些人通通给你砍了。”
季凝华抬头看了看天色。
【你发没发现外面好像黑了?】
“青天白日,哪里就黑了?”
【你仔细瞧瞧,那么大只牛在天上飞,太阳都给挡住了,怎么可能不黑呢?】
“哪里来的牛?”
【我家夫君吹的呗!】